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凶相毕露
赌局继续进行着，我也依旧是在正常的洗牌发牌。
期间，彭叔和强哥是赢得最多的，但时不时的他们都会故意输给庄家一些钱。
当他们输钱的时候，另外几家又在赢钱。
这样的规律之下，会给中年人一个错觉，那就是每家都在输输赢赢的，只不过赢得多少而已。
有时候庄家拿到了九点或者三公这样的大牌，几个人也会不约而同的给庄家让路，不再出千换牌，让中年人尝到赢钱的甜头。
这样一来，又是半小时过去，中年人又输了好几千下去。
中年人脸上的愁容和怒容越来越深，香烟也是一根接着一根，脾气逐渐变得更加暴躁起来。
他动不动就催促我赶紧发牌，恨不得直接省去洗牌发牌的环节，直接看牌了。
我看到他双眼变得绯红，眼白中的血丝都像是随时要爆裂开来。
期间中年人的电话也是响了好几次，最后一次电话响起的时候，中年人气恼得直接把手机抓起来往地上一砸。
噼啪一声手机被砸烂了，中年人嘴里还骂骂咧咧地道：“真是个倒霉娘们儿，老子输了这么多钱还给老子打电话！”
强哥赔笑着给中年人递上去一根香烟，道：“哎？老板不要生气嘛，俗话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胜败乃兵家常事……犯不着拿手机出气嘛……”
彭叔也笑呵呵地道：“强哥说得对啊，先赢的都是纸，能拿下赌桌的那才叫钱……你看李老板也跟着输了好几千了，人家还镇定地坐在那儿等着翻本呢！”
李老板清了清嗓子，缓缓点燃了一根香烟，道：“我还记得前段时间我斗三公输了三万多，结果去城南的场子里跟几个老板炸金花一晚上就赢了四五万……像我们这种成天无所事事在赌桌上找乐子的人，总会有输输赢赢的嘛，王老板干嘛把情绪挂在脸上……”
几个人不断地给中年人灌输思想，给中年人一种就算这次输了，下次肯定还能赢回来的思想。
实际上不用他们说，作为一个赌徒，只要中年人手里还有钱，他肯定会再回来，毫无疑问！
输了想翻本，赢了想赢更多，这是每个赌徒的本质！
中年人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道：“好了好了，刚刚确实没忍住……小子，换副新牌，继续……”
我依言照做，期间我还是没说一句话。
彭叔这时候又放了两张大钞在我面前，呵呵笑道：“王哥这会儿手气不好，阿峰发牌也辛苦了，这点辛苦钱，收下吧……”
强哥笑道：“这赌局还没结束彭叔就开始打水了，当心一会儿手气变霉啊……”
彭叔哈哈笑道：“没关系，霉了就霉了，我倒是想等着看王哥转手气呢！”
两个人假惺惺地在中年人面前演戏。
赌局继续进行。
可是结果毫无疑问的，中年人还是在一直输钱。
这几个小老千下手也真的狠，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他们又互相打配合，换牌，加注。
在我刚进来的时候中年人面前还有一两万呢，可现在已经见了底。
中年人也是逐渐在渴望翻本的过程中变得绝望起来，眼神浑浊灰暗。
当中年人面前只剩下几百块的时候，突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
众人循声朝着门口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人神色匆匆地站在门口。
我一眼便认出来，这是王哥的工友，也就是上次跟着一起输钱的那个。
看到王哥在包间里，那中年人急道：“王哥，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嫂子被送进急诊室了，医生那边等着家属签字，还让准备医药费呢！”
王哥一听这话，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随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神情木讷地望着桌上的钞票和扑克……
“进……又……又进医院了？”王哥嘴唇抖动了两下。
那中年人急道：“是啊，王哥，赶紧的，要做手术了，准备好手术费吧！”
王哥一听这话，差点没站稳，身子都踉跄了一下。
“可是……可是……”
王哥吞了口唾沫，低头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几百大钞，一种悔恨又绝望的神情涌现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脸色难看地对彭叔道：“彭老板……这个……今晚我输出去的钱，能不能先还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
先前还对王哥一脸和善的彭叔，脸色也是有些难看起来。
彭叔皮笑肉不笑地点燃了一根香烟，缓缓说道：“王老板……俗话说，愿赌服输，就算是再好的朋友，输了那就是输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呵呵……”
王哥吞了口唾沫：“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先还给我……输了多少钱，等我老婆病好了，我再想办法给你们补上，再还给你们……可以吗？”
这时强哥也开口了：“王老板……虽然大家在赌桌上都是客客气气的，但说话难听点，我们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你提出这种要求，只怕有些不合适吧？”
王哥的脸上显得更加紧张，急道：“我……我可以打欠条的，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我输了多少，双倍还，可以吗？”
我看到彭叔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还有两人目露凶光。
我知道，现在的中年人对他们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
赌桌上的客气，那都是在觊觎他口袋里的钱，现在王哥已经山穷水尽，被他们榨干了，所以完全没必要再客气了。
突然，有个膀大腰圆的胖子用力一拍桌子，随后站起来，指着王哥道：“草，我看你是故意找人来这里演戏是吧？想在我们面前唱苦情戏？这一套已经过时了，这里可没人同情你！”
那胖子在这场赌局中也是扮演的输钱的角色，但现在却第一个站出来撕破脸！
王哥嘴唇抖动了几下，发狂一般叫道：“赌局有问题……这个赌局一定有问题，你们……你们早就认识的！”
我想饶是再愚昧的赌徒，这个时候也能察觉出一丝端倪了。
可他这个时候指出来，那还是一个愚昧的决定。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彭叔皱眉道：“王老板，大家都是朋友，输钱别输品……你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我们大家联合起来坑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也的确是事实。
但可惜的是王哥察觉得太晚了，而且也找不到他们合伙坑人的证据！
“你们就是一伙儿的，你们故意搞我，你们故意搞我！”
王哥此时完全陷入了疯狂，指着众人就破口大骂起来。
“草，老子给你脸了！”
胖子直接绕过了赌桌，走到王哥面前，一把揪住王哥的头发，一巴掌直接招呼上去！
这一巴掌打得王哥的身体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其他几个冷漠地看着，赶紧收拾面前的钞票，也不去管胖子和王哥。
我赶紧退出包间，这个时候可不能多管闲事。
外面王哥的工友干着急，只是不停地叫着：“老板，别打了，别打了……”
“他妈的，你们故意搞我……你们故意搞我……这是一家黑店，一家黑店！”
王哥一边挨揍，嘴上还不认输，在包间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虽然这是在二楼包间，但是动静太大，很快就吸引了很多赌客在下面不停地朝楼上张望。
我看到人群中出现了王美丽的身影，不知道王美丽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在王美丽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弟。
“阿峰，上面怎么回事儿，吵吵嚷嚷的？”王美丽冲我问道。
彭叔站在走廊上，对着下面的王美丽道：“美丽姐，有人输了钱不认账，说这里是黑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