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退堂鼓
谭京墨迟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但也不是绝对的……”
谭京墨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详细地告诉了我，她们场子里的灯酬劳是怎么算的。
谭京墨说，场子里的灯如果成功抓千，也拿到老千出千的证据的话，那场子里会出面，在这个老千的身上“敲诈”一大笔。
基本上能有那个胆量和实力去赌场里出千的老千，手里或多或少都是有那么一些钱的。
谭京墨的场子里比较温柔，并不会一上来就说要别人性命啊剁手什么的。
场子里要做的，首先就是要求这个老千拿钱出来解决。
不仅如此，一旦抓到老千，场子里给老千开出的赎身的费用，那都是天价。
谭京墨沉声道：“但是具体能从这个老千身上敲到多少钱，那就要看这个老千能具体凑到多少钱，这都是不固定的。到时候被抓的老千不仅要连本带利吐出来，说不定还要赔掉自己努力多年的积蓄……有些老千是非常有钱的，一旦你抓到了这样的老千，场子里能获得的收益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而那时候你的酬劳也自然是水涨船高的……”
谭京墨越说越让我心惊肉跳，心驰神往。
说得我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不会吧……真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刚刚说十万起步……那只是一个起步价……假如你们从这个老千的身上能撬走两百万，那我能拿到多少？”
我感觉呼吸都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谭京墨沉吟了一声，想了想，说：“那至少是二十万以上了……你可别觉得少了，场子里每天都需要运营，养那么多人，而且还要给你提供抓千的庇护……你要知道，抓千的风险往往不是来源于抓千本身，而是……”
谭京墨正色，压低声音道：“抓千之后你该怎么善后……也许老千当场栽了，明面上不敢对你做什么。可你抓的人，你想过事后怎么办么？有些老千并不是善茬，也许当时不敢对你怎么样，但事后却绕开赌场……报复你，甚至干掉你！你可千万别觉得我在危言耸听……”
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谭京墨说得我一点也不敢质疑。
因为我想到了风姐。
之前山上的赌局，貌似就是那一帮人在联合起来报复。
报复的对象貌似是老刘。
风姐完全是被波及的。
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我大半天没说话。
谭京墨道：“是不是听我这么一说……你打起退堂鼓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有那么一些退堂鼓的意思。
谭京墨淡淡道：“但是我刚刚也说了……赌场会给你提供很大的庇护。只要是我们场子里的人……帮我们场子做事儿的，我们也不会翻脸不认人的，在我们这里做事的灯，也基本上不会有老千事后敢找麻烦……”
谭京墨嘴上虽这么说。
但凡事总有万一。
也不排除有极个别的性格极端的人事后给你来个鱼死网破！
一根香烟抽完了。
我无缝连接又点燃了一根。
谭京墨见我连续抽烟的动作，皱了一下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要是我跟你这么说了你都害怕的话……”
“对，你刚刚说了，还有第三条路……那你给我提供的第三条路又是什么？叠码仔不适合我，做灯……虽然你信誓旦旦保证了，但我还是觉得有风险……第三条路是啥？”
我好奇地望着谭京墨。
谭京墨淡淡回应：“荷官……那就是当一个发牌的荷官！”
“啊这……”
“不过，在我们场子里想要当荷官，也必须要拥有过硬的手法……”
我皱眉，问道：“难道你们场子里的荷官……也担任了出千的角色么？比如……故意给一些赌客做牌，坑他们的钱？”
谭京墨道：“如果这样做被人发现了，以后只怕也不会有人来我们场子里玩儿了吧？”
我白了谭京墨一眼：“那还要求个屁的过硬手法……只要不帮忙出千，正常的洗牌发牌的手法，我可以变着花样给你洗十几种出来你信不？荷官荷官，我就去当荷官算了，荷官工资高不高啊？”
谭京墨撇了撇嘴：“工资待遇倒是还不错……三万起步……”
“那好，我就当荷官了，三万起步是吧？可以可以……”
“是，三万起步……上个月有个荷官一个月拿了十五万的酬劳……”
“那就这么定了，荷官……”
我顿时感觉有些兴奋了起来。
瞬间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谭京墨却嗤笑一声：“要不要求过硬的手法，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荷官要求过硬的手法，是场子里的规定，你真以为简简单单发个牌就可以了？发牌谁都会，但凭什么有人一个月只拿三万，有人可以拿十五万？”
“啊这……这这这……”
我问道：“难不成这当荷官也有什么门道吗？”
谭京墨道：“我们场子里的荷官，首先优先考虑女性，而且要五官精致，男性也不是不考虑……”
说着，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的外形条件，勉强算得上能过关……”
“哎哎哎，木头姐，你这话我不爱听了啊……什么叫勉强算得上能过关？就我这颜值……有的黑？我可是我们镇上第三帅……”
“第三帅？那第一第二是谁？”
“我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一第二……”
谭京墨顿时有些无语地白了我一眼。
“我们场子里的荷官，除了外形条件之外，那就是过硬的手法条件。因为有时候不仅仅只是帮忙洗牌发牌……还需要有敏锐的洞察力和随机应变的能力……比如我们的暗灯临时通知你这赌桌上有老千，到时候你还要跟暗灯默契配合……在暗灯的提示下做到控场，给暗灯制造抓千的机会……”
谭京墨一脸严肃。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而且当荷官在我们这里也是需要经过考核的，不是你想当就能当，我已经听姓刘的说过你的手法了……虽然他觉得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但你学到的都是一些皮毛……想达到我们场子荷官的标准，你还需要练上很长一段时间……”
谭京墨说着，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她顿了顿，才道：“还有……很现实的一点我要提醒你。我想阿琛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场子里很多客户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社会名流也很多……这些人有的脾气很不好，遇到一些不讲武德的，甚至还会拿荷官撒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被人家报复了么？就像今天这样……”
“啊这……这这这……”
“我告诉你，出现这种情况，赌场遵循的依旧是客户是上帝的标准……到时候很可能你会吃哑巴亏。顶多我们会出于人道主义给你算工伤，然后有些客户……甚至不敢让人家给你道歉，你再怎么不服，还是要憋着……”
谭京墨这么一说，我感觉前途又是一片昏暗。
当个荷官居然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
“上个月……我们这里有个客人输了钱，直接拿烟灰缸砸破了荷官的脑袋，到现在为止，那荷官都还没出院呢。虽然客户赔了钱，但是……”
“但是你们依旧不会帮荷官出头！”我沉声道。
谭京墨淡淡道：“为什么要帮荷官出头？”
“荷官好歹是你们场子里的人啊？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啊……”
“不，荷官我们随时都可以找，但有些客人，一旦得罪了就再也不会来了！”
谭京墨的话让我哑然。
所以说，还是那句话……
有钱人走到哪里都是大爷！
“好了，这是我能给你提供的三条路子……你可以好好想想，你想走哪一条？不管你想当叠码仔，暗灯，还是荷官……我都可以想办法帮你……”
谭京墨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似乎是在等待着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开始在脑海中思索起刚刚谭京墨跟我说的这三条路。
一时间我陷入了艰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