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初次交锋
“放！”
空气当中弥散着硝烟，女真人发起进攻之前，是他们掠夺而来的包衣，他们的奴才，也是他们的炮灰去送死，冲开明军的防线，让女真人有机会收割明军的脑袋。
他们再出发的时候被告知，只要杀掉一个明军，他们就能获得自由，获得自己的奴隶，不再是包衣奴才。
但在他们嗷嗷叫，与自己数目一半不到的明军交锋的时候，死神的镰刀猛地挥舞，眨眼的功夫便倒下一二百人。
“再放！”
留守的把总手心是细密汗水，他冷汗直流，面对自家总督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紧张。
他们屏住气息，冷静射击。
在他们对面的女真人也是如此，他们看着割麦子似一波波倒下的奴隶，并无太多心疼。他们眼睛里面只有失去组织，在远离战场的牛羊。
“时间差不多了。”一个声音响起。那并非是王杲，而是王杲的弟弟。
他目视前方，嘴角上翘：“我要杀光他们，现在就去杀光他们。”
那奴才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捏紧拳头。
分配到自己手下的女真人，现在再度被抽调走了，归属于王杲的弟弟王勇。
火枪手不断轮换，一支支火枪倾泻着火力，就在三十步内，对射。
排队枪毙对士气要求极高，奴隶兵的勇气是死亡浇灭，再无勇气。他们茫然抬头，只见身边再无一人可以站着。
死亡让他们恐惧，让他们后退。
那一千步兵，一触即溃。他们提前遇到了只有正规军，精锐才能玩的排队枪毙。
完全比拼谁死的人更多，谁能坚持到最后的游戏，是呆仗，却不是谁都能打的仗。
骑兵动作很大，那是轻骑兵，装备极少，作战意志却极强。
他们没有太多战斗素养，对战争的认知还在对砍上面。
但他们有勇气冲锋，他们在战斗开始的一瞬间，便扑向了自己的目标。
千余骑兵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左翼穿越滩涂撞上明军右翼，左翼则是越过草地，穿过几头零散的牲口，撞向明军左翼。
战场本小，四百人构建的防御怎么也大不起来。
骑兵直扑而来的时候，把总们只是将枪口调转，从奴隶兵挪到了骑兵身上。
发生在步兵身上的人仰马翻出现在了女真人身上。
一瞬间便有数十人摔下战马，更多明军则是翻身上马，他们后撤，再杀出。
硝烟还未散去的战场上，一直充当护卫的步兵变成骑兵，他们如同猛虎一样，撞上饿狼，他们信心十足，斗志昂扬。
而饿狼构成的女真人士气谈不上高，现在还没人吹嘘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现在辽东大明才是爸爸。
这一称呼能够持续到李成梁那个狗东西养寇自重为止。
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此战是为了利益而来，却碰到了吃饱穿暖有后勤的明军。
两军厮杀犬牙交错，人数占据劣势的明军隐隐占据上风。
王勇看到了明军火枪手将火枪丢在地上，拔出腰间的战刀，如同步兵一样扑向前阵的奴隶，消失在女真人的进攻范围当中。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远处忽的传来号角声，那是一长一短两声角号，是约定成俗的后撤！
“怎么了？”王勇往后看，耳边却有涛涛雷声。
“哪来的骑兵！”他诧异，这一支明军他盯了好几日，只知道他们战甲不少，精气神也比军户强上一筹，此刻碰撞，他仍旧是吃了一惊。
但也只是吃了一惊。
他自信自己能赢。
直到突如其来的骑兵。
“总不能是鞑靼人吧？”他狐疑出现，然后消失。
他看到了天边的黑店，那是护卫右翼的女真健儿，他们正在逃跑，在他们身后是一面大明战旗。
火红的明字在风中猎猎作响，宣告自己的到来。
范强一马当先，他火急火燎的绕行，撞上了毫无防备的女真人。当时旗帜被隐藏在军士手中。
素来将鞑靼人当做是自己人的女真人在靠拢的瞬间便被杀穿。
骑兵作战，鞑靼人手黑的很，他们不张弓，都是近身搏杀。
数千人的数目更是几乎在一瞬间就把鞑靼人包抄，吞噬殆尽。
现在王师南下，王杲面如土色，他万万没想到明军被自己包抄，几乎斩尽杀绝的时候，鞑靼人站在了明军身边。
“撤退！”
他声音大的出奇，一声怒吼后，后军的千人消失在战场上。
“追不追？”鞑靼人意犹未尽，他们刚刚破了千人，现在还想再吃掉千人。
“不急一时。”范强抹了一把冷汗，叫道：“杀回去，把女真人杀光！此战不留俘虏！”
他目光冰冷，声音更冷。
他要杀人，管他来的是谁，此战都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要杀人，无论是什么人，都得死！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商队。
为了大明。
“派人去京师，上报此战。八百里加急，战报随后就到。”
他不断安排，根本不给山海关反映的时间。
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不给你面子！
“吹号！死战！”
命令不断下达，范强轻松主宰全场。
战争开始的一瞬间，女真人便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自豪的一切，并未在战斗当中发挥作用，只有无尽的死亡变成永恒，席卷战场。
不多时，战场上面最后一个活着的敌人被杀掉。
面对尸横遍野的战场，范强道：“这下有吃不完的马肉了。”
他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这些女真人自己送死也就罢了，两三千战马也随着他们倒在战场上。
“千总，这女真人有点意思，用奴隶冲击咱们军阵，他们主力左右穿插，咱们死了一百多弟兄。”
尚存的老卒们聚在范强身边，他们浴血奋战，对女真人的战斗有了一个直观的念头：“来一万新军，应该能够横扫辽东。”
“对，要横扫辽东。”范强直点头。
是该横扫辽东，不过不是为了大明，而是为了战死的弟兄。
为了平西伯，为了新军。
“刀笔吏来几个，写奏章，送到兵部，送往内阁，司礼监。清点伤亡，安抚伤员，不能让他们没死在战场上，死在战场下。想尽办法让他们活下来。还有就是，把尸体都给挖坑埋了。”
“告诉鞑靼人，回到关内，我就会给他们发赏银！”
“他们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