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不服来干
海瑞并非发疯，他只是将陆子吟要做的事情广而告之，大明一向讲规矩，尤其是陆子吟一手打造的陕西行都司新军当中。
直白说就是，大明来草原上不是来当盟主的，而是要将每一块土地都直辖，划分好了区域之后，管他是瓦剌人，还是鞑靼人，对大明的威胁都会降到最低。
除非大明衰弱到了极点，草原上又有人能够跨过划分的界限，打破大明立下来的规矩。
此时此刻，这些对草原人而言仍旧陌生，巴鲁意识到了大明想做什么，惊悚的不像话。他想要挣扎，却又不敢动弹。
数百明军虎视眈眈，五百人后，还有千余骑兵随时都会猛扑而来。
卫拉特部的的确确有二三万族人，却包含男女老幼，分布在数个草场上。草原再大，也没有足够多水草丰美的地方放牧。
以数百为单位的小部落才是主流，卫拉特部所在的草场也只能容纳一千多户在夏日放牧，冬天收拢回来，倒是有数千户之多。
但现在是夏天，卫拉特部能够集结的人马，跟明军相差不大。
“怎么，不肯？”
海瑞脸色一沉，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大明无意在西北起兵戈，不是怕了，而是今年没必要。等到明年陕西行都司的大军编练完成，我家总督将朝堂上面的关节打通之后，来的就不是千余骑兵，而是数万精锐。”
“大人息怒。”
巴鲁连忙跪在地上，翻译等人，也是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他小心翼翼的回复：“是小人说错话了。我卫拉特部愿意以大明为主。”
他心中在滴血，知道大明是什么意思。草场一旦划分，名下有主，谁想要扩张，消灭其他部落，占据草场，就是触犯了大明立下来的规矩。
大明高高在上，一旦划下规矩，只要还有实力捍卫，就不会容许部落扩张。
“真如此就好了。”
海瑞哂然：“也不用你遵守，只要你表态就行了。日后大明会派人监管，若是有人触犯规矩，杀无赦。”
“这陕西行都司的新军数万，足以杀光所有不守规矩的人。”
他没有杀气腾腾，平静说出的话，反而叫瓦剌人们听着翻译的话，面如土色。
“哦，对了。明日一早，诸位可以来看看我大明军队如何操练，日后如何守护你们。”
“收队。”
海瑞一声令下，骑士云从。
无数人转身，整齐划一的动作就像是刻在骨子里面一样。大明军队，三日一操练，五日一操练，已经算是精锐。
陕西行都司的精锐则是每日操练，在抵达陕西行都司之前，就学会了什么叫规矩。
“大人，小人备好了餐食，还请大人屈尊。”巴鲁赶紧追上来，拦在海瑞面前，苦苦哀求。
“这不是我能做决定的，我家总督就在队伍当中，若是我家总督应许，也无甚问题。”海瑞没有拒绝，而是指着身后千余人的队伍，那一面“陆”字战旗随风猎猎，让巴鲁如遭雷击。
他现在才发现，那一面战旗代表的“陆子吟”，是真的存在。而非只是一面陆字战旗。
“小人惶恐，敢问大人，小人是否能拜见总督。”巴鲁咽了一口口水，心乱如麻。
陆子吟都来了，可见大明朝廷对此事有多关注。
若是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只怕会死。
“这不在我，在总督。”
海瑞没有正面回答，他心中明白总督陆子吟对这个卫拉特部颇为看重，此番亲自前来，未必不是优待。
只是他猜不透陆子吟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敢冒昧答应。
“应该的，总督乃是大明天子身边的人，来历不凡，又是名将。小人什么身份，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太冒昧了。”巴鲁苦笑一声，明白海瑞的意思。
海瑞只是摇头，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合过眼。在塞外不必塞内，陆子吟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却要时时亲为，跟萧文奎负责诸多事务。
许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文官，还是武将。
似乎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再度继承了海家善战的血脉。
一路向前，海瑞拜见陆子吟的时候，陆子吟骑在高头大马上面，一脸严肃的宽慰道：“汝贤回来的如此快，想必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海瑞点头道：“一切都在总督意料当中，这瓦剌人对我大明并无尊崇，却知道总督赫赫威名，不敢违抗。”
陆子吟闻言哈哈大笑：“那算是什么威名，我陆子吟唯一的依仗不过是手下千千万万如同汝贤你这样忠谨为国的人。若无他们，我陆子吟算什么？”
海瑞眉头一皱，他想说什么，却没说。
“总督，还有一事下官想要禀告......”
“可是要请你吃饭？”陆子吟并无未卜先知的能力，但甭管是什么国家对待客人都是一个态度，有条件的没条件的都要招待对方。
吃吃喝喝才是拉近双方关系最好的方式，没有之一。
“你想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尝尝瓦剌人是如何招待客人的。要是有不错的胡姬，你也能收入房中。”
陆子吟笑眯眯的，以色待客也是规矩。这年月没人相信一个女人能够左右国家，但作为礼物，却不会有多少人拒绝。
“总督说笑了，下官......”
陆子吟不理海瑞，这个家伙太过正经，不好玩。
他笑嘻嘻的看向萧文奎：“萧参将，你要去吗？”
“总督若是去的话，卑职必定护卫左右。总督不去的话，卑职也不去。”
萧文奎压住心中欲望，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对胡姬眼馋已久，但区区一个军户出身，父亲当上了副总兵的人，也娶不起胡姬为妾。
“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还说不想。既然是主人想招，我们这些做客就去看看。萧文奎你负责军士。”
“总督，卑职。”萧文奎急了。
陆子吟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军令如山，你要是连规矩都不懂，自己滚回嘉峪关。”
海瑞也是点点头，他对武将并无轻视，也明白萧文奎要做什么。
“卑职遵命！”萧文奎瓮声瓮气，心中对陆子吟愈发不满。
他不明白为什么陆子吟要偏袒文官，对自己这么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