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挨打
向晚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会错意，那容嬷嬷，真的抽出了她那两指宽的竹板！
“嬷嬷，能不能……”向晚再次确定容嬷嬷是位严师，心肠却似乎不坏，便大胆地恳求。
“伸手！”容嬷嬷眼神犀利，不容置喙。
向晚看一眼瑟瑟发抖的丁香，想着要是自己不挨打，估计这丫头要饿上三天，磨蹭着把手伸了出去。
“啪！”打是真打，疼是真疼啊！
容嬷嬷手下丝毫不留情。
那竹板亲过的地方，立马红了一片。
向晚咬着牙，还是疼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大娘子……”丁香站在一旁，心也跟着疼，“容嬷嬷，要不您还是打我吧。”
“哟，阿姊这是怎么了？怎么惹嬷嬷生这么大气啊？”文兰幸灾乐祸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向晚和容嬷嬷都没有理会她。一个认真打，一个数着数。
“十下了，嬷嬷！”一数到十，向晚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看着那高高肿起来的手心，火辣辣地疼。
这疼也再次提醒她，这是古代，体罚是合法的。
“阿姊，你资质鲁钝，一个简单的万福礼学了好几天都不会，就跟着嬷嬷多学多练嘛。你是不是跟顶撞祖母一样，顶撞嬷嬷了？”
这文兰真是用心险恶，先是点出向晚不够聪明，学东西慢，再指出她对祖母不恭敬，这是要在言语上塑造向晚又蠢又坏的形象。
容嬷嬷皱着眉头，刚要说话，向晚已经一边假装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开口：
“唉，二妹妹，我刚学到《妇行》，太难了。”
“里边讲妇德，说女子不必聪明绝顶；妇言，说女子不要伶牙俐齿。更要紧的是，跟人说话要选择善语，千万不能恶语伤人。”
“哎呀，二妹妹，你刚才是不是骂阿姊了？三从四德，你这是——缺德啊！”
向晚一本正经地说着，心里则笑翻了天，第一次觉得《女诫》还是可以看看的，起码教训起眼前这便宜妹妹来，字字不带脏字，是字字诛心。
“你……你……”文兰被说得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看了容嬷嬷一眼，“哇”一声哭了，捂着脸跑了出去。
估计要去找自己亲娘告状了。
容嬷嬷看着幸灾乐祸的向晚，忍不住开始说教：“君子不逞口舌之快，女子更应谨言慎行。大娘子，你需时时谨慎，修养德性——”
“是。晚儿记下了。嬷嬷，现在我们可以用早膳了么？”向晚看看外边的日头，起码九点多了，肚子早唱空城计了，赶紧打断她。
“栖梧，去把早膳端到房里来。”容嬷嬷吩咐自己的侍婢。
她又从怀中逃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放到了丁香手上：“别傻愣着，给你家娘子抹药去。”
丁香受宠若惊，接过瓷瓶，拉着她家娘子回房擦药。
看着向晚肿起来的手，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您都认错了，还下这么重的手。这老虔婆心太黑了……”
“嬷嬷就在外边，听得到吧？”
丁香老鼠似的往外瞄了一眼，立马住了嘴。
手虽然受了伤，学仍然是要上的。
用了膳，容嬷嬷就开始了魔鬼训练。
立容、坐容、、拜礼、宴请……
一个又一个动作，一个又一个细节，向晚学得头昏眼花，记了这个动作又忘了上一个动作。
容嬷嬷气得挥着戒尺骂她“愚鲁”。
容嬷嬷在孟府住下了。
每日里，向晚便如个小学生似的，早晨六点半起床，洗漱完毕就开始练字，九点钟吃早餐，开始学礼仪。
中午吃些糕点，小睡一会儿，继续各种礼仪，怎么坐，怎么站，怎么走路……
下午五点左右吃完晚餐，到竹林里散步消食，接着练字。
晚上七点钟，熄灯睡觉。
还好没有让她学女红，前世她也就是能钉一颗扣子的水平，还指望这辈子能绣出朵花来吗？
当然，得亏黎氏做了件好事，过来笑着说：“麻烦嬷嬷抓紧教她各种场合的礼仪，其他的学不学也不打紧。”
学这些，顶个啥用啊？
向晚在心中腹诽，耐着性子学了七八天，实在是无聊透顶，想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
正好，容嬷嬷告了三天假。
黎氏见她这几天十分配合，禁足令也给撤了。
向晚乐得走路都带风。
“嬷嬷，我保证乖乖练习。”
保证会乖乖练习的向晚同学，等容嬷嬷一走，就去了竹林后面连着的小树林里。
她挽起了袖子，扎起了襦裙。
“大娘子，这要是被夫人看到了……”丁香跟在后边，紧张兮兮。
“大不了再被禁足，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啦。天天待在屋子里，不是练习坐就是练习站，再不让我出来透透气，你家娘子就要疯了。”
向晚在林子里乱窜，琢磨着能做点什么。
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根树杈。
这形状几乎不用休整，是做弹弓的好材料啊。
向晚捡起这根树杈，使劲一掰，把长的一截掰断，找了块石头把断截面磨平。
可是古代没有橡胶，去哪找皮筋呢？
正思索间，一阵破风声传来。
向晚微微一偏头，
“噗——”
一粒石子隔着向晚半米远，击到身前的树干，然后弹到了地上。
向晚忍不住口吐芬芳，还好这人准头比较菜，这石子要是打中自己的脸，不破相也要破皮流血！
寻找罪魁祸首，
是那臭小子——孟文君！
他手中拿着一张弓，正冲着向晚做鬼脸。
见没有打中，他收起弓转身就跑。
“你小子给姑奶奶站住！”向晚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
几息之间，她就揪住了那小家伙的衣领。
“说，为啥对阿姊不敬？”向晚一边喘气，一边质问。
“丑八怪，放开我！”小家伙抬起脚就踢，别看人小，这一脚踢得可是真疼。
向晚气极了，一把把这小家伙推倒在地上，举起巴掌就狠狠拍下去。
“你还敢不敢对我动手？！”
孟文君哇哇地哭。
太疼了！以前这个阿姊温柔怯懦，现在凶神恶煞，太可怕了！
他该不会被打死吧？
好男不与女斗，认输吧。
“呜，不敢了——”
小家伙哭得脸都红了，粉嘟嘟的，一双眼睛被眼泪洗过，明亮清澈，就跟画上的童子似的。
向晚看着，一时失了神，忘记了他的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