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课
“今天我们重点来讲‘魂界’。”
课堂上，刘溏心老师开始讲授关于魂界的知识，响亮的嗓音响彻了整个私塾——
“魂界的总舵主是始祖母神，大小事宜都由她作主。而在她管制魂界之前呢，我们炼魂师和上仙甚至都不知道魂灵的存在，都以为魂界不过是用于形成魂力的一个空间，把它看成类似于纳戒一般收纳魂力的存在罢了。”
讲着课，老师来到怀安的面前停住脚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怀安，倒不是因为怀安开小差或者什么，只是因为他的脸上一块一块的淤青实在太显眼了，不曾想，刘老师只轻蔑地一笑，便转过头去不予理会，扭着性感的身姿，继续讲课说道——
“而当始祖母神找到办法真正进到魂界一瞧，才发现原来里面是别有洞天，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各种的远古魂灵让始祖母神都大吃一惊，而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原来魂界与妖界也有过长久的战争历史，只是天上的这些神仙不知道而已。
从那之后，天上的上仙便授命始祖母神想尽办法增强凡间与魂界的连接，大大增强了练魂师的战斗力。
再往后，由于无法与魂灵正常交流，始祖母神大刀阔斧，开始捏造出人型魂灵，欲图一扫往日魂界淡漠的阴霾，并且着力打造出魂灵学院，安排自己的分身或者别的魂灵传授知识之后，分配到各个魂灵部落进行协助工作，由此，魂界与我们凡间彼此交融，出现了‘召唤灵’……”
下课，回家路上，没有下雨，但也没有放晴，密布的乌云笼罩在头顶，把阳光都挡在了外头。
“臣还以为主公不会进入这种私塾一类的地方呢。”
因为怀安和悟明已经拥有“召唤契约”的关系，即便悟明身处魂界也还是能够和人间的怀安进行对话。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是林家打造的私塾，但是林成周叔叔倒是念在之前跟我父亲的交情让我免费受教。不进白不进，何况，就我现在这情况，不进塾里学习也没别的干了。”怀安回答道。
说着话，也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所以说悟明啊，我妹妹真的没死？你没骗我？”回到家的怀安一边翻找买菜的零钱，一边跟悟明叨叨地问道。
“当年臣确实看见主公的妹妹没死，而是被妖灵带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虽然悟明一个魂灵是无法对凡间进行感知或者干扰，但却可以借助“天眼”来窥探凡间的情况。
“那个时候，臣感知到一众妖灵的袭来，便开了‘天眼’一探究竟，说回来，臣对主公当时的遭遇深表遗憾。不骗主公，臣也有组织族人对妖灵进行拦截，只可惜为时已晚。”
“哦，原来如此。”怀安说道，“那你能用这个‘天眼’看看我妹妹现在在哪吗？”
“很遗憾，”悟明回答道，“其实早在五年前，臣也已经失去了这项技能。”
“嗯？为啥？”怀安疑惑。
“因为臣算了不该算的卦，‘天规‘降下惩罚，夺走了‘天眼’，从那时起，臣失去了‘天眼’，而且再也不能进行算卦了。”悟明无奈地说道。
“嚯，你算的什么卦啊？后劲这么大？”怀安没头没脑地问。
能把“天眼”都给夺了去了，那一定是非同凡响的一卦吧——
“那一卦就算的五年后能遇到主公啊。”
“哈哈，那你这卦可算得扯犊子了，难怪会被夺去‘天眼’，感情是因为你这算卦算的太离谱，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能算到我头上的……”怀安当然是不信的，以为悟明只是在拍马屁，“那你一开始还装作不认识我呢？”
“毕竟那些往事恐怕对主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悟明如实道来，“只不过臣万万没想到，经过那事件之后，主公的生活竟是变幻如此，实在无法想象主公是如何度过这五年的。”
“天天被人叫做怪物啊、废物，都这么久了，怎么也得习惯了，只不过是一开始产生的落差感有点难以接受罢了。之前身在军营不知道，其实独自生活也挺好的。”
当年，怀安被视为全村的希望，对怀安的友善表达出极大的赞赏。而没了内力之后，曾经这些人把怀安捧得有多高，现在就能把怀安踩得多扁，对怀安的亲近表现出厌恶，只觉得是在套近乎，不怀好意——这便是充斥着讽刺而残酷的现实。
怀安言语间带了哽咽，处处透露着无奈之情。
“怎么说也是妹妹给我换来的命啊……”
五年来，无数个夜晚、无数次幻想、无数个噩梦缠绕——是士兵哥哥们、是父亲、是妹妹。那个跑去引开妖灵而被追杀的那个人，应该是怀安自己才对！
孤独、痛苦、无助、窝囊，晚上被噩梦惊醒，早上依然以笑脸迎人；不论受到多大委屈都埋进心底，脑子里也还只顾着想要乐观，他的性命，早已不属于自己了——这些，就是怀安这五年来的生活。
“现在，如果我妹妹还活着，哪怕只有一线机会，我也必须想办法救她。”说着话，怀安一边数着银子，一边接过买来的几捆菜。
“问题是，我们还不清楚晓静妹妹现在所在之处，虽然很大可能她还在妖界的手里，但五年时间跨度过大，要想找到她或者说把她救出来，还必须从长计议。”悟明说道，“何况现在主公的情况，简直可以说是无头苍蝇加上飞蛾扑火了。”
“那咋办嘛？”怀安有点泄气地说道。
在魂世，功力也称内力，可以理解为装载魂力的枪膛，内功越深厚，能操控使用的魂力就越多，而自从晓静把怀安的功力废了之后，怀安便基本跟麻瓜无异，因为根本使用不了魂力，脑瓜里的功法一招都打不出来，在修炼方面可以说是有心无力了。
“首先的目标肯定就是速成训练，然后设法在接下来今年的‘试魂会’中脱颖而出，进入八大门派再说咯。”
“试魂会”，是怀安这些青少年练魂师从塾学迈向门派的一个考试，也可以说是门派对学子的筛选。此考试由八大门派联合举办，不管是各地的官学、私学、义学，只要是其中被自己学院指名推荐的学子都可以报名参加，考验内容也很简单粗暴，这些被选出来的学子会被依次放在一个叫做“狩魂场”的周围，其中心是一个山巅，抵达山顶便算过关，不过每次录入的人数有限，而且参选资格也成为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每个学院都会在这个考试之前举办一个擂台赛，决出参加这个考试的最强者，以此冲击“试魂会”的前列，进入到门派之中。
而分配到怀安他们塾里的名额，仅有一个……
而且这场“试魂会”考试，离现在只剩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
换句话说，悟明用一种轻快的语调说出了一句对怀安来说是天方夜谭的话来。
“你要我在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里重新训练到能够在擂台赛胜出乃至在‘试魂会’中脱颖而出的程度？这不比我去大海捞针找我妹妹还难？！”怀安甚是无语，才反应过来悟明言语的带着的轻挑，怕不是在开玩笑而已吧。要知道，就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在“试魂会”脱颖而出了，光是在擂台赛能不被人打废就已经不错了。
然而……
“臣可没在开玩笑喔。”悟明猜到了怀安心中所想，正言说道，“再说了，难道就因为大海捞针很难主公就不去做了吗？”
“啊这……”怀安一时语塞，因为他才刚刚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现在差点自己打脸了。抬了抬脑袋，脸蛋一热，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切割案板上的肉上，转念一想，“那按悟明所说，那什么训练真的能帮到我？”
“哈哈，”悟明浅笑道：“那是自然，有一个功法非常适合主公，虽然不能让主公恢复功力，但臣敢说，有了这门功法后再经过特训的主公，进入门派应该是足够的。”
“这功法，不需要内力？”
“是的。”
“还有这种功法？真的假的？”怀安吃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功法的修炼是不需要内力的，而内心深处却是涌出一股兴奋和激动的情感，“那就依悟明了，你说啥我就做啥。”
反正现在自己跟个空壳子没啥两样，能有功法修炼那何乐而不为呢？
“嗯，主公尽管放心。”
聊完，怀安便调回了注意力，全神贯注地做饭。
“话说回来，主公好像挺会做饭的嘛，之前有学过？”
“嗯，之前营里学过，也算是能靠这些技能独自苟活到现在呢……”
“那现在主公在做的是什么菜色啊？”
“霹雳无敌斩首百万之青瓜大战瘦肉。”
“……”
两人至此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