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李家小姐死了?
这几天凤凰城的父母官刺史尹贵心中苦闷:京里的怎么总有贵人来?
前几日来了个藩王,日日要他做陪,吃的是山珍海味,每日是歌舞不断。夜间还要时时拉着自己饮酒吟诗作对,一闹便是一夜,自己都几宿没睡了。关键是伺候走了个麻烦的藩王,竟然又来了刑狱司的人,这下可难办了。
“大人,厅下侯着的刑狱司的那位,听闻是东方侯那不受宠的小儿子?”全通判看尹贵愁眉苦脸不展,知道是正在烦着京里那位的事。
凤凰城原属金州,这刺史尹贵和通判全思道所管辖的都是金州,只是自从立了赵王,赵王又居于凤凰城,金州管事的几位,也就长居凤凰城了。
“正是,全通判可有何对策?”
“依下官看,大人随便应付之即可,这位虽是皇亲,却上不得台面,入得这刑狱司,怕也是仰仗了东方侯和长公主的薄面,看他此番虽是领命前来,但连个随行之人都没有,想来上头也没有要把此事放在心上,大人又何必忧心?”
尹贵听了此言,心里的石头也就稍稍落了地,当下就准备去见东方裕,却又被全通判给拦住了。
“尹大人莫慌,你也有公务要忙,先晾着他一两个时辰,又何妨?”全通判咧嘴笑道。“他一个新当官儿的傻子,我且唬弄一下,也就过去了,他决计不敢说什么。”
东方裕在厅里等着,茶过了两盏,尹贵没见着,却等来了全通判。
“东方大人好啊,下官是此处通判全思道,尹大人公务繁忙,特命小人来招待东方大人。”
“招待不必,尹刺史也不必来见了,倒是劳烦通判调派些人手给我以协助查案就好。”
东方裕虽用了劳烦二字,全思道确是完全一幅受得起的样子,笑道:“大人客气,下官应该的,这是此处现下人手不足,这几个人大人看可使得?”说罢领来歪歪斜斜,官服都没穿整齐的三人。
东方裕见状,知道对方有意怠慢,便起身道:“想不到金州凤凰城治下,风气如此散漫,我予你与尹刺史一日时间,调出此案全部卷宗,外加调派足够人手于我差遣,否则,我便如实回报京中,治你等草芥人命,玩忽职守,并戏耍皇族之罪。”说罢不等全思道回答,便出了门口。
全思道似是恭敬的目送东方裕出去,心里因吃了个闷亏而怒上心头。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差役道:“大人,冯二当家求见。”
冯二进来了,张口便道:“大人,你吩咐的事,我等办妥啦。”随即对着全思道耳语一番。
“喔?竟有此事。我这就去通报尹大人。”全思道眯起眼,歪嘴一笑,急急的去找了尹贵。
尹贵此刻正在偷得浮生半日闲,闭眼听着曲。
“大人,凤凰帮的人今日闯进李府,掀了灵堂。”全思道小声对尹贵说道。
“什么?这成何体统?那李府再怎样也不是能随便这般闹腾的。”
“是是,小人也是这么说了他们,主要是因那李家小姐李崔儿的私通之罪,城中百姓愤懑,已有鼎沸之势,凤凰帮此举也是帮大人平息民愤啊,否则闹起来,京里更加要问责。”
“也罢,闹了就闹了,可曾,确认了尸首?”尹贵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亲眼所见,确认无误,真是死啦,只是剖验一事……”全思道连忙点头。
“这李员外在凤凰城也是个有头面的人,既然确认了已然死了,这案子便结了罢。”尹贵一心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李崔儿死无对证,此刻心下也安定些。
“大人,这案子虽然好办,但这刑狱司的密探那边可还等着呐。”全思道又想起了东方裕,恨的牙痒痒,什么东西,也敢在凤凰城的地界上于他叫嚣?还拿皇家来压他。
“是了,差点把他忘了,东方裕真是难缠,眼下可如何是好。”尹贵想起此事,又烦闷起来。
“下官倒觉得,一不作二不休。”全思道抬手在脖子处比划一下。”
“全思道你好大胆子!他可是朝廷命官!”尹贵吓的立即站起了身,对着全思道大吼。
“大人息怒,小人这也是想为大人排忧解难。”全思道慌忙道。
“行了,此事走一步算一步吧,你且回去,休要再想这些节外生枝的歪点子!最近的乱子已经够多了。”尹贵不耐烦的摆摆手,赵王称病之后,城里大小事都落在他尹贵身上,他是天天担惊受怕,谁知道,偏生就除了这些个莫名其妙的案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全思道被赶回了府,心里又气又恨,他难道就治不了一个东方裕吗?
“全家有通判,人间活阎王”,他全阎王这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让谁死,谁就一定得死。当即便有了主意并差人找来冯二过来。
“今夜又要借贵帮之手了,免分夜长梦多,需要杀了刑狱司来的暗探东方裕。”全思道面露狠戾之色。
“全大人,既然是你的吩咐,帮里弟兄义不容辞,只是这东方裕乃是京城贵人。”冯二颇为犹豫,自從入了凤凰帮,听着全思道的话杀了不少人,但这东方裕却不是杀之无妨的人物。
“什么贵人?我都不怕他,你怕什么?他只是东方侯一个不受宠的小儿子,连他老子都不罩着他。”全思道有些气不過了,为何这些人都怕京里一个不受宠还担着虚名的皇亲?
冯二此刻也不顾及什么江湖颜面,也就直接说了:“实话跟大人您说了吧,我们按您的吩咐杀了假死的李崔儿,已然是开罪了李员外,东方裕是紫山派的传人,帮里的弟兄怕是再开罪不起。”
“什么紫山派,那就是个噱头,唬弄人的! 邈邈上人什么人物?如何就会收这种毛头小子为徒,他就是没有天资又丢了前程,才搞了个这么名堂骗人。”
“还有,什么叫作按我的吩咐?是那凤仪楼想要李崔儿死!惹恼了凤仪楼,你我都没有好日子可过!”说罢他又稍稍缓和语气对冯二道:“放心,回去告帮里的弟兄,就算有什么事,这不还有刺史老爷和我撑腰嘛,再不济还有凤仪楼呢,各位弟兄且宽心。”
正说着,门外有些许响动,一开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每个人都给捆了个严实,
冯二忙上去一查看,接著他慌声道:“大人,这,这是敝帮中人。”说着又慌忙查看其他人,却见众人一动不动。
“不用瞧了,贵帮上下三十九人,全在此处了。”一个清冷的男子声在院中响起。“喔,倒是还差了你冯二当家,以及你们的简帮主,放心,他们没死,只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全思道和冯二借着月色,瞧见院中树上斜靠着一个身着青衫,戴了面具男子。但见他飘然落于地上,悠然在院中漫步。忽然他开口道:“我且收回前面的话,这回可真是齐全了,简帮主也来了。”
接着墙头上又扔下一个人,正是简廷谚。
“来人,来人啊!”全思道惊声大喊。
“全通判不用喊了,贵府上下此刻,都睡着了,没有六个时辰绝不会醒,我们今夜有大把的时间好好聊聊。”
全思道知道此时强硬并非明智之举,只得咬牙问道:“你是何人?想要什么?”
“今晚,诸位在此欢聚一堂,在下,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青杉男子扯了扯衣袖,不慌不忙道:“这李家小姐,到底因何而死?”
月渐升高,众人明明瞧不見他的面容,却能感觉到他面具下散发着逼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