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功成名就
清光绪五年,初秋时节,太阳收起了炙热的“利剑”,不再再劈向大地,天空湛蓝,仅有一丝白云挂在遥远的天际。“桂香园“整个花园尽态极妍,美不胜收,园门口各种颜色的月季在枝头怒放,颜色是那么浓而纯净,像燃烧的各色火焰。石头铺出了弯弯曲曲的小路,小路两旁奇珍异草争香斗艳,奇形怪状的石头堆砌成一座座小山,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再往前走来到了“桂香园”中心,几棵高大的桂花树,一缕微风拂过,几棵桂花树的枝叶轻轻的摆动,尤为好看,一阵阵桂花的香气飘散出来,沁人心脾,“桂香园“也由此得名。在桂花树旁边是一个池塘,里面有硕大的锦鲤,自由自在的游弋着。池塘北面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上用碎石铺成了很多纵横的线条,形成了一个中国象棋盘模样。广场旁边是一个凉亭名为“玄同亭”,“玄同亭”高有3米左右,是由八根滚圆的红漆柱子和土黄色玻璃瓦屋顶组成,庄重中透着秀逸,梁柱之间雕梁画栋刻着花鸟鱼虫,栩栩如生。亭子中央只见一位五旬老者正坐在亭子中央的太师椅上,老者长的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精神矍铄,满面红光。他一身的绫罗绸缎,腰间悬挂着一个玉佩,有巴掌大小,双面雕工一面雕着一个童子肩上扛着一个荷花,手勾着一只蝙蝠,笑容灿烂,迈着大步前行,另一面雕刻着行书“福在眼前”。
老者正轻轻摇着扇子,微笑着看着一位贵族打扮的妇人愁眉不展思索的样子。“夫人,这步棋你可已经想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了,不必勉强自己啊“老者说着笑了起来,样子有几分得意。”大人啊,您这步棋是犹如神来之笔,让奴家该如何走啊?“贵族夫人又犹豫片刻,“左二卒进一“,她望着亭子下面,向穿着”车“”马“”将“”卒“等不同象棋棋子字样背心站在“象棋盘”上的一群女子,发出了一声号令,只见一个穿着 “卒“字样背心的妙龄女子向前迈出了一步,踩在前面的一个横纵线交汇处,并且微微转身做出了一连串的优美动作,煞是好看。老者盯着做出动作的女子此时也看得痴了,一时竟没有作出回应,“我看啊,今天你的心思都没在下棋上,而是关注六姨太的今天的打扮了,今天这棋啊,就下到这里吧。“贵族夫人笑着讥讽道。
此老者正是晚清时代五大商人之首谷寿昌,说起谷寿昌来是清代的一个传奇人物,他出生于湖南省一个小乡村,家境贫寒,9岁父母双亡,流落街头,乡里百姓看他可怜就接济他吃点东西,村里百姓都不富裕,也没有什么富裕粮食,所以谷寿昌就东一口西一口“吃百家饭”长大,虽然吃饭都成问题,但为人正直,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反正经常帮乡里百姓做一些劈柴、打水、放牛、耕地等力所能及的事情,乡亲们看到如此瘦弱的小孩,在田里没日没夜的干着,也心生怜悯。
在谷寿昌11岁时,村里街坊的一个在外打工的孩子回乡探亲,那时交通闭塞,信息很少,很多人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很多事情都是靠出外打工的人进行传播。“万福哥,和我们说说外面是什么样子啊“一群老人和孩子围着刚刚回来探亲的张万福,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问道。张万福坐在院子里长条凳上,一边喝着用大碗盛着的水,一边用袖子擦着汗,喜笑颜开的和大家讲述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这群人中,谷寿昌也在其中,听着张万福对于外面的描述,心中充满了憧憬,一阵阵的激动压抑不住,他本身无父无母独自一人,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在张万福回家探亲一个月后,毅然决然的和张万福一起踏上了去往杭州的路。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不但有天下最美的景致,在经济发展上也是最繁荣的。大街上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做买的做卖的吆喝声不断。谷寿昌就在杭州安顿下来,在酒铺当过跑堂的,在杂粮店当过小伙计。15岁那年,他来到“鸿福楼“大酒楼做店小二,他吃苦耐劳什么都抢着干,为人谦虚谨慎,善于变通、又喜欢学习,常常和账房、管事等人请教问题,甚至和后厨的大师傅都经常聊天攀谈,为人处事更是“有理有面”,把酒楼客人都服务的都十分满意,掌柜自然也很喜欢他。”鸿福楼“生意越做越大,在苏州要开分号,就这样17岁那年谷寿昌成为了”鸿福楼“苏州分号的掌柜。”鸿福楼“的老掌柜膝下并没有子女,便把谷寿昌当亲儿子来看待,谷寿昌也确实争气,把酒楼生意打理的妥妥当当,显示出了在生意上的天赋,情商极高,为人办事挑不出毛病,无论是地方上的官府、同行还是店里的伙计,都对他十分敬佩。谷寿昌也有自己的一套“生意经”,很快在苏杭地区,开了好几间分号,就把酒楼生意做到了苏浙地区最大。谷寿昌同样对老掌柜非常的孝顺,真如亲儿子一般细心照料着老掌柜。老掌柜弥留之际,把谷寿昌叫到床前,将多年积攒的几千两银子和酒楼一并托付给了他,老掌柜去世后,谷寿昌按儿子的孝道礼仪,给老掌柜大办了丧事。
继承了老掌柜的数千两家产,谷寿昌从此也拥有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谷寿昌并没有因此而满足,而是开始把这几年的所见所闻,遇到的事情,遇到的人,如何为人处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套路,总结起来记在一个小本上,而这个小本子也是他经常翻看,经常记录的工具,因为他自幼读书不多,所以写的很直白,错字也很多,但并不影响他对事情的理解和处理方式。有了以往的经验总结,谷寿昌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似乎开启了“开挂”模式,酒楼生意做大后,又在江苏、浙江、湖南、湖北等地区开设百余家药堂和钱庄,各类生意遍布全国,可谓富甲一方。
清咸丰十一年,天下动乱,民不聊生,太平军打到了杭州,谷寿昌慷慨解囊,一面接济老百姓,给百姓送粮送药,稳定民心,另一面积极运用自身的钱庄清军解决粮草辎重和运军火的问题,直到曾国藩领导的湘军打败太平军,退出杭州后,得到了清朝朝廷的赏识和嘉奖,被授予布政使衔,赏穿黄马褂、官帽上可带二品红色顶戴。从此谷寿昌名噪一时,成为了晚清时期典型的“官商“,依靠清朝政府,也成为了晚清时代五大商人之首。
“美人棋”正是谷寿昌最喜欢的一种娱乐方式,所谓“美人棋”就是把碎石按中国象棋的棋盘模样,横纵线铺在后花园亭子前的小广场上,由姨太太和丫鬟们穿上带有棋子字样的两色背心当作象棋棋子,对弈的两人,分别用口诉说出每步棋怎么走,而穿着对应棋子背心的姨太太或者丫鬟,依照口令要求走步,而在走步的同时要进行一段舞蹈,以增加下棋的娱乐性,当一方胜利时,胜利一方还留在“棋盘”上的人更是要一起载歌载舞,跳上一曲“胜利”歌舞。中国象棋共有三十二枚棋子,双方各执十六枚棋子,恰巧谷寿昌有十六房姨太太,十六房姨太太各个姿色超人,国色天香,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不可方物。每日就寝时谷寿昌也经常把象棋子的作为姨太太的代号,常常嘻笑她们。今天正巧谷寿昌和夫人在“桂香园”中对弈,而众多棋子也是其余姨太太和丫鬟混在一起站的,并未区分。
“那好,既然夫人说话了,那今天就下到这里吧,这局算和棋,正所谓和气生财嘛”说着谷寿昌又哈哈大笑起来,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而此时的谷寿昌正是功成名就到达了人生的顶峰,生活自然也是无尽的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