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三条路
此时我还有些犯迷糊。
不过我还是起床，穿好了衣服快速下楼。
下楼的时候我看到楼下的客厅里灯光通明。
谭京墨此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居然还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
她就这么端正地坐着，看起来神情十分严肃的样子。
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心说这是啥情况啊？
大晚上的老子都睡觉了还叫我干啥啊？
我下意识在身上摸出了香烟，准备点燃。
可一看到谭京墨那严肃的样子，吞了口唾沫，我又把香烟收回去了。
谭京墨淡淡道：“没事儿，抽吧，我允许你抽……”
“这可是你说的啊……”
于是我摸出一根点燃。
坐在了谭京墨对面的沙发上。
谭京墨还从茶几下面给我拿出来一个烟灰缸摆在我面前。
我抖了抖烟灰，才问谭京墨：“木头姐，你这是……想干啥呢？干嘛整得这么严肃的样子……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怪紧张的！”
“你现在跟我说说……当时在那个包间里，你看到了什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谭京墨端起面前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她这么一问，我便开始诉苦了。
“木头姐，今天是你没在那个包间啊……起初我只是去帮忙看一下包间的，然后包间里有个叫朱姐的老板，非要让我发牌……于是……”
我开始滔滔不绝地把整个过程都告诉了谭京墨。
我还说到了那朱姐是怎么被人坑的，然后朱姐又是怎么翻盘的，本来我怀疑是毛老板那帮人有问题，但是最后是朱姐赢钱了，我又怀疑是朱姐有问题。
“所以木头姐……那个朱姐该不会是会所里的人吧？你们会所该不会是故意找了一帮人来坑那个毛老板的吧？”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可这种套路对我来说已经屡见不鲜了。
毕竟王美丽的麻将馆里也有这样的套路。
谭京墨却一脸正色望着我：“所以你觉得那朱姐是我们会所里自己培养的人么？”
我点点头：“对，我感觉是……不然没法儿解释啊，几个人互相打配合，居然还能被她给赢钱了。我不相信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赌桌上的毛子……”
谭京墨嗯了一声：“你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看来你还是有那么一些独立思考的能力的！”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好像？你也是会所里的人，而且看样子……你比琛哥还要高一级，应该是里面的领导级别的人物吧？是不是你们会所里的套路，你会不知道？”
谭京墨居然破天荒微笑道：“首先，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我不会轻易瞎猜，给你结论，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我就更不会告诉你了，毕竟这涉及到我们会所里的运营机密……”
谭京墨的回答滴水不漏，让我无语。
“好了，那后来……”
“后来……”
我咬了咬牙，有些恼怒地道：“那死胖子肯定是被人坑了，但是他拿不到任何证据，就在我身上撒气，居然找人在会所的后门揍了我一顿！”
“他找不到证据，那你找到证据了吗？”谭京墨问。
“啊？什么……什么意思？”我讶然。
谭京墨沉声道：“你也说了人家找不到证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那毛老板找人揍的你，为什么不可能是别人对你下手的？”
“这还用证据吗？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顿时被谭京墨这番谬论给气炸了。
谭京墨摇了摇头，放下水杯，盯着我，冷冷道：“我之前听姓刘的说，你也上过赌桌不是么？其实这就跟你上赌桌一个道理……你指认别人出老千，你得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你怎么能证明是别人出的千？社会上也是一样……说话做事……讲究的就是证据！”
谭京墨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我……我……”
我瞪着谭京墨：“所以你找我问这些的意义何在？我还以为你要帮我出头呢……”
谭京墨摇摇头：“动不动让别人帮忙出头，是最没出息的表现……更遑论，是让我一个女人帮你出头！你咽不下这口气，你就要自己给自己出头！”
谭京墨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我的胸口。
她这话说得倒容易。
可就我这个现状，连吃住都要寄人篱下。
我还要去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大老板出一口恶气？
虽然我很憋屈，很冤枉。
可谭京墨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之前琛哥说得那些话很残酷但也很现实。
现在的我……
不服，也得憋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无法反驳谭京墨的话。
只能死死地咬着烟屁股，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
谭京墨淡淡道：“我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心中有气没地方撒？没地方发泄是吗？”
我心说你特么这不是废话么？
我总感觉谭京墨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谭京墨又道：“我猜你心中也思考过，怎么才能变得有权有势，怎么才能有朝一日想办法能出了你心中这口恶气……”
“对！”这一次我爽快承认了。
谭京墨道：“小孩儿，我告诉你，这个社会上的道路千千万，你只需要找到一条适合你的路，一条路走到死……总会有出类拔萃的一天……不管什么路，做到了极致，都没人敢看不起你的……”
我似乎从谭京墨这话中嗅到了什么。
我试探性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去做什么？”
谭京墨沉吟了一声。
她靠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大半天没说话。
许久之后，谭京墨伸出三根手指：“既然老刘暂时把你托付给我……那我总得帮你想想出路不是吗？可是我的路子……我只帮你想到了三条路……不知道你适合哪一条？”
我心说她这个措辞有点儿意思。
什么叫老刘把我托付给你？
还有……
老刘凭什么托付啊？
一开始是王美丽让我找上老刘，老刘又把我推给了谭京墨。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足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了呢？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谭京墨的话还是让我来了一些兴趣。
我好奇地问谭京墨：“哪三条路啊？”
谭京墨道：“第一，叠码仔！”
“叠码仔？什么是叠码仔？”我疑惑道。
谭京墨道：“你之前不是在王美丽的麻将馆上过班么，你居然不知道叠码仔？”
我摇了摇头，这个词我确实第一次听说。
“其实叠码仔这个词范围很广……但在我的认知里，简单直接，就是帮赌场拉皮条的！”
谭京墨双手交叉，撑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会所里做事的，我们的会所，本质上是一个赌场……虽然有很多稳定的客源，但有时候也需要一些拉皮条的……或者媒子……帮我们拉一些客人过来！”
“就是帮你们会所拉客？”
“对，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不行，下一个……”
谭京墨皱眉道：“为什么不行？”
我连连摆手。
我心说照谭京墨这么说，她口中的叠码仔，跟麻将馆的那些人有啥区别？
而且听谭京墨的意思，就是把一个正常的有钱人，比变成一个万丈深渊下的赌徒！
到时候把别人害得家破人亡了……
那岂非是我的罪过？
当然，这种高尚的思想，在谭京墨面前说，我估计她也理解不了，说不定还会觉得我在装。
可我真的觉得……
为了赚钱就去把别人搞成赌徒，搞得人家倾家荡产的人……
真的很无耻。
我掐灭了香烟，摇摇头：“没有为什么……不想干！那第二条路是什么？”
谭京墨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灯……”
“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