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礼物
“总督，如此对待萧文奎，只怕此人心中不满。”海瑞并无陆子吟的轻松，他人老成精，知道萧文奎心中在想什么。
“又如何？”陆子吟漫不经心的看向身边的顾横波：“陕西行都司需要一个行都司提拔上来的本地人，而不是萧文奎。身为参将，负责军伍，却忘记责任。此番回了嘉峪关，便给他放上一两年的假期。”
陆子吟脸色不好，他不怕别人质疑自己。但像萧文奎这样以为自己是去享用胡姬，而心生怨恨的小年轻，还是让他滚蛋为好。
陕西行都司已经安定下来，萧文奎在还是不在，都不影响大局。
陆子吟面色不改，哱拜自己都能收到手下，一个萧文奎算什么？
自己敬佩的是萧如薰，而不是萧如薰的老子萧文奎。
再则便是，边塞武将缺乏管教，无法无天成为常态。陆子吟无意纵然陕西行都司当中有一个例外，不守规矩的人。
“那总督的安危谁人负责？”海瑞并没在萧文奎身上浪费时间，他直奔主题。
陆子吟随手一拉，一个骑士便站在海瑞面前：“他跟了我三年，大小仗不计其数，现在屈尊百总。像他这样的人，这一支五百人的卫队当中，有五十人。不是新募的新兵，是与鞑靼人血战过数次的老兵。”
“千人当中也有二三十人任把总总旗，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护卫在你我身边。再则鞑靼人敢杀我，瓦剌人不敢。”
“瓦剌人不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陆子吟目光幽幽，他不怕冒险，怕的是有人拖后腿，敲闷棍。
“小人巴鲁，拜见总督，拜见大人！”
巴鲁看着队伍去而复返，千余骑兵缓缓靠近营地，不禁心中一喜。
如此速度，自然不会是骑兵冲击。为首的几个人更是让他大喜过望！
明军当中，居然有女人，这让他欢喜。
至少在草原上，行军作战是不会带着女人的。女人只会影响出刀的速度，大明军队更不会在军队当中夹杂女人。
有女人，便意味着没有战争。
“起来吧。”陆子吟翻身下马，将人搀扶起来：“不必多礼，现在我不是大明总督，平西伯，我只是陆子吟，请吧，巴鲁族长。”
巴鲁嘿嘿道：“总督见谅，小人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冒犯。您里边请。”
四目相对，双方都听不懂对方话语，却笑脸迎面：“请。”
翻译不断翻译，两人其乐融融，倒是想到一个地方去了：“此番我带了不少茶叶，酒水，在边塞之地，茶叶不少，酒水却是颇为匮乏。”
“这一次带来的美酒，诸位不嫌弃的话，尽管尝尝。”
陆子吟手一扬，立马有骑士出列，将腰间的酒囊摘下来，递给陆子吟。
陆子吟转手就交给一旁的巴鲁：“尝尝吧，都是上等的黄酒，从产地运输而来，有数千里之远。”
大明此刻流行的是黄酒，多产自江南之地。大明西北，乃至整个北方，高粱种植都不算广泛。
高度酒并不受欢迎，醇香的黄酒才是主流。
巴鲁眼前一亮，扭开酒囊，便开始顿顿顿。
他一饮而尽，眼睛越来越亮：“好酒。”
“来，总督尝尝我们草原上的马奶酒。”
一酒囊酒送来之后，陆子吟也是一饮而尽。
草原上的马奶酒跟黄酒不太一样，在草原上手中颇广，但跟黄酒相比，变少了一个新奇。
人都喜欢传统，又喜欢新鲜事物。
马奶酒虽好，但在草原却是奢侈品。而黄酒在大明江南地区，家家户户都有酿造，味道各有不同，价格同样有所起伏。
但相对于原始社会的草原，江南之地手工酿造的美酒，产量极大。
“不错，等此番回大明的时候，给多准备一些，你想换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陆子吟拍拍巴鲁的肩膀，脸上泛起笑容。
他在外面多年，所见的人也海了去了，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鞑靼人。
“总督莫要说笑了，总督喜欢这马奶酒，小人便万分荣幸，这酒，您要多少，小人便给你准备多少。”
陆子吟哈哈大笑：“我不是自己要的，而是为了给朝廷，给京师一些商铺出售。日后每岁都需要大量马奶酒。我能拿你一次，还能拿你一百次？”
“做生意最讲究诚信，我跟你明码标价，日后多多合作便是。巴鲁族长真想款待我，今天晚上多杀几只羊，几头牛，宽待一下我外面的弟兄便是。正好此番有多余的货物。”
言尽于此，具体的讨论陆子吟不会参与，甚至海瑞都不会参与。
卫拉特部这边也是一样，他们真正参与其中的人，不过寥寥，大多数都没有资格参与其中，只能将自家的牲口出售给部落，让部落当二道贩子。
营地当中，瓦剌人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明军，约莫三四百人进入营地，剩下的都在营地外面安营扎寨。
突如其来的明人让瓦刺人难免狐疑，在场的明人也是如此。
尤其是他们知道了这些人是瓦剌人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
大明毕竟被一个叫也先瓦刺人国师被打了一个土木堡之变，将大明勋贵一锅炖了。
无数明军将领损失殆尽之后，大明武将也变成了文官的走狗，手中再无权利。
瓦剌人对土木堡之变没什么了解，但却知道明军横扫草原的诸多战绩，许多部落覆灭。
凡是跟大明作对的部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死亡席卷草原的时候，同为草原民族的瓦剌人，对鞑靼人的遭遇深感同情的同时，对大明也有一些敬畏。
眼看着大队明军进入营地，他们万分紧张的时候，却听到有鞑靼人喊道：“我大明天军携带大量药材，茶叶，铁器，布匹，求购牛羊战马。”
鞑靼人为大明效力的不在少数，除了哱拜之外，还有大量零散的小部落投降大明。说是投降，实际上只是认了大明当带头大哥，一些心思活泛的人，现在开始吃明军的饭罢了。
现在他们放声呼喊，说的话瓦刺人也听得懂，但他们迟疑了，谁也不知道明军目的，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是交易，还是不去。
好在这个时候，巴图鲁来了，他见明军并无开战之心，也道：“我卫拉特部效忠大明，你等想要交易的，尽管跟明军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