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教化万民
“明白，你明白什么？”陆子吟只是摇头，转身说道：“成都府太过靠北，留下五百老卒，一千新卒，其他立刻南下前往重庆府训练，做出威压贵州的态势。”
实际上，眼下四川跟贵州的交接是播州，即后世遵义。眼下遵义还未划给贵州，还是四川的一部分，掌握在播州杨氏的手中，一切都还在控制当中。
哪怕大渡河边上的土司造反，他们也没办法跟铜仁府的土司合流，中间崇山峻岭几个人能够翻越，大规模的行军却是白日做梦。
只有土司们说服播州杨氏，才能打开生命线。
四川行都司，东川府乌撒府等地的土司才能通过播州，抵达铜仁。
这上千里的距离，不提明军驻防，单单是距离，就能够拖垮这些土司。
造反也是要吃饭的。
眼下明军精锐驻扎在重庆府，南边便是播州，铜仁。想要镇压铜仁府的乱民，必须走重庆府。
这也是赵子昂跟张居正为何分兵驻扎在重庆，而非土司聚集的四川行都司。
与播州不同，四川行都司下面都是小土司，大明直接用军队管辖。
“成都府的兵力会锐减，到时候整个川北主力没了，只剩下一些还未裁撤的军户，这北面全靠你了。”
陆子吟认真说道，后方很重要。
不仅仅今年，明年这片土地同样是重中之重。贵州平乱，四川粮食会不断往南运输，一旦战争时间增加，粮食消耗会倍增。
战争摧毁的并不仅仅是年轻人的命，还有一整年的庄家。
“学生明白。”
张居正抿着嘴唇，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正上心。
他在江浙就已经明白，民才是大明根本。
士绅不过是趴在民身上的吸血鬼，正是有这些吸血鬼存在，百姓才过不上好日子，军户才会不断败坏到不改不行的地步。
“好好干，现在整个大明的目光都聚集在西南，未来一两年大明在西北的动作，必须停了。”
“老师放心。”
张居正不断保证，像个亟需被表扬的孩子一样，表达着自己对许多事物的看法。陆子吟也不打断，而是细细聆听。
大明西南跟北面最大的不同就是北面是名义上的羁縻，这里是实际的。北面管他是谁，都能打。
西南土司，只要人家不叛乱，大明还真就没办法管辖。这是规矩，千年来的规矩，要另立的话，就得秀肌肉，让那数以十万计的西南夷对大明的态度变得友善，愿意听话为止。
陆子吟很快直观的知道了西南夷的具体情况，开始巡视军营。
军队训练跟总督没有任何关系，也很少会有人注意到巡视军营的队伍当中多了一些甲胄鲜艳的新军军士。
只有那些军官才知道侯爷来了。
但那也只是知道，他们板着脸训练军士，一丝不苟的将这些兵马变成新军。
当知道明日休假，后日一早南下重庆府的时候，只有留守成都府的那五百老卒骂骂咧咧。此刻的新兵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第一次立功的机会，仍旧懵懵懂懂的排队，拿钱。
这也是陆子吟每到一地最先做的事情。比起口号，钱才是最重要的。白花花的银子砸下去，管他是什么身份，此刻都是大明最忠诚的军士。
穷苦惯了的老百姓很清楚，只有大明才会给他们银子，以及尊严。
在家乡，他们什么都没有。
一旁，四川左布政使刚来就道：“总督，此番征募的军士当中，蛮夷数目太多。”
他直言不讳，这也是很多人攻悍陆子吟的地方。但上面真正大佬跟本不在乎这些，不在乎自己压榨的是大明百姓，还是边塞的异族。
人在他们看来都是压榨的对象，只要这些被压榨的对象老实一点，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赵大人说的也不错，此次征募军士，西南夷数目是太多了。应该征募一点川北各土司下的兵马，收于新军当中。”
赵大人瞪眼，但毫无办法。他是左布政使，往上是没有的巡抚。总督管不了布政司，但总督始终是跟巡抚一样的平级单位，能够管辖四川所有武将。
更别说陆子吟地位极高，在大明威名赫赫，根本不是他能得罪的。
“时下四川地少人多，若是不将闲散良家子收入军中，再将那些不安分的土司兵收入新军，若是他们在地方生乱又如何？”
陆子吟耐心解释：“这些生力军拿了我大明的银子，就要学着说大明官话，知道守规矩。只要我大明善待他们，他们并不会生乱，反而会成为我大明消化各地土司的关键。”
“此事事关重大，叔大做不得。还请赵大人负责，好教我大明能够教化万千百姓。在赵大人任上，这土司消减哪怕是十分之一，也是泼天功劳。”
赵大人眉宇当中闪过一丝忌惮。
整个四川，当下除了成都府与重庆府之外，不是穷乡僻壤，便是发配之地。除了巴蜀之间，其他地方穷的可以。
这样的地方自然没什么高官，更无人能够跟陆子吟一样，熟练地画饼。
别的他不知道，但军队里面那些匹夫，绝对对陆子吟忠心耿耿，不会有任何二心。在战场上面，这些人也能够所向披靡，击败任何对手。
更可怕的是，陆子吟真的想要教化万民，让万民跟自己抢饭碗。
不过相对于自己的子孙后代跟无数人抢饭碗，眼下教化的功劳，他确是不准备拱手相让。
他明白，陆子吟让张居正去做，同样会促成此事。
“总督尽管放心，四川无数蛮夷，正需要我大明儒家子弟教化。”
陆子吟微微笑，对这番话直接免疫。
什么儒家不儒家，要不是大明现在占据优势，就算是求这位赵家人做事，他都是不肯的。
只不过现在有了机会，挂名上书朝廷，随后等结果就行了。
“大善。”
陆子吟抚掌叫好，开始商业互吹。
画饼进行得很顺利，无数文官想要参与其中，分到一部分功劳。
武将也对即将开始的战争信心十足。
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陆子吟并不打算在春天开战，而是先练兵。等军士练好，土司可能已经自行崩溃，大明只需要出兵占领地盘。
翌日，军士放假的时候，陆子吟跟许多商贾见面，用湖广的交易方式，让这些商贾多了许多专利的使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