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蓝闪蝶
12：45.
“你先回去吧，”施勇示意道：“这件事什么都别说，如果监察那帮人再来找你，你让他们来找我！”
“嗯……嗯，”周立茹站起来还有点不稳，“施总，王经理，那我出去了。”
“去吧，”王博给她拉开门，透过窗帘缝隙，施勇目送周立茹回到自己工位上后直接趴在桌子上。
“老大，”王博重新关好门，递过去一根烟，“这事有点邪门啊！”
施勇眉头拧成了“川”字，接过烟心烦气躁的找打火机。
“头儿，昨天是你送胡蝶回去的？你们怎么了？”王博想起什么，“昨晚下班时我刚要进电梯见你和孙总还有胡蝶一起从楼上下来。”
“我特么哪知道！屁女人又发什么神经！”施勇抓起打火机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我们大吵了一架！”
“吵架？”王博不相信问道，“前段时间你们不是黏糊的像502胶粘着，怎么会吵架？”
施勇烦躁的站了起来，“还能为啥？胡蝶怀孕了，要结婚，要生小孩，我能让她生吗！”
“怀了？”王博嘴圈成鸡蛋，“头儿，神枪手啊！”
“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施勇背对着王博又掏出粉色手机，上边还是没有任何讯息。
“也就是说，”王博边往桌上茶杯掺水说，“昨晚你送胡蝶回去后，你们吵了一架，然后你就走了？”
“要不然还留下吗？”施勇从桌角掏出个烟灰缸，“死女人，为这点小事敢玩消失来阴我！”
王博一脸讪笑，“女人嘛，跟小猫似的，该哄还是得哄一下，头儿，你说她玩消失，不会只是为了吵架的事儿吧？”
施勇恨恨的吐了口气，指着隔壁保管室的保险柜，“她负责开第一道锁，里边的东西下午就要取出来！”
王博循着手指方向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那台保险柜放在保管室很多年，比财务中心绝大部分人工作年限都长，最开始时还派点用场，后来几乎成了个摆设，数字化时代已经没有什么不能线上操作。
“那里边有什么？”王博好奇问道，“不会是一大堆毛爷爷吧？”
“不是，”施勇直接否定，“里边的东西你别问。”
“懂，懂，”王博板正脑袋，“头儿，那你昨晚从胡蝶出来又去哪儿了？”
“你问这个干嘛？”施勇不满的说，“我能去哪？直接回公寓看了会手机就睡了。”
“这不是胡蝶那儿被翻了个底朝天嘛，”王博指着隔着一堵玻璃工位区趴着的周立茹说，“监察那帮孙子肯定问了她去404干嘛，然后她说是你喊去的。”
“所以？”施勇抬起头。
“所以他们又来找你，”王博点着头，“可能因为最近你和胡蝶接触太密切了，上了他们的小本本，今天之前还仅仅只是记着，还从没来找找过你，但是——”
“但是什么？”施勇盯着王博，“有话说完！”
“但是，胡蝶今天翘班，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节骨眼上你差人去找，甚至还找宿管借了钥匙……”王博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施勇瞟了王博一眼，“我有点此地无银了？他们不仅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不光预防针那么简单，”王博分析道，“早不找你，晚不找你，偏偏胡蝶消失时候，对了，魏大礼有没有问你保险柜里放着什么？”
“这个倒没有，”施勇摇了摇头，“话里话外禁止办公室恋情那一套。”
“嗐！迟早得问你，”王博指了指办公区天花板，“喏，监控，一调监控什么都出来了，员工无缘无故旷工，监察那帮人就算事前不清楚，事后都会问个明白。”
“所以？”施勇偏着脑袋，“我该编套说法？撇开自己？”
王博想了想摇摇头，“有点难，头儿，如果你昨晚是最后见过胡蝶的，不管你怎么编都很难绕过去，不如——”
“嗡！嗡！嗡！”
桌面上黑色手机适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孙总”。
施勇看了一眼王博，后者马上起身走向门口，手里还比着打电话的手势随后消失在门外。
深呼吸一口气，施勇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一副命令的口气：“喂，施勇，券商人来了吗？安排他们午饭去吃小餐厅，吃了饭就把股票送过去。”
“孙总，”施勇斟酌一下，“是这样的，上午券商那边说要联系下深交所那边，时间耽搁了，我让戴生华接他们去外边吃了，估计要喝点，吃完差不多上班时候才能来。”
“这样啊，”电话那头明显不悦，“不会耽搁下午转款吧？你要盯着点！”
“不会的，孙总，”施勇不自觉坐的端正，“我会全程看着。”
“嗯，”电话那头语气稍微缓和了点，“我马上要进山区了，下午必须收到钱，今晚12点银行自动扣息，如果账上没钱，后果很严重！”
“明白，”施勇望了一眼窗外一个空着的工位，“您放心！”
“嗯，”电话里话锋一转，“上周高层准备往财务中心空投一个副总，被我竭力拦了下来，你懂我意思？”
“懂的，”施勇咽下一口吐沫，“谢谢孙总！”
“还没有板上钉钉！”电话里声音带着“沙沙”声，“眼下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出岔子！”
“明白！”施勇翻开粉色手机，上边还是空空如也。
“好了，挂了！”随后对面挂断电话。
重新翻开粉色手机，施勇望着用一只蓝色蝴蝶做的头像：蓝闪蝶，又名蓝摩尔福蝶，是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蒂的称号，成年雌蝶的翅膀上表面呈蓝色，下表面的颜色和纹理与枯叶十分相似，呈现斑驳的棕色。
或许每一个微信头像都有背后的故事，施勇按下拨打键，耳机里依旧传来的是“暂时无法接通”。
“叩叩，”办公室门又被敲响，施勇顺着手心把粉色手机滑进桌子下，一抬头见又是王博，“你——”
随后又跟进来一个人，魏大礼，外表不甚起眼甚至还有点黢黑，中年寸头，个头中等，一身工装，表情冷峻，目光和略微愣神的施勇对接后，直接撂下一句：
“施总，还要麻烦你再到楼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