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白天碰到“板板”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我七岁了，在村里读小学一年级。

 我小时候很野，一放假就漫山遍野的跑，跟小伙伴去山上爬树掏鸟蛋，经常玩的忘记时间，每次回家都被我妈一顿教育，而我爷爷，每次都护犊子。

我妈生了我之后，老林家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每天没事就和别人打麻将打发时间，到点负责做好一家人的饭菜即可。

我爸呢，在村里挂了闲职，勉强算一个村干部，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村里的公社上班，负责我们封门村的一些日常事务。

我三叔没什么事情做，就守着杂货店的生意。

爷爷年纪大了，平日里更加没事，整天就是钓钓鱼，或者跟村里的其他老人打扑克，我们河南这边喜欢玩一种叫“杀猪”的扑克玩法，往往需要两个人配合，我爷爷脾气十分火爆，换句话说，就是牌品极差，每次打输都会骂队友不会配合他出牌，好在爷爷也知道这个情况，每次都会主动支付茶钱，为自己积攒了不少人品，村里的老人倒也不是很排斥他。

那年正好学校放暑假，我几乎每天都会跟两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在外面疯玩。

一个叫李胖娃，他老子李麻子是村里有名的屠夫，平日里还倒卖一些鸡鸭鹅之类的家禽。李胖娃跟他老爹一样，七八岁身上就长了一声肥膘。

还有一个叫刘三儿，长得人高马大，平日里不喜欢说话，不过我和胖娃都知道，三儿虽然是个闷葫芦，但肚子里的“坏水儿”比我们加起来都多。

这天下午，天气湛蓝湛蓝的，我们三像往常一样，在土街的一条小巷子里集合，约好一起去后山打鸟。

那时候小孩子打鸟都是用弹弓，用的是那种细细的茶树杈，十分结实耐用，然后捆上自家杂货铺偷拿的橡皮筋，皮子里包裹小石子。

威力还是比较大的，河南这边有许多麻雀，我们这边叫“土雀雀”，两三米高的树，只要打中，没有不翘尾巴的。

小石头在几天前就捡好了，平均分后，我们三就往田野里跑，胖娃边走边提建议：

“老大，三儿，村子附近的鸟窝都差不多被我们三嚯嚯光了，要不这回，往远一点？”

想了一会，我点头道：“也行，今天跑远点，搞一波大的。”

我这个老大发话了，刘三儿自然没有异议。

河南这边大部分都是喀斯特地形，我家乡这里，几乎都是那种小丘陵，一个小山坡连着一个小山坡，地势低的山坡，有很多水沟，被村民开发成梯田，地势高的山坡，都是土块，缺水缺的厉害，啥也种不了，只能荒着长野草。

在距离村里三四里的地方，倒是有几座像模像样的大山，叫做烛龙岭，山上全部是一米多高的灌木丛，在里面很容易迷路，以前还走失过人，所以我们一般都不去大山里玩，最多在附近晃悠。

我们三个一路走一路观察，看看路边的树杈上有没有鸟窝，有鸟窝的话，就爬上树掏鸟蛋，发现土雀雀，就追上去，用弹弓把它们打下来。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听到土雀雀的声音，在一片小林子里，大概有十几只，叫的还听欢快。

我们三高兴的不行，胖娃小声嘀咕：“狗日的让我们一顿好找，继续叫吧，等下吃老子的弹弓。”

三儿没有说话，眼中颇为兴奋，我挥挥手，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三人顿时弓着腰，悄无声息的朝那片小林子前进。

就要猫进弹弓射程之内的时候，一声“咚”的声音响起来，树上的土雀雀顿时受惊，飞出小林子，往另一个山坡飞去。

原来是胖娃踩中一个老鼠洞，直接把洞踩塌方了，发成“震天巨响。”

我们这边的老鼠比较鸡贼，喜欢在平地上打洞，白天出去觅食，下半夜天气冷，就躲在洞里，有时候还会在洞里藏粮食。

“你个憨哈？”

我顿时气的想爆锤他一顿，胖娃尴尬的搓着手，嘿嘿笑道：

“老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我一下没注意，没发现脚下的鼠儿洞？”

正当我们准备继续追的时候，这个时候，这片小林子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不少，一股莫名的冷意升起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多，太阳最大的时候，小林子里树木稀疏，也就两三米高，树荫下虽然没那么热，但也不至于让我冷的起鸡皮疙瘩。

“胖娃，三儿，你们有没有觉得，突然有一点冷？”

胖娃心大，一心想着那些土雀雀，听了我的话，顺口回了句：“老大，哪里冷了，我们脑壳上的太阳那么大，热不不行，你还说冷？老大，你诓我玩？赶紧追上去，要不那些狗日的土雀雀全跑了。”

一旁的三儿也是全部心思都放在土雀雀身上，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索性也不去多想，三个人正准备向土雀雀飞去小山坡追去，就在这时，我眼前突然晃了一下，似乎看到小林子里，有一个老奶奶，面无表情的站在树下看着我们。

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顿时，一股比刚才还要冷数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我吓得浑身一震，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胖娃，三儿，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就在在那棵树下，现在又不见了。”

我声音都有些发颤，用手指指着一个地方。

胖娃和三儿转头看了看，胖娃说道：

老大，没人啊，大白天的，你莫要吓人？”

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又继续说道：

老大，你不会是眼花了吧，这林子里球人没有啊。不过我听说这片小林子是附近一家人的，好像家里有个奶奶，因为跟儿媳妇合不来，赌气跑到林子里上吊死了。”

胖娃话音刚落，我又看见了，那个老奶奶还是站在原来的那颗树下，面无表情，眼睛凸出，舌头老长，就那么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条白色长布。

看着我的眼神，胖娃和三儿再次看向我指的方向，胖娃再次说道：

老大，啥也没有啊。”

看我样子不像装出来的，他们两也有些害怕了，胖娃赶紧催促：

“老大，听说你冷我也有点冷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追土雀雀吧。”

于是我们三个连忙跑出小林子，我不敢回头再看那个地方，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到，一双凸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直到我们走远。

我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就盯着我，她没有去看胖娃和三儿，只看我一个人。

我心里暗骂了几句，也有些明白。

“狗日的，大白天弹个鸟还能碰到，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