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灯
我很快反应过来谭京墨说的灯是什么灯。
跟赌桌有关的。
那就是明灯和暗灯。
在我还没有来滨城之前，没有去王美丽的麻将馆之前，我就听李叔说过。
李叔说他以前去过很多赌场，基本上每个赌场都会有明灯暗灯。
每个能开赌场的老板，要么都是有混黑背景，要么都是社会上有很多关系的。
哪怕是有钱的赌客一般情况下也不敢轻易招惹赌场的老板。
可是有那么一种人就是例外。
老千。
老千要做的不仅是招惹赌场，而且要通过赌场，赌桌赚钱。
他们就是赌场最大的敌人。
所以基本上每个赌场都会有灯。
明灯起到的是震慑性作用，目的是让那些不长眼的人知道，赌场是有眼睛的，不好惹。
相比之下，暗灯就比较恶心了。
暗灯不仅有充当赌场眼睛的作用，最重要的是伪装。
暗灯会伪装成赌场任何人。
比如服务员，清洁工，甚至跟你同一桌的赌客都有可能是赌场的暗灯！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暗灯做不到！
“你们的会所……需要灯？”
问出这个问题我就后悔了。
因为我发现我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谭京墨正色道：“你不是也已经看出来了么？这个会所……就是披着娱乐洗浴外衣的赌场而已！只是会所这个名字说出去比较好听，本质上……就是一家赌场！每个赌场都需要有灯的……我们的赌场也不例外！”
“我曾经听人说过，想要成为赌场的灯可不容易……明灯就不用说了，很多明灯都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稍微有点名气的人，只需要往赌桌边上一站，老千知道你的名头，都不敢在赌桌上捣鬼了……”
我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缓缓说道。
谭京墨嗯了一声，又问：“那暗灯呢？”
我白了谭京墨一眼：“明知故问是么？”
谭京墨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我耐着性子，说：“暗灯同样如此，必须要有很高明的手法，很厉害的手段……因为我听人说过，抓千是一门技术活，甚至有些时候抓千比出千更难！”
谭京墨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为什么呢？”
我说：“我听人说……抓千不仅要自身实力过硬，而且抓千讲究一个时机……不能早了，也不能晚了。一旦你抓早了，别人很可能会及时收手，甚至不出千了。抓得晚了，别人早就销毁了证据……到时候再反咬你一口，说你胡乱指认别人出千……虽然我不混赌桌，但我也知道，在赌桌上没有证据就随便指认别人出千……最后又拿不到证据的话，很可能会见血的！”
谭京墨点了点头：“对，看来你知道得挺清楚……”
我有些无语地道：“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我以前在小镇上，在茶馆里就经常遇到这种，因为指认别人出千起争执的，之所以有争执就是没拿到别人的出千证据。
甚至还有一次在茶馆里闹出命案的。
往近了说……
说多了都是泪。
老子最近才刚被人抓千！
谭京墨道：“没错，你说得都是对的，都有道理……所以，这也是我给你提供的一条路……”
“你想让我当灯？”我问谭京墨。
谭京墨嗯了一声。
我摆了摆手，苦笑道：“我可以当做是你在跟我开玩笑么？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首先，我一没技术，二没眼力……我不可能去做明灯吧？那我只能做暗灯……可是就我这三脚猫的水平……能不能看出别人出千不说……就算能看出来……我也没那个把握能一抓就中，到时候被人打死都说不定！”
谭京墨道：“你说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但我听姓刘的对你评价很高啊，他说你技术不行，但眼力还可以……”
我有些意外，讶道：“木头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老刘从什么地方看出我眼力还可以的？我还记得我跟他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在我面前表演了几个手法，我一个都没看出来……”
谭京墨摇摇头：“那不一样……姓刘的是道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他亲自给你展示手法，对你来说难度确实很大……毕竟不在一个阶层……就好比打牌的时候一上来就给你放王炸，你怎么接招呢？”
谭京墨这话说得我一愣。
她又喝了一口水，缓缓道：“技术和眼力一样都是需要练的……你之所以觉得自己眼力不行，是因为你见得少了。假如你学到的东西多，很多手法你懂得其中的原理……再加上本身就超乎常人的眼力，那在抓千这方面，简直就是无往不利！”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谭京墨一眼：“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做到呢？”
谭京墨反问我：“那你凭什么又认为你做不到？”
我无法反驳。
主要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有点那啥数的。
谭京墨道：“我听姓刘的说，你想拜他当师傅……你想成为一个老千……”
我赶紧否决：“不不不，你还别说……我是完全迫于无奈的好吧？我想挣钱……但是我没有别的本事。美丽姐只是说让我拜老刘当师傅，在老刘那里学技术，以后好回去帮她做事儿的……如果有更好的挣钱的法子，我怎么可能想去当一个老千？”
我心说，现在这个社会谁不是为了那二两碎银不择手段？
老千恰好也只是这其中一种。
“挣钱谁都想，我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但是你可曾想过……老千这一行收益和风险并存，假如有更好的挣钱的法子，也能挣钱，还没有老千那么大的风险，你愿意去做吗？”
谭京墨说着说着，居然给我一种苦口婆心的感觉。
就好像她想努力让我走上正轨一样。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去做灯？”我问谭京墨。
谭京墨嗯了一声：“一个灯做好了，跟老千一样挣钱……而且，毕竟你是为场子里做事。再不济……背后有场子里的人撑腰……至少你少了很多风险！”
“那……如果我在你们这里做灯的话，你们给我开多少工资啊？”
谭京墨的话一下子激起了我的兴趣，我问。
谭京墨伸出一根手指。
我问：“一万？”
谭京墨沉声道：“根据不同的难度，不同的赌局，至少是十万起步……”
“十十十十……十万？”
我瞪大眼睛，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