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雌雄都不辨了吗?
待甘絮告知江瑛凤凰帮之人全数死于狱中的消息之时,已然是次日天明了。闹了一夜,江瑛打着哈欠,淡淡听着,表情却并不意外,自从入了这城,他就知道这城里的人胆大包天,闹出什么动静来都不为过。直到当甘絮告知他,并未从尸首中找出自己先前的那枚针,似是已被人取出,他才坐不住了。
针被取出了,那必然是东方裕,江瑛倒也不担心和自己扯上关系,怕只怕东方裕就此查错了方向。果然,还是快些帮东方裕把这案子了结了吧。
昨日画舫的酒有问题,可惜啊,再多一步,许就能知晓真相了。但事情到了现在,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赵王府肯定有问题,只是如今,先向谁下手比较好些呢?江瑛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去找简廷谚,由那枚红玉开始,来的更直接吧?
听闻简廷谚每日都在城中一个铺面算卦,先前凤凰帮还在的时候,简廷谚若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那铺子算卦,倒完全不像个江湖人。
择日不如撞日,昨天瞧着赵建志已给人救走,简廷谚在扛石怪人到来之际已然借势跳水逃走,今日不如登门去瞧瞧。
江瑛让甘絮在家等,自己去了简廷谚的铺子。铺子设在城西,门面上写了“乾坤”两个大金字。
这名字的口气倒不小!
铺子开着,有几个伙计守着,只是不见简廷谚,里面陈列着一些符纸,风水盘一类的物事。
江瑛刚走上前,还未来得及表明来意,那伙计便开口道:
“姑娘,我家公子昨日偶感风寒,今日不算挂。”
关于这个,江瑛早有准备,她递上了名帖和信,让伙计去通报。
不多时,伙计回来了,对江瑛道简公子有请。
江瑛跟着进去了,通过一条长廊,走进了一个宅院,直直被引进了一个厢房。
伙计将江瑛带入房内,便出去并关上门。
江瑛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儿,不见人。雖是白天,屋内卻有些暗,墙壁上置了两幅牡丹图,四面点了烛火。
咦?又是这牡丹图。
忽的身后传来了简廷谚的声音:“姑娘久等了吧?姑娘快请坐。”
江瑛在桌前坐下,简廷谚给他倒了茶。
简廷谚道:“看了姑娘书信,知道姑娘忧心这命格之事,不瞒姑娘,在下也十分担忧姑娘。”
“姑娘不要担心,在下有万权之法可解除姑娘的血光之灾。”简廷谚取来了一本书放在江瑛面前道:“解法就在这书中,姑娘请看。”
江瑛闻言,拿起书翻看,这是一本解煞保平安的书,内容无聊至极。江瑛随意看了几眼,便把书放到一边,一脸疑惑状望着简廷谚。
忽然,江瑛觉得头阵阵发晕,手心出汗,全身似有些无力,这就像是,中毒了?
奇怪,自从进了铺子,所有入口的东西自己都没碰,这房内也没点香,任何一点异样的气味都不可能躲过他的鼻子,这毒从何来?江瑛皱起眉快速打量着房中。简廷谚却已然看出他的异样,慢慢靠近江瑛,将他的手放到自己手中道:“姑娘是不是不舒服?”
是了,那书,先前简廷谚递来,自己碰过那书。几次三番,真是下作!
江瑛正想着,简廷谚的手已攀上了他的胳膊,眼中透着贪婪的光:“姑娘不要害怕,在下这就来帮姑娘。”简廷谚伸手一拉想将江瑛拉入自己怀中,江瑛用力将手抽回,一转身却跌在地上。
简廷谚似是急不可耐,直接扑到江瑛身上,将江瑛的衣服扯开一面把手往衣服里探去。
片刻之后,简廷谚大惊失色的一屁股翻坐在地上,扯着惊声尖叫道:“你,你!”
“摸够了没有?”江瑛淡淡一笑道,他并不急着起身,任由胸膛敞着,玩味的望着简廷谚。简廷谚手脚并用,慌忙想起身。江瑛微微一抬手,简廷谚当即感到胸口胀痛,似是有什么物事钉入了胸膛。他拼命的捂住胸口,猛烈咳嗽,拼命的大口呼气。
江瑛这才站起身,悠悠坐回桌前,
“想不到简帮主还真是色令智昏啊,雌雄都不辨了吗?”他整了整衣裳,俯下身笑望着简廷谚的脸道:“还是你根本不在乎?”
凤凰帮已经不在,江瑛这般叫他简帮主,倒有些讽刺的意味。简廷谚面如土色,挣扎着将手探到桌面下,想要拔出藏在那处的刀。
江瑛道:“简帮主我劝你,别这么大动作,我这妖术特殊,你若是动武,必死。”
此情此景让简廷谚想起那夜冯二的惨状,大惊道:“是,是你,那夜的怪人。”
江瑛笑道:“眼神不差嘛,居然认得出我。”
简廷谚不知江瑛对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每用力呼吸一次,胸前就胀痛不已,他尽量放缓呼吸,道:“你是何人?你到底想怎样?”
江瑛道:“既然简帮主记得我,那就好办了。”
“说说看,简帮主,城里失踪的女子都在哪里?”
简廷谚联想两番江瑛的问话,脱口而出:“你难道也是京里官府的人?”
“简帮主,我劝你还是别问了,我的事,可是要用命换的。”江瑛咧嘴一笑,眼里渗出一丝寒意,简廷谚又想起那晚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立即道:
“凤,凤仪楼!她们在凤仪楼”
“简帮主别那么急着说凤仪楼呀,想清楚了再说,我又还没有要杀你。”江瑛轻轻笑出了声。
简廷谚咬着牙死死瞪着江瑛,心下想着,江瑛先前明明是中毒之像,怎得又好了?
“你该不会还在想着如何让我毒发吧?”江瑛笑着将那书拿起来翻了翻,“别等了,没用的,我们还说来说说先前那个问题。”
简廷谚张了张口,江瑛却突然拿书堵挡住他的嘴道:
“不妨,我来猜猜看。”江瑛轻轻的敲着桌子,“该不会是在,赵王府吧?”
简廷谚脸上闪过一瞬慌张之色。
江瑛大笑道:“别这么惊讶,你们有刻意隐瞒过吗?我若是连这个都猜不出,那真是蠢材了。”
“自打我入城,你们就一路盯着,步步找人紧逼,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给人盯着,但凡你们稍稍掩饰一下,我断不会那么快处置你们啊。”说罢江瑛拿过蜡烛,将书放在火上。
他悠然看着书一点点在手里烧着,口道:“现在倒有一事让我颇为难,简帮主或许能帮帮我?”直到书烧快烧到手指尖,江瑛才轻轻松手任由那燃着的物事落在地上,一面徐徐道:“我这人立过毒誓,知晓我真实样貌的,要么是朋友,要么,死。”江瑛单手在桌上斜斜撑着一侧头,望着简廷谚:“眼下我要拿简帮主怎么办呢?”
江瑛精雕细琢般的面上带着暖人的笑意,仿佛要简廷谚的命只是件很平常的事,简廷谚瞪着江瑛,却摸不透江瑛到底什么心思。他急急开口道:
“饶,饶过我,我还有用处。”
“哦?何种用处?说来听听?”
简廷谚这么说只是为了保命,但用处在哪里,还真的一时答不上来。
“看来简帮主很为难,那就由在下帮你好了。”江瑛靠近了简廷谚耳语一番。
片刻之後,他笑道:“胸口那记号,且留给简帮主一阵子,只要简帮主听话,就不至于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