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怪味
做了番思想准备后，我轻轻的转动门把手。随后房门发出了“咯噔”的一声闷响。却没能把门推开。
“锁了？”失望中，我又试了几把，依旧如此。就在我以为这门被先前进来的人彻底锁死时，那门突兀地发出了一声更加清脆的响音。
紧跟着，我的触觉感知到门内的某个机关突然弹开，阻止我拧开门的阻力骤然消失。
“啪嗒，吱——”
随着一连串的响动。那门开了一条缝隙。至于到底是我拧开的。还是有某种莫名的力量从里边帮我拧开的，便实在是没法判断了。
“额！”因为受力感上的诡异。我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动弹。
“快进哇！你不进我进了！”见我不动，娇娇随口在后边催促我。
因为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实在不好收回来。所以我在门开之后，终究是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这一次进入的房间，灯是开着的，而且先前娇娇闻到的那股混着土腥和血腥的怪味我也味道了。
顺着别扭的味道，我往这房间的一处窗台下望去。旋即发现了味道的源头——十几个脸盆大小的陶土罐子。
那些陶土罐子暗黑色，全被红色的纸张封着口。特别像我们店里腌酸菜的容器。可莫名其妙间，我却首先想到了骨灰坛子。
望着那些不知名的坛子，娇娇首先开口道：“所有的味道都是从那坛子里飘出来的。”
“我知道！”点头后，我小心翼翼走近那些坛子，取其中一个，用手晃悠了一下。
随着我手的摇晃。我感知到了液体晃动的声音。又拿耳朵听了听，我确定里边没有什么会窜出来的活物。
“打开看一眼！”说话间，我把手放在封印这陶坛的红纸上。又对娇娇讲，“你靠后点。别一会儿窜出什么东西来。把咱俩都害在这。”
其实在我叮嘱时，娇娇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慌张。但还是随着我的话靠后走。
在她注释的目光中，我将这坛子的一角轻轻掀开。
随着我的动作，一股更加浓郁的腐土味道从里边窜了出来。
为了防止手臂沾染到那些不好的东西，我把自己先前用来盛放浆糊得碗下进去，摇了一些液体出来，又快速封口。
完成动作后，我和娇娇一起把那碗拿在日光灯下看。而后我愕然地发现，那些东西黑乎乎的，极其粘稠。随着日光灯的照耀，还不断的冒出一些气泡。
“这是石油吗？”我捏着鼻子问娇娇，“难道说白泉子掌握了某种把生物炼化成石油的技术？他这可解决能源危机了啊！”
“这会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娇娇白了我一眼。而后突然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了一根头发。又走去了这间屋子的墙角。
“你干嘛？”随着娇娇的动作，我诧异地问。
“有些东西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娇娇回答了我一句，而后蹲下去，把手里的头发向墙角的什么东西一戳。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手里已然多了一只用头发插住的潮虫。
娇娇地发丝从潮虫的几何中心穿肠而过。让那虫子挥舞着几十条腿无力的悬空挣扎。
在那种挣扎间，娇娇将潮虫缓缓放进了我先前从罐子里弄出的液体中。
也随着她的动作。我惊讶地看见那些液体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突然颤抖起来，紧跟着潮虫便被油一样的液体彻底吞噬，再看不见任何存在过的痕迹。甚至就连娇娇的头发也寻不见了。
“这液体会吞噬生命。”娇娇告诉我，“生命，就是阳气！也即意味着这些油一样的液体，是种极阴极邪的物质。”
“额，看出来了！”回忆着那倒霉的“皮皮虾”。我忍不住去想这堪比百草枯的液体要是人喝了会怎么样……
“先别管那些油了。”正在我胡思乱想时，娇娇突然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道，“咱们在去那里看看！”
“嗯？”随着娇娇的提示。我扭头，旋即发现这房间里还有一个套间。被一道白色的棉门帘子隔开。因为刚才我太专注于这些坛子，故而一时没有察觉。
坛子里黑油的用途和来由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也没法继续调查了。便只能将重点都集中在那门帘后。
而当我迈着步伐，拉开了那道帘子后。我又一次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只是这一回的味道并不显得怪异，甚至十分迷人。
也随着那味道，我看见了一桌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东西！
在门帘后的一张大桌上。我看见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里边有十七八个盘子，其间放的都是灼烧到古铜色的“烤全肉”。
所谓烤全肉，就是指动物不伦大小，都整只烤熟装盘食用。这种吃法很豪横。所以在我们东北地方，一般一道宴也就是一个烤全羊或者烤全猪来撑门面。
虽然有不成文的规矩，但我们面前的无人宴席，却显然不在一般之列。
我俩面前的巨大长桌用黑色的呢料桌布覆盖，其上烤全肉的种类多到我不敢想象。
其间，只我认识的，便有林蛙、鸽子、乳猪、羔羊和狍子，剩下说不上名字的，则比我说上名字的至少还多一半。
除了菜色多，食料的烹调手法和铺料也堪称奢华。哪怕是一只小小的烤鸽子，也涂抹着让人垂涎欲滴的蜂蜜，镶嵌着五颜六色的辣椒和豆蔻，眼睛口鼻还都用葡萄、樱桃或者火龙果塞住，以增加美感。
这样大的一桌宴席，自然让我联想到了先前那红衣橱人的推车。
望着空荡荡的宴会桌。我自言自语：“看来这里是个摆宴的地方。可是这凌晨一点多。谁会来赴宴呢？谁又有胃口吃下这么多的肉食呢？莫非……”
“这不是一般的宴席。”在我揣测时，娇娇一边说话，一边走近那些肉菜。
片刻凝视后，她伸出先前从三楼厨房里拿到的火钩子，钩起其中一只林蛙，闻了闻。
而后，娇娇的眼睛进一步瞪大。告诉我道：“这是过过阴阳火的摘心菜！”
“摘心菜？”听着娇娇那慎人的话。我惊恐道，“怎么讲？”
对问，娇娇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用手里的炉钩子把林蛙从中解刨开，让我看。
旋即我发现，这林蛙虽然从外边看着是熟肉，可往内里几分便是生的。林蛙的五脏六腑还几乎都在，只是缺少心脏以及眼珠。
在我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娇娇又用手将别的烤全肉一一翻开。进而我俩发现不管是大的乳猪还是小鸽子，都是外熟内生没有心脏的。
实锤了判断后。娇娇告诉我：“老赵说过。烤物没有心脏为摘心菜！这是阴间菜的一种。那些饴糖、蜂蜜、水果不是为了增加味道和美感，而是为了封堵生灵的七窍。把它们的怨气和灵魂留在尸体里。”
“阴间菜！”我吧咋着娇娇的话，而后颤音道，“这么说。这里的菜肴都是孝敬死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