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陷阱
当两人跑到指挥中心时，宋建国和刘森已经到了，蒋月莲正在指挥工作人员忙碌着，暗处还有十多个人影操纵着各种仪器，不时跑着传递文件。
“还是联系不上吗？继续试，让他们中止行动！”她左手扶着桌子，右手抓着通信器激动地说。
“不行，组长，干扰太强了，卫星电话和电台全失灵了。”黑暗中一个工作人员回答道:“我还在尝试，但是希望不大，这种干扰手段从来没见过，短时间无法解决。”
丁未看见中间的大屏幕上是卫星画面，有几个人在树林中隐蔽着，显然是要对不远处海边的别墅发起行动。
他走到‘局长’身边，宋建国看到是他，说道：“你的参观看来要推迟了，膏药国那边的调查组出问题了。”丁未看了看大屏幕，那几个人已经离开树丛，正朝房子摸过去，不过大白天的做出种种潜行动作，看上去十分搞笑。
“白天这样……问题是在于通信中断么？”
宋建国脸色很难看，他说：“他们汇报完要行动后通信立刻就受到干扰了，说明被盯上的可能性超过九成，选择白天行动是因为白天与里世界生物战斗比晚上好。”
“是因为白天人类视野更广的关系么？”丁未说道：“我们现在只能看着？”
‘局长’点头道：“现在只有希望他们自己能察觉到异常，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大厅里传来一声声惊呼，屏幕上的影像也开始抖动。
“行动位置检测到未知能量反应！”
“行动位置检测到地震！”
“卫星即将离线！”
在一声声惊呼声中，蒋月莲依旧抓着通信器下达命令：“继续尝试联络，电子战小队加速骇入该地的道路摄头或者太阳国的附近雷达站，任何能提供信息的东西都行。”
就在这时候，画面突然消失了，屏幕上白茫茫一片，大厅里陷入寂静，蒋月莲放下了通信器，宋建国狠狠锤了下旁边的桌子。
“和上次的情况一样。”他说。
“刺啦刺啦……”墙上的喇叭发出了声音。
“干扰消失了！通信恢复，但是只限于语音信号。”下面有人报告说。
“呼叫‘核心’，呼叫‘核心’，有人吗？”那边是个十分焦急的男声。
“我是‘老师’，汇报情况！”蒋月莲激动地喊。
“呼叫‘核心’，呼叫‘核心’，请回话，我们遭到埋伏，请回话！”对面的人仍然急切地呼喊。
蒋月莲看向宋建国：“他听不到我们，这干扰只是解除了一半。敌人技术远远超过我们，建议立刻中止通信，防止被追踪，暴露‘核心’。”
宋建国还没有说话，喇叭又响了：“呼叫，呼叫，只有我还活着，到处都是它！”喇叭里传出沉重的呼吸声和摩擦声，显然是在奔跑，零星穿插几声枪响。
“它说话啦！我不想死！我……哈哈哈哈……呕……咳咳……我想回家！我是……呕……”对面传来呕吐的声音，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直到打空了弹匣，还能听见他扣扳机的咔嚓声。
蒋月莲看向宋建国，用眼神示意是否切断通信，宋建国举起手掌，表示维持通信，又摇摇头。
“怪物……呕……嘻嘻。”这时从喇叭里听到了别的声音，是一种很沉重的东西在地上摩擦发出的簌簌声，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有无数尖锐的，怪异的，令人诅咒的声音，在不停地重复高声叫着。
“塔克利利！塔克利利！塔克利利…………”
“不要……呜呜……啊……噗”
喇叭传来了哭声，惨叫，咔嚓咔嚓什么折断的声音，当然还有那魔性的声音一直不曾间断。
“塔克利利！塔克利利！塔克——”
“信号消失！”
大厅回归了寂静，宋建国身子晃了晃，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他哆嗦着摸着口袋，丁未默默地把烟递了过去。
“是我害了他们，所有的调查员都牺牲了，‘核心’完了。”宋建国颤抖着点燃香烟，喃喃地说着：“老首长泉下有知，让我该如何面对......”
“老爷子不要心慌，并不是所有的调查员都没了，这里还有一个呢。”丁未用手指指自己的脸，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慢慢地点着，吐出一个烟圈。
宋建国稍微精神了一点，但是很快又摇摇头：“现在这种情况，你就算是要退出公司也没人会怪你，更何况一个人不行，追去了也要白白送死，不行。”
“就算不是为这些同事报仇，我自己还有被监禁的仇呢，更何况我并不是要追去膏药国，我打算跟进另一条线索。”丁未弹了弹烟灰，他转向蒋月莲，问道：“蒋老师能过来下吗？我对今天的事情有点想法，大家讨论下如何？”
蒋月莲用手掌抹了抹眼泪，慢慢走了过来，她站在刘森的旁边，盯着丁未，等他开口。
丁未点点头，说道：“今天看到调查组出事，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才有了些答案，只是推测，大家也听一听我的想法，现在的线索不多，所以这些推测我并没有多少把握。”
宋建国直起身来，环视着周围的人，几人也同样回望着他，一双双眼睛里，有泪水，有不甘，有愤怒，还有平静。只是这平静眼神的主人，宋建国知道他的复仇绝对激烈得可怕，在官方有限的记录里，他曾经骗得假药商人家破人亡，骗得电信诈骗团伙自相残杀，甚至连华尔街的一些人都陷入过他编织的旁氏骗局，失去财富的昔日富豪们像下饺子一样从高楼上排队跃下。事情的起因，则完全不为人知。不过这回的对手是怪物，连全副武装的小队都不行，仅仅凭借诡计能对付得了吗？想到这里，忧愁又袭上心间。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对丁未缓缓地点了下头。
丁未露出个满意的表情，他问马白雪：“哪个房间有白板或者黑板吗？这大厅里人也有点多。”
马白雪说：“隔壁会议室有块战术全息板，我们去那边。”
几个人于是换到了隔壁的小会议室，这是间小得多的房间，除了一圈桌椅，就剩一块发着蓝光的全息玻璃，马白雪拨了几下墙上的按钮，灯光暗了下来，战术板也开始运行。
丁未用手指在上面胡画了几笔，觉得挺好用，他一边画出三个大圆，一边说道：“其实这次局面不怎么好，我们的敌人有三家。”
“三家？怎么会是三家？”刘森急不可待地问。
“确实是三家，他们的目的不同，技术水平不同，情报的掌握程度不同，顶级武力也不同，所以我判定是三家不同势力。”丁未回答道。
大家摸着下巴思考着，宋建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是小鬼子一家。”丁未在一个圆里写上了‘鬼子’，又画出几根箭头，不断地写着，一边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企业家们，王牌是那所谓的龙，那怪物确实完全掌握了优势，再有点时间船上的人除了小鬼子全会死光光，在这个时候偏偏出了另一个巨大无比的海怪，把所有人加上那只“龙”一锅端了，而且从以前的几次交手中说明小鬼子并没有干扰通信的技术。”
“确实，这样想来操纵海怪的人确实和小鬼子不是一家，他们给小鬼子造成的损失和我们差不多。”蒋月莲盯着战术板说。
丁未在第二个圈里写了个海字，又开始画线，同时说道：“第二家，海怪的操纵者，他们的实力最强，而目标是我，或者说是当时的我，作家王烨。”
“什么？”宋建国抓紧了桌子。
“确实如此，海怪一瞬间就消灭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我，为什么是我？我跟其他人类完全一样，那么救了我的就是当时的假身份了，后面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发现我不是真的，所以我被发现在了沙滩上，而且短时间疯狂了，才被抓进精神病院。如果海怪能分辨我的身份，肯定会随手丢在公海里，等不到漂回来就早死了，这说明岸上有能分辨我身份的人，单独杀掉我反而容易画蛇添足，就把我丢在沙滩上不管反而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那这么说来他们把你当成了诱饵？”宋建国追问。
“确实是这样，可能会钓到的鱼也有好几种，比如说王烨背后可能的势力，假扮王烨的我背后的势力，或者同样目标是王烨的势力。”丁未冷笑，在战术板上继续画着，在第三个圆里写上了一个尸字，说道：“然后他们钓到了第三种，目标同样是王烨的势力——食尸鬼们。他们的情报能力很差，完全分辨不出我是假的。个体实力也只是一般，单兵热武器就能轻松解决，整体实力也不能无视社会规则，否则完全可以冲进作家家里抓人。可以说是三家里目前实力最差的一家，唯一的优势是外形与人类一样，很难找出他们。他们捡到我如获至宝，甚至没有核实就把我当作王烨，每次给我的食物里估计都有不少迷药，搞得我出现各种幻听和幻觉，他们想要的东西估计在王烨的潜意识里，可能是某种情报或者是知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太松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们连审问都顾不上了呢？我的推断是，王烨潜意识中的东西，只是他们可有可无的远期目标，他们一定遇到了关系到生存的大事，必须抽调全部的力量去完成，至于是什么事，过几天上网看看新闻就会知道了，动静肯定不小。”
“这样说来就说得通了，我们以为那别墅是小鬼子的据点，但实际上是海怪党羽的据点。”蒋月莲说。
“其实我更倾向于那是陷阱，海怪操纵者不光消灭了我们的企业家，同时也消灭了小鬼子的龙和精锐力量，外加一条大船，那可不光是钱能买来的，他们肯定是防备着鬼子们反扑，在刚才干脆地发动地震及怪兽，更增加了陷阱的可能性。我们的行动组只是帮小鬼子挡了枪，这从半途中发现了不是小鬼子，他们就放开了单方向通信可以看出来，他们只是在示威，让我们知难而退。”
“血债必须血偿，我们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刘森问宋建国。
“当然不是算了，只是时机未到，我们现在力量不够了，现在能出动的只有你和我。”丁未拿手指在两人中间晃了晃，“就算上见过里世界生物的小诺，局长和老师，我们才有五个人。这样的力量过去也是飞蛾扑火，我们要耐心等待，相信我，机会总会到来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补充人员和装备，使自己强大起来，老爷子，我们应该有类似于预备役的观察对象吧？”
宋建国低头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回答道：“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