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境还是现实
早上7点多钟，太阳刚刚从东边升起。肖彧吃完早餐，收拾了一下就开车去了店里。市中心的街道还没有热闹起来。到了地方，肖彧停好车先是在附近逛了一圈，越走就越觉得附近的景色非常的熟悉。其实他当初会选择把店开在这个地方；一方面是因为地点好，市警察局也在附近不远，比较安全。另一方面就是他对这个地方感到莫名的熟悉，好像以前就到这里来过一样。肖彧想起了刚才父亲说的话，“如果以前外婆住在附近，或许我还真的来过也说不定。”
掏出钥匙打开店门，肖彧环视了一下店里的情况。因为是新建的大厦，所以大厦底商也都几乎是等同于毛坯房，只有最简单最基本的装修。不过肖彧并不介意，比起全部敲掉重新装修，这样反倒是更容易。只要不违反规定，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设计。
他走去了后面的厨房，大概设想了一下，他需要用到的一些厨房设备要怎么摆放会比较方便，之后便走去了厕所。刚走到厕所的位置，肖彧猛地心里一紧，因为他又听到厕所里面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肖彧僵在了原地，这声音太耳熟了，他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就又会看到那个死死盯着他的恐怖女人。不知是外面哪里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在这空荡的店里听着格外刺耳。冷汗顺着肖彧的额头流了下来，明明刚刚还缓缓升起的太阳，这时候却被厚厚的云遮住了，厕所里瞬间就暗了下来，气温仿佛也跟着变得阴冷起来。随着视线移动，在最里面的阴暗角落里，肖彧看到有一团白色在空中飘动着，还有一些黑色的黏在一起类似长头发的东西跟着那团白色一起摆动。肖彧握紧了拳头，连手指甲扣进肉里也没觉得疼，恍惚间他觉得那团白色好像正在一点点往自己站的位置飘来。
就在这时，肖彧的背后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吓得肖彧浑身一颤猛然转过身。显然背后那人也被肖彧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肖彧定睛看向身后的那人，原来是他约好的装修商小陈。小陈名叫陈卫东，是本地人。父辈就是搞装修的，家里只有他一个独苗，所以从小他也没怎么把心思花在学习上，好在人机灵懂得变通，也挺会来事，大专一毕业就接手了家里的小装修公司。
肖彧的新公寓就是他帮忙装修的，活儿挺细致。虽然价格有些高，但是用料方面也都是精挑细选的进口货，再加上售后服务还不错，所以自然而然店里的装修肖彧也交给了小陈来做。
小陈被肖彧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肖哥，人吓人吓死人啊！你一个人杵这干什么呢？我看店门没锁就进来了，但是没见你人，在外面喊了好几声也没人搭理我。一走进来就看见你站这里发呆，叫你就跟没听见一样，我这才上来拍了你一下，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
肖彧仍然惊魂未定地指着厕所的角落对小陈说：“我刚才好像看到角落里，有东西。”
小陈听了面露惊恐之色，他大着胆子顺着肖彧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小陈又好气又好笑的叹了口气说：“哎呦，我的肖大哥。你这眼神可不老好使的啊。你自己吓自己好玩啊？你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因为旁边有人陪着，肖彧胆子也大了些。他又仔细地朝角落看了看，刚才还模糊不清的一团白影，在阳光洒进透气窗后瞬间变得清晰。原来那个白影是一块塑料布，挂在了房顶垂下来的几根黑色电线上，风一吹，就荡几下。猛一看就好像是个长头发的女人穿着白袍在那里飘。
“那，滴水声从哪传来的？”肖彧吞了一口口水，仍然不太放心的问道。
小陈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说：“是湿气过大凝结在金属管上的冷凝水滴下来的，不是漏水。不过你放心，装修时我会再给你做一遍防水的。”
肖彧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快被那个梦给折腾神经了。他不好意思地冲小陈笑了笑复合几句，连忙拉着他往外面大厅走去。
小陈进行了实地测量，之后俩人商量了一下装修风格，肖彧跟小陈强调了好几遍厕所装修一定要暖色调，小陈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最后大致谈妥了价格和装修日期，快中午时小陈请肖彧吃了顿小火锅，带着肖彧又跑了一趟建材市场，选定了一些装修的材料和涂漆之后，俩人便散了。
肖彧回到家大概傍晚快6点了，他打开客厅的空调，去厨房给自己热了杯牛奶，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先是上网发了一些招聘广告又浏览了一下店面装修设计，不知不觉再抬头看一眼时钟已经是快9点了。本来想叫个外卖，但是可能因为这几天晚上没睡好，白天跑了一天又受了惊吓，肖彧这时困得不行，眼皮一耷就这么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出意外的，肖彧又做梦了。
还是同样的卫生间。只不过这次，当肖彧打开卫生间的门时，并没有想象中血腥的场景。他看到在卫生间镜子前一个长发的女人正在对着镜子涂口红，镜子里女人的脸有些模糊，只能看出大致轮廓。女人好像看不见她一样，涂完口红后抿了抿唇，还喷了点香水，像是要去约会。这时敲门声响起了，女人高兴地跑去开门。
肖彧想要转头去看来人是谁，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等再回过神时，场景已经变换了。整个卫生间，又变成了鲜红一片。虽然这场景肖彧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这么血腥震撼的画面和呛人的血腥味，还是刺激得肖彧胃里一阵翻滚。浴缸中，女人不再站在角落，而是浑身是血的闭眼侧身半躺在血泊里，长发依然遮着半张脸。不过肖彧这回看清了女人身上的伤口，那是刀伤，伤口说明有人拿着刀在女人身上一通乱刺乱砍。不止胸口和肚子上有几个血窟窿，连侧颈部和两条手臂上都有伤口。她胸口轻微起伏气息微弱，显然已经奄奄一息了。可女人突然睁开了眼，那双眼又变得血红。她缓缓地移动着眼球瞪向肖彧。女人忽的抬手抓住了肖彧的手臂，吓得肖彧赶忙抽出手闪躲。鲜红的指甲在肖彧的小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抓痕，那条伤口此刻正在往外渗着血。女人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笑声沙哑，还掺杂着血从脖子上那道伤口流出来因声带振动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鲜血已经蔓延得满地都是，肖彧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个恐怖的卫生间里，他猛一转身，脚下一滑，直接就冲着地面栽了下去。
‘咚’的一声。
肖彧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滚下沙发时额头还磕到了茶几角。肖彧睁开眼，发现是自己家里，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钟是夜里2点多，天已经黑透了。肖彧揉了柔额头，有些痛。不过肖彧却很庆幸，庆幸这一摔能让他从梦中清醒了过来，逃离了那恐怖的卫生间和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肖彧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跑去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做完这一动作，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喘着粗气虚脱般靠着墙滑坐了下去。歇了一会，他觉得有些口渴，用力支撑着墙壁站起来。这一动，就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麻麻的刺痛。肖彧忽然想到了什么，哆嗦着拉起袖子一看，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这伤口，就像是被人抓出来的，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冰凉。他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发生的事在现实也会出现。他究竟有没有从梦里醒过来？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梦里那恐怖女人是真的存在的吗？她为什么要缠着自己？
肖彧觉得自己已经快被折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