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人最重要
张晓鑫终于回过神来，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却看不到陆子吟的踪影。
“行了，侯爷只是看到我们说了一嘴，不用行什么大礼。赶紧起来罗列一个章程。要多少物资......”
“大老爷，小人想要多少，您就能给我多少？”
张海鑫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看着夏海咧嘴笑，也看到了夏海身边的人也都笑了起来：“对，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多放在这里一年半载。能够早日卖出去，送到大明，也算是一桩幸事。”
“你瞧瞧，这些白狐皮毛，都是一等一的。等到了京师，你把这些东西送到平西侯的府上，说是侯爷吩咐制成披肩，送给长安公主的就行。”
夏海饶有兴致的跟小商人谈论贸易，跟之前两个商人的谨小慎微不一样，他总算是看到了眼前人跟其他人的不一样。他胆子很大，不是疯了，而是他有信心做好一切。
“那我能雇佣多少布里亚特人，一个月给多少银子？”
张晓鑫忍不住发问，夏海的温和让他有一种错觉，这种错觉让他想要更进一步，更好的为大明效力。
“银子你随便给，这是你自己的事情。雇佣多少人看的也是你的胃口。不过我要跟你说明白了，这些货物不仅仅是定金，还是你的未来。”
“小人明白。”
张海鑫终于放下心来，虽然以他的身份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但这位大老爷似乎也没什么要自己做的事情，倒是跟陕西行都司的官员一样，做事公正，不会格外索贿，为男人。
他不断盘算，每提出一个数字，夏海都是微笑的点头，这一动作持续十次之后，夏海脸上笑容消失了。
“自己列清单，列好之后找我的书童，他带你清点物资，我先去睡一觉，三个时辰后我送你们出行。你也抓紧时间睡觉，让一两个心腹把琐事做好，自己休息一下。”
“是。”
张海鑫郑重点头的时候心中无比苦涩，心腹？我的心腹在哪儿？小商人那有什么心腹一说。
商队几十号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自己过问。不然出了差错，麻烦就大了。
他送走夏海之后不敢迟疑，一点点把需要的东西清点出来，列在账册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倒是让书童迷糊了一阵，才辨认出张晓鑫写的东西。
他不禁叹气：“你有时间还是练练字吧。”
张海鑫悻悻：“大人有所不知，小人自幼家贫读不起书，还是在做帮工的时候跟一个不中秀才学了几个字，便冒险做了商贾，一路向北。”
“倒是有几分本事，我家大人最喜欢用有本事的人。你自己带人清点物资吧，我去帮你联络布里亚特人。”
陕西行都司的行政机构效率很快，在很多人还在睡觉的时候，一切已经被敲定。
......
琪琪格适时准备召开部落会议的的时候，却见部落当中男人的数量锐减，他们要么被大明雇佣，帮忙伐木，修建要塞，要么被雇佣照顾牲口，甚至南下。
她赫然发现真正问题。
自己已经无法有效调动部落内部资源，参加更上一级的会盟，乃至整个草原的会盟。
现在布里亚特人，鞑靼人，瓦剌人，都乐于为大明效力，不仅仅是每顿都能吃到肉，都能吃饱，更重要的是平西侯给出的银子是货真价实的，以及无数商队正在缓慢但坚定地运输物资北上。
一车车的物资让千年不变的部落也被动的发生变化。
她紧咬嘴唇，走到要塞外面，想要进去的时候，却又止步不前。她想问自己进去干嘛，是找茬，还是请求大明不要雇佣自己部落当中的百姓？
她不用想也知道，哪怕是威望极高的头领，也无法阻止族人过上好日子。他们只能顺从族人，装作看不见。
可人心散了之后，部落头领还能一言九鼎吗？
她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某个人能够解决的问题，怪不得陆子吟对部落控制权没有兴趣，他根本不需要俗套的方式夺取权利，他现在已经是草原上的王。
有兵有钱还掌握贸易。
这样的人，谁敢反对？
“琪琪格小姐？您是来找我家总督的？里面请。”
一个把总看到琪琪格，想到了某种传闻，又想到了琪琪格被乌云一招秒杀，便将其当做是无害的，请了进来。
上一息还在犹豫的琪琪格不再犹豫，她嫣然一笑，跟着把总进入要塞内部，看到了足以容纳千人的校场，以及一排排木屋。
直到最中心点他们才停下来，把总去而复返，抱歉道：“琪琪格小姐，总督在议事，您且等等吧。”
“无妨。”琪琪格道了声谢，便在原地等着，耳畔是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陆子吟将最后的公务交到夏海手中，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萧规曹随，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书信你爹，或是我。等下雪的时候，你来陕西行都司一趟，跟海瑞学习一段时间。”
“海瑞？不跟我一样是秀才吗？我跟他有什么好学的。”夏海撇撇嘴，身为秀才，却也看不起秀才。
陆子吟懒得理他，只是冲着陆成道：“朝廷不许你我插手辽东事务，我上书朝廷，让你负责草原防务，应当是没有太大问题。这一战的战报也送上去了，谁敢伸手进来，就得考虑没钱没兵这仗自己怎么才能活下去。”
“还有就是，换防计划在夏海手中，等陕西行都司的新军到了，立马换防，抽调人马南下，或是陕西行都司。你一定要注意，要注意士卒情绪，有妻儿的不要调遣太远，没有的倒是可以调到陕西行都司来。”
说完之后，他不在停留：“商队到了，我也该走了。”
“侯爷，我送送你。”夏海深吸一口气，他有些不安。
陆成却说道：“侯爷，您去吧，换防之后我立马南下，跟大同张家口敲定，确保咱们对草原的控制能够加强。今年冬天尽可能地不出现冻死，更不要出现战争！隶属于大明的部落执行大明法律，一定会做到杀人偿命。别的部落，卑职也会督促执行。”
“嗯，人很重要，不要让他们死在大明治下。”
“下官遵命。”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