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搂草打兔子

山海关的奏章很快送到京师，朱寿瑛也看到了。

她对这一表态十分满意，也不想惯着那些对大明并无忠诚的女真人。反倒是现在新军当中那些女真人已经跟大明紧密相连，是自家人。

她判断一个人是否是自己人的方式十分简单，有无利益冲突，是否融入大明体系当中才是关键。

血脉，种族，永远不是影响一个人的关键。利益才是永恒。

到了一定高度后，没人奢求所谓的血脉，种族，而是利益至上。能够带来利益，便是一体。

而且，大明并不惧怕某些人的背叛。

在陆子吟眼中，大明正在衰落。但在朱寿瑛等人看来，他们在努力改变大明，减缓衰落，甚至中兴。

毕竟这是大明，是他们生长的地方。他们并无陆子吟过客的身份，也没有戏谑人间的疏离感。

归根结底，他在这个时代留下的印记并不多，暂时也无法根本上改变大明。

“你是准备去朝鲜国？”朱寿瑛再度开口，她缩减范围，猜到了陆子吟的目的。

他点头，目光柔和：“辽东为上，年在哪儿过都一样。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行。不过今年不行了，我保证会在元宵节之前回来。”

“元宵节？”朱寿瑛嘟嘟嘴，倒是没说什么话。她只是咬住嘴唇，有些失望。

“或者，你或是朱载坖跟我一起去朝鲜国。”

陆子吟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明规矩森严，皇子公主出行有严格的规矩。但也只是规矩，嘉靖不守规矩，他的子嗣更是不担心规矩。

但出国，朱寿瑛意动，但不敢一下子答应。

这是大事，不是自己随口一说就能敲定的小事。

“父皇就算不阻止，朝廷大臣也会阻止。何况朝鲜国也是儒家鼎盛，一群腐儒，若是见到我去了朝鲜国，立马会说什么——国不将国的话。”

陆子吟微微一笑：“不至于，结果还没那么坏。今天匆匆而来，其实有一个消息我还没来得及禀告陛下。当然，我送到内阁跟司礼监的奏章应该到了。叛军围困山海关的时候，女真人趁着朝鲜国毫无防备，击破朝鲜北部防御。”

“据说现在王杲就在朝鲜国。”

他慢条斯理的表达自己的情绪，算不上是宣泄，只是陈述一件事情：“朝鲜损失惨重，精锐边军三分之二战死，或是被俘虏，充作包衣。”

“朝鲜无险可守，这才是我想要请旨意去朝鲜国的原因。”

“消息哪来的，准确吗？”朱寿瑛听完之后，脸上笑容已经消失。她不免忧虑，辽东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虽然不将朝鲜国放在眼中，将其称之为废物小国。但在关键时刻，废物也能派上用场。

至少从朝鲜国筹集军粮花费，远远低于从湖广调集而来更为划算。

“是这一次投降的女真人说的，真的假的，我不知道。单单是女真人的话，只能作为佐证。我更相信我的人看到的东西，这些倒戈的人，还未获得我的信任。”

陆子吟表现得冷冷淡淡，让朱寿瑛联想到陆子吟对朝鲜国好像一直提不起兴趣，也不知道那朝鲜小国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不过眼下不是谈及此事的时候，她便收敛了心中的好奇，认真地道：“还有时间，要么等你派出去的人回来，要么现在就准备渡过大海，前往朝鲜国。”

陆子吟微微一笑，这就是他喜欢朱寿瑛的地方，这个姑娘拎得清，不用跟他解释太多，她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至于究竟她能不能去朝鲜国，那倒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即便是后世，朝鲜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地方。

历史底蕴，那就是一个渣，还不如大明的一个偏远行省。

即便是陕西行都司这样在大明人眼中绝对的蛮荒之地，对朝鲜小国都可以直接吊打。

随后，他认真地看向朱寿瑛：“朝鲜小国是这一战的关键，若是为了扫平辽东，用不上朝鲜小国。想要借此机会拿下朝鲜的话，正需要朝鲜襄助我大明。”

朱寿瑛倒不惊讶，陆子吟做的就是这种事情，从开始领兵，他就不断征伐四方，无论是西北还是草原，都被他梳理的井井有条。

无数武将被革职，军户被裁撤之后。陕西行都司即便是不靠商贸，也能养得起两万常备军。

算上商税，陕西行都司还有很大一笔利润。

这放在两京一十三省都不简单，更别说一个面积广袤的苦寒之地。

“灭朝鲜小国易，其地数百万人口如何安置？”朱寿瑛审视陆子吟，她相信陆子吟有办法解决问题，她想要知道的是自己能做什么。

陆子吟从善如流：“部分迁移到辽东，在将我大明百姓迁移到朝鲜小国，在进行解放奴隶，赎买土地。朝鲜贵族想要土地，那就得去辽东。朝鲜现在有的行政体系，必须全都摧毁。”

朱寿瑛看向平西侯，倒是对平西两个字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这样搞的话，朝鲜国可能会死很多人。”

陆子吟倒是不在意，或者说先进对落后的征服，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好事。大明毕竟不是西方殖民者，玩的是掠夺。

大明爸爸是真的很想将自己的狗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而非继续当狗。

“用不着十年，不，五年。朝鲜上下都会对我大明感激涕零，除了那些不值一提的贵族，他们人少。要是他们想要谋逆，正好给我杀光他们的机会。我不想杀他们，我由衷的希望他们能够爱冷静一点，不要自己跳出来找死。”

朱寿瑛倒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不管陆子吟说了什么，她都相信陆子吟会完美结局问题。

无他，陆子吟治民在大明是顶尖的，他想要解放的奴隶也好，佃户也罢，过的日子本就是生不如死的。

现在有了大明解救他们，他们会认为自己是朝鲜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们只会捍卫自己的土地，利益，相信自己是大明的一份子。

他们的后代更是会为了自己的一切，积极捍卫大明。

他们回不去，也不想回去，去过跟人当牛做马，连口粗糠都吃不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