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杀鸡
行军队列很慢，即便是陆子吟也无法让队伍的行军队伍变快。
作为总督，还未抵达陕西行都司，他就得面对不间断的应酬。这些都是必要的，不必要的也不敢出现在陆子吟面前。
地方官员大多数时候不能离开自己的县城，或是府县。
陆子吟对这些地方官十分友善，毕竟让他们做自己朋友，比作自己的敌人，划算一点。
陆子吟在快乐的时候，海瑞十分苦恼，一个县一个县的采购物资，庞大的数量让他惊愕的同时，他觉得自己应该劝阻一下陆子吟。
“老爷，海刚峰来了。”
时隔不久，陆成对这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海瑞倒是熟悉了。海刚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称呼。
“请他进来。”
陆子吟揉揉头，这几天吃吃喝喝，倒是麻烦事情，日后还得专门找一个能吃能喝，会琴棋书画，风雅的家伙帮自己陪这些人吃吃喝喝。
张四维还行，海瑞的话，估计谁看到他，都吃不下饭。
这家伙洞悉世事，反而不想圆滑。这样的人知道怎么一句话就把人怼死，战斗能力惊人。
“总督，这一路购买东西太多，再这样下去，一次性无法运输，没有卑职监管，难免出现以次充好。”海瑞入内，见到陆子吟便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这还不好吗？”
陆子吟看了一眼海瑞，见他瞪着自己，一脸不满的样子，不禁哂然：“又未必要杀人，抓几个鸡给猴子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国家大事他们都敢上下其手，杀之也无错。”
“既然总督有所安排，那一切卑职便依照总督所言去做。只是敢问总督，花这么多银子，经营西北真的赚的回来吗？”他忍不住问。
陆子吟只是大笑：“没想到海刚峰也会说出这样的话，钱是什么东西？不就是拿来花的吗？李太白所言千金散尽还复来，这钱我用在实处上面，花多少，日后都能赚回来。至于能不能，为何大汉大唐要经营西北？除了国土之外，更多的是有利可图！”
正在陆子吟侃侃而谈的时候，外面忽的闹了起来。
一个人语气生硬的道大喊：“你们算什么东西，我是叶尔羌特使，去你们京师拜见皇帝，吃你们喝你们又如何？”
另一个人苦苦哀求，声音又轻又细：“话是这样说的，可现在不是我们不招待你们，而是我们驿站真没银子，招待不起诸位。诸位又都是外邦，不妨出去吃，住这边还是能空出两个房间，安顿诸位的。”
“叶尔羌？”陆子吟抬头看向陆成，后者挠挠头，不明就里。
海瑞却是说道：“自从平西伯击败俺达之后，草原四分五裂，连带着西域，吐蕃也在赶紧朝见我大明皇帝。为的便是不被我大明盯上，发兵攻打。其次便是想要借助我大明的威望，在西域草原或是高原上面称王称霸。”
“我听说这朝见一路花费，为了彰显我大明地大物博，似乎一直都是我大明负责。我大明如今因为这一项不堪其扰，花费甚多！”
大明并没有太多秘密，想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很容易。尤其是在邸报上面会出现的东西，海瑞信手拈来。
“那你说说，为什么会有人在我的门口说这些话？”陆子吟笑嘻嘻的看向海瑞，后者后知后觉，这才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
“大抵是某些人授意？”海瑞短暂思索，有了一个不算是答案的答案。
“兴许是，兴许不是。但有些事情我知道了，那便要好好与他们说说。”陆子吟收敛笑意，严肃起来：“这里毕竟是我大明！这些驿站的小卒子平素也颇为辛苦，按理应当好好对待。”
“汝贤兄，你且记下，等到了凉州卫，立马着手加薪，对驿站进行改革。我倒是要看看，谁支持，谁反对！”
海瑞目光一凝，已经明白陆子吟要做什么，他想要借此机会与陕西行都司的土著斗上一斗！
新官上任，若是头一件事情都做不成，那在地方上还有什么威信？
改革驿站并不算大，在陕西行都司范围内的改革更是小之又小，除了真正关心改革的人之外，没人会注意到几个驿站，驿丞的死活。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试探西北诸多势力的机会。
“哦对了，海刚峰，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理？”陆子吟问，他不是嘉靖，不会让自己的下属替自己背锅。
海瑞身份不够，也不足以将这些人一棒子打死。还得自己亲自出面。
但出主意的人，可以是海瑞。
“驿站肩负重任，乃是我大明传递消息的关键，而非是住宿，保障这些小国吃喝的。更何况，我大明现在入不敷出，还要供养这些外人，委实不妥。”
他是实干派，对面子工程根本就不在意。
管他是嘉靖，还是谁，海瑞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不不不，我觉得供养官员也很不妥。”陆子吟摆摆手，大明驿站除了传递消息之外，还有给官员百姓提供住宿，餐饮的服务。但这些服务在封建王朝，针对官员的都是免费的。
而且国企态度效率一直都是问题。
“应该把驿站从大明体系当中剥离出来，让驿站自负盈亏。日后官员外出食宿，可以给他们一定数额的补贴，让他们自己吃住，这样最合理。”
陆子吟侃侃而言，没好意思说是担心大明这破体系，迟早还会出现李自成。
再一想想，李自成世代都是干这个的，没准他祖宗这几天就伺候过自己。
“这驿站必须改革，不然迟早成为我大明的短板。干脆这样，让驿站兼着仓库，咱们这一次带不走的物资便让留在驿站，给他们银子让他们看着。日后到了凉州卫，我要看到如何改革驿站的法子，这件事情我也会让张居正，申时行还有张四维都写出来，先找你跟张四维的法子去做，他们的法子到了之后，再行改革。”
“至于门外的家伙，是你去处理，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处理？”
“用不着总督出面，让陆千户与我一道出面就够了。区区叶尔羌的蒙古人后裔，陆千户应该杀过不少吧？”
“我？我没杀过，你胡说。”陆成疯狂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