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尴尬了
两人在车里解决了鸡腿,检查了一遍武器,丁未看着倒车镜里的影像,对刘森说:“咱们走,慢点起步,看看鱼咬钩没有。”
刘森点点头,车子动了起来,慢慢开出一百多米,丁未发现盯梢的人上了一辆中巴车,那车很快也跟了上来。
“这也太业余了,这么明显的跟踪害的我都找不到吐槽点了,看来中午能缀着我们到这是因为医院附近还有其他的食尸鬼,我们骑车的时候他是一路跟过来的。呵呵,让我们先玩玩吧。加速,营造逃跑的假象,去盘山公路,不过别把他们甩丢了。”丁未摇了摇头说。
刘森踩下油门,车子加速往郊区驶去,在市区里还好一点,上了外环高速后那些食尸鬼跟的更近了,从后视镜里甚至能看到他们的脸。一个多小时后,天完全黑了下来,两辆车也一前一后地驶上了盘旋陡峭的盘山公路。
位置越来越高,丁未看了看一边的山壁,又看看另一边的悬崖,说:“准备动手,找一个被山壁挡住的急转弯,在弯前加速脱离他们的视线,然后过弯后立刻做漂移调头,藏在山壁挡住的对向车道上,停车就好,关掉所有的灯,在我开枪的时候打开远光灯。”
刘森立刻开始加速,改装后的吉普车轰鸣着,动力十足,在一个理想的弯道前,和后面的中巴车拉开了足够的距离。刘森保持着高车速,完美的漂移过弯,在对向车道稳稳停住,关掉了灯光。丁未推门下车,抽出手枪,架在车窗上。
仅仅几秒后,中巴车也飞快地跟了上来,丁未立刻疯狂开枪,子弹打在车身上叮叮作响,溅出一朵朵火花,刘森听见枪响,立刻打开大灯,灯光照的道路和中巴车一片雪白。
于是,中巴车在两人的面前,撞破防护栏飞下了山崖。
刘森也下了车:“我以为你要打轮胎或者驾驶员的。”
丁未往山崖边走去,同时换上新的弹匣,他笑了笑说:“时速这么快的车真做不到,开枪打车体左侧只是为了让他有个向右躲避的第一反应。他们的外形很像人类,我猜想眼睛瞳孔和神经的构造应该差不多,果然强光致盲也是有效的。”
两人看了看几十米之下的残骸,车轮子还在缓缓地转着,像破布一样散落的尸体撒在周围。
“咱们下去检查一下。”丁未调头回到车上,两人又从山路上开回来,停在残骸不远的路上。
丁未先下了车,走近去把每具尸体都检查一遍,摔在外面的都死透了,哪怕食尸鬼体质优于常人,这么大的冲击力也成了小饼饼,不过车里还真有一个活下来的,他被夹在变形的车窗缝隙里,半个身子卡在车里,垂死挣扎着。
丁未悄悄走过去,饶有兴致地观察了起来,眼前的场景反而让他有了种奇妙的感觉,如同被不知何处而来的粘稠液体包裹着,有一种恶心而又温暖的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又绝对陌生,明明什么都没有,这种幻觉依旧不断徘徊在他的大脑中,种种冲突让他难以描述。半晌后,他才开口说话。
“有什么遗言么?”
那个食尸鬼听见声音才发现他,一边更用力地挣扎起来,一边说着:“王烨,你跑……不了的……”
丁未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枪,.45的子弹在近距离上把食尸鬼的头像戳气球一样打爆,毛发血液和脑浆喷在中巴的车厢上,只有下颚骨还被一点皮连在脖子上,心脏压着血液从断口处飞出,溅了丁未一脸。
“连我名字都叫错,真失望啊……”丁未面无表情地掏出纸来擦着脸。
“那还不是你骗他们的么?”刘森提着霰弹枪从后面走过来。
丁未做了个我也很无奈的表情:“那些尸体上发现什么了吗?”
刘森摇摇头,往刚被爆头的尸体走去,想伸手进尸体的口袋摸索,缝隙很小,刘森块头太大,很是费劲,他一边使劲往里够,一边说:“其他的那些尸体上什么都没有,就一部手机还完全碎成粉末,没有身份证,连手上的指纹也烫掉了,这像是专门干脏活的人。”
“行事手段看起来完全没受过训练,这点小技巧大概是从电视上学来的吧。”丁未猜测。
只听咔嚓一声,尸体的肋骨好像被压断了,从脖子那又挤出一点血液来,刘森从缝隙里退了出来。
“这个也没有。”他拍拍手,又拍拍衣服。
“咱们把车放平,现在这样竖着看不到驾驶座,找找有没有驾驶证。”
两人给吉普车系上绳索,挂在中巴上,把从山上直直栽下来,树立着的中巴残骸拉倒。
只见车身的前半截已经像手风琴风箱一样了,玻璃,碎片,加上冲击力,驾驶员早就消失了,只有一滩肉馅糊在残骸前方位置上。
刘森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总算辨认出以前驾驶座的位置,开始倒腾。丁未则是点上根烟,踢着地上的小草。
过了一会,刘森不知从哪扯出个小本子,打开看了看,对丁未说:“没用了,驾驶证是熟人,估计车牌也是假的”
丁未接过小本子,打开一看,只看到了月亮一样的秃顶就知道是谁了。
“看来这是个假身份,他们也许所有人都叫张发白,你打电话让‘核心’查查津州所有叫张发白的人吧。话说不是该给我发个手机或者通信器之类的东西么?”丁未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加密通信器和高功率电台只有调查组出国时才配备,我是保安,没那东西。至于手机等等会有吧,公司每个月报销话费。”刘森说完就去拨电话了。
“要不要过的这么惨?”丁未自言自语,把尸体往车旁边搬了搬,在地上找了找汽油泄露的痕迹。
“没有了,这个身份查了只有一个,我们早上就已经把他杀了。”刘森挂了电话说。
“也罢,命中没有莫强求。”丁未把烟头扔在油迹上,一条火蛇蜿蜒地游向了残骸,嘭的一声,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红色的火光中,尸体慢慢地变得焦黑卷曲,油脂发出噼噼的声音,晚风带来的恶臭味直接灌进两人的鼻孔。
“噫!本来打算办完事和老刘你去喝酒撸串,现在的话不想吃烤肉了。”
“快走快走,怎么这么臭?这些家伙都吃了什么?”刘森捂着鼻子跑向吉普车。
丁未跟在后面也摸着鼻子说:“还能是啥,只会是人吧。”
刘森坐上车关好车门,深深出了一口气,说:“火灭了以后会有后勤来处理现场的,我们先赶紧去王烨那吧。”
两人下了山,走外环线,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景秀山庄,这是一片高级别墅区,四周绿树环绕,道路宽敞平坦,夜里也是灯火通明。
电子大门拦住车子,旁边保安示意摇下玻璃,他绕到门边,态度很好地说。
“先生你好,你的车我们系统没有记录,是来访友吗?如果有预约的话请稍等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车上两人对视一眼,刘森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丁未发现是一本军官证。刘森把小本子递给保安。
“我们是国安九处的,正在执行任务,开门吧。”刘森说。
保安拿着小本子,翻来覆去地看着,犹豫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这位长官,我没见过这东西,也不知道真假,不能给你开门,我们只是打工吃饭,请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刘森笑了笑,但是狰狞的面目反而把保安吓了一跳,刘森正色说:“工作负责任是对的,但是这是国家大事,不能耽误,我教你怎么确认证件的真假,你先打110,通了以后让他帮你转国安九处,你报我军官证号就行了。”刘森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保安接过手机,依言行事,又报出军官证号,很明显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连忙还回手机和证件,还笨手笨脚地敬了个礼。
“耽误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开门。”他转身向保安室打个手势,电子道栏缓缓升起。
刘森发动车子,又说了一句:“不管听到枪声或者爆炸都不要来查看,明白么?”
“是的长官,我们都在保安室,哪都不去。”保安连忙答应。
刘森开车一路往里走,里面太大了,他问丁未:“哪栋是王烨家?”
丁未回答:“我背资料时候记得是c区33号,下一个路口往左拐直走。话说你们这证是真的假的?”
刘森又把证扔给丁未,说:“九处确实是有,不过我这证是假的。”
丁未仔细看了看军官证,又想了想,说道:“那就是手机有问题?”
刘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一下就看出来了啊?咱们的手机都要改造,加强一下信号、保密性什么的,然后拨110其实接通的是‘核心’主机,声纹不是本人的话就会进入那个……哦对……欺骗模式,不管求证什么都会得到肯定的答案。只是我们的手机没法报警了,呵呵,不过咱们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报警肯定也没用。”
“很好用,这谁的主意啊?”丁未把假证还给刘森,又说:“一会可以用这个把王烨拐走。”
“这是小诺想到的,确实很方便……”正说着话,车已经到了,两人下车往别墅走。
那是栋三层的小楼,还附带草坪和游泳池,周围的矮树也修剪得很漂亮,车库的门没有关,里面停着一辆法拉利和一辆道奇。
“作家住这么好的地方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吧,穷苦和压抑才是灵感之源啊。”丁未环视着周围说。
“我是没看过他的书,但看这住的地方就知道不是我该看的书。”刘森同样左顾右盼地走着。
丁未突然缩到矮树的后面,刘森愣了一下也跟上去。
“不对劲,车子都在,可是别墅灯全是黑的,他们家不可能晚上七点就睡了。”丁未掏出手枪,沿着矮树篱笆弯着腰移动,等到足够近了,探出头去看了一下,又缩回来说:“大门只是虚掩,出事了!”
刘森也从背后抽出霰弹枪,一颗颗往里装子弹:“怎么办?听你的。”
“从车库进去,我左你右,如果遇到敌人一梭子撂不倒,咱们就破窗撤退。”
两人翻过矮树进了车库,来到通往别墅的门边,一左一右贴墙站着,刘森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丁未,丁未拧亮了枪上的战术手电,双手持枪点点头。
刘森深吸一口气,转身缓缓推开房门,率先进屋,丁未紧跟其后,两人按既定计划分头检查客厅和各个房间。
空的,空的,还是空的,除了家具和窗外透进来的光,什么都没有。两人在厨房里碰面,刘森摇头表示没遇到异常。
丁未此时打出一连串战术手势,刘森有些惊奇地点点头。
两人放轻脚步走上二楼,丁未弯着腰打头阵,刘森端着霰弹枪在后。推开几扇门看进去,都是安全的,生活用品还有陈列摆设都好好地放在原处。
这时两人闻到了臭味,很明显是从二楼尽头处紧锁的房间传来,两人来到了最后的门前,刘森抬脚破门。
门内地上躺着三个人,丁未放下枪摸到电灯开关,灯光亮起,眼前是一副诡异的场景。
面前的是三具断头的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了,黄棕色的尸水和大量黑红色的血迹渗进了下面的木地板,四周的墙面上也涂满了血迹。伴随灯光亮起,一大团苍蝇嗡的一下席卷而来,甚至撞得吊灯不断发出啪啪的响声。
三具尸体整齐地并排躺着,双手在胸前捧着各自的头,一男一女一小孩,尽管身体都烂得臭水四溢,但是三颗脑袋却没有任何变化,须发俱全,皮肤粉嫩,如同只是睡着了一样,三颗头都面向大门的方向,两人都看得真真切切,正中间男人的头,正是丁未的面貌。
丁未拍拍自己的脸:“这下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