第16章 凤凰帮
“大胆贼人！你居然敢，你居然……”许是这院中的景象着实诡异，亦或许是江瑛身上透着诡异瘆人的气息。本来想要叫嚣的全思道没把剩下的话说完。
“李家小姐，不就是私通，三日前畏罪自我了断吗？”冯二沉住气，低声道。
他在江湖上这些年，也算是见识过很多厉害角色，却从未见过这种怪物，他似是全身都是破绽，但却叫人近身不得，生怕瞬间就能给捏碎了去。冯二一面说，一面暗自握拳凝气。
“冯二当家回答的真好，李家小姐三日前死的，在下想问的是李崔儿昨夜是怎么死的？”
“不都说了，是三日前，自我了断……呃啊啊啊啊。”但见冯二一个箭步上前，却立即捂着喉咙发出痛苦的叫声。“你，这是，什么妖法？”他只觉被什么物件刺了一下咽喉，喉咙间痛痒不止。
“冯二当家也太心急了，在下不会妖法，武功嘛，也不太行，倒是长年混迹江湖，身上有些旁门左道的法子。”顿了顿，他又道：“今夜，若是你说实话，在下一定不会杀你，我这人从不撒谎。”
冯二喉头涌血，只感觉头胀痛不已，瞬间便跪倒在地，全思道见状跌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冯二当家江湖人称鬼拳，你的拳头，才算得上是妖法呐，若是杀个人，寻常人都瞧不出门道。”
“十六年前，你在琼州杀了一对与你无冤无仇的乡下夫妇，当时仵作查验并查不出什么来，以寻常死亡结案，十一年前正月初九你又屠杀了建州边界上吴家村三十二口人。八年前你入了凤凰城，八年来与你相关的死者共两百六十七人。”
江瑛边踱步边细细数来。“若是把你交给京里的探子，你认为如何？”
他，他怎么知道的？冯二痛苦的挣扎着，不可能，之前杀人之事，极为隐秘，这些年来，自己在这凤凰城里都只是个寻常的江湖人。“你没有证据！”
呵，为何这歹人说话，一点新意都没有。
“证据？哈哈哈哈！”江瑛仰天大笑，继而道：“要证据何用？我只想知道，谁对李家小姐，动了手，你前面杀了谁，我其实并不关心。”
冯二突觉全身发麻奇痒难耐，不住抓挠，只觉得那痒深入骨髓，一经抓挠只会疼痛，却于这痒无半点缓解。最终拼尽全力，只喊了一声：“帮，帮主。”便不再动弹。
“看来是没能撑过去，但他却喊了你的名字呀，简帮主，想来是你知晓内情。”江瑛望向简廷谚。“喔，差点忘了你说不了话。”他抬手对着简廷谚一戳，挽了挽单边袖子，做了个“请”的姿态。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简廷谚望着江瑛，大声喘着气，身上颤的厉害。
“帮主号称一笔杀人，难道，李家小姐是你杀的？”江瑛的声调里似是带着爽朗的笑意，慢慢走向简廷谚。
“不！不是我！是凤仪楼！凤仪楼的人将她给杀了！”简廷谚尖声叫道。
“哈哈哈，简帮主聪明啊，知道攀咬凤仪楼，也好，反正凤仪楼也不缺这点臭名声了。”江瑛笑得更明显了，“那如果我说，今夜我来，是明知故问呢？我不仅知道是凤凰帮的人杀了李崔儿，还知道具体是谁，哪一天，什么时辰。若是这样，简班主，还忍心欺骗我吗？”江瑛缓缓弯下腰，将脸贴的离简廷谚极近。
简廷谚的身子更加剧烈的抖了起来，江瑛抽了下鼻，忽然闻见一股骚臭之味，虽是夜色浓黑瞧不真切，但是他知道简廷谚竟是将裤子尿湿了。
想通此节，江瑛心里一阵翻涌，心下道：“老鼠且要张面皮，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脚上急速后退了一步，只可惜有面具碍着，并不能捂住口鼻。：“简帮主何以吓得这般厉害，你既说是凤仪楼，我这就信了。”
“只是，那冯二当家似是想污蔑你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不如，我帮你处理了吧？”
简廷谚有些不解，冯二已经被杀了吗？他说解决什么？
“放心，他没死。”江瑛似是看破了他所想，手一摊作无辜状，“在下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清白郎君，怎会杀人？简帮主倒也看得起在下。”
接着，他走到了全思道跟前，道：“全大人？可还安好？”
全思道瞪着他，大气不敢出。
“明日劳烦全大人将凤凰帮的人全部收押，交由刑狱司的密探审问。当然，除了简帮主，不过帮里既然无人，也无需再做这帮主了吧？”
全思道依然是没敢接话。
“甚好！”江瑛双手大力一拍道：“今夜之后，世上再无凤凰帮。”
看着四面一片寂静，他便拍手道：“那这事且算是了了，接下来，就要全大人受累了，若是明日起，你那衙门牢房内少了一个人，或是，城里再出现凤凰帮的影子，在下，怕是又要来拜访了。”他深深望了全思道一眼道：“还望大人切记。”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全思道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院中却又响起江瑛的声音：“差点忘了，还有一事，京里来的那位刑狱司暗探，还望大人行个方便，多多照应。”
良久，四处再无声音响起。
寂静的全府只听到全思道声嘶力竭的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甘絮，多夜多亏你了。”
“公子你那折磨人的法子，才是真正厉害呢，我以为公子全然不会打人呢。”甘絮今夜只负责抓人点穴置于院中，想到刚才冯二的痛苦模样，由衷佩服，只是那冯二也太弱，这 么一下就晕过去了，到底还是公子厉害。“
“那算不得厉害，我只是……”江瑛突然停住步子，“坏了，那针还未拔出。”
“……这可如何是好？”
“算了，死不了人，只是受些罪，明日你替我去趟衙门，找个由头帮他取出来便可。”
“是。”甘絮點頭继而道：“凤凰帮那些人，杀人放火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没少做，受些罪也无妨，只是这次他们胆敢去李府杀人，幸好公子早有防备找了个相似的尸首替了，只是公子当真相信简廷谚是清白的？”
“当然不是，只是，简廷谚此人在衙门并无案底，平时名声极好，想是平时就算做了什么，也不会轻易留下罪证，东方裕怕是查不出什么来。”江瑛笑道：“况且，原以为他们和凤仪楼是一伙，没想到他却攀咬了凤仪楼，这可有意思了，如此还不如将他和全思道一并留着，后面或许有些用。”
“甘絮，关于他的功夫，你可觉不妥？”江瑛挑眉望着甘絮。
甘絮迟疑片刻道：“却实不妥，我去抓他之时意外轻松，他似是，全然不会武。”
果然如此！江瑛第一次见简廷谚时觉就觉得他的身手颇为怪异，但又想不出他为何能从江面飘然而至。最重要是这凤凰帮虽是群乌合之众，但总归还都是练家子的，为何会找一个全然不会武的人做帮主呢？
公子，李家小姐假死之事，可要告诉东方大人？”
“不必了，她活的艰难，凤凰城以后也不是她能久居的福地，新去处已然安置好 ，由太爷身边来的人亲自护送，就当她從此地解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