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杀一人还是一族
“死开！”
陆子吟同样勇猛，他毫不畏战，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便在甲士砍翻敌人后，让他们帮忙，自己后退。
他看也不看自己胸前出现在的刀痕，看着对方惊悚的目光，森然一笑。
“傻了吧，老子穿甲了。留下活口，诛杀他的九族！”
陆子吟深呼吸，呼吸比刚才更加急促。一阵厮杀，让他心力交瘁。
战阵厮杀，他并非没有经历，却没有眼下危机。
那十余个甲士闻言，仍旧没有留手，他们是战争机器，搏杀之下，仅剩的两个“土司”毫无抵抗之力。
他们不要命的对砍，面对的却是武装到牙齿的甲士。
“幸不辱命！”
最后，负隅顽抗的“土司”缺胳膊断腿的被活捉，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
“把他们带走，好好审问！”
陆子吟目光如刀，这话他不是冲着眼前的“土司”说的，而是冲着这些心情驳杂的土司们说的。
看了一处好戏，那就该付出一点代价。
突如其来的厮杀让无数人心虚，土司们自然不知道这些人从何而来，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但他们还是心虚。
今日是土司聚集，出现任何意外，都会被大明归结于土司身上。这是必然的事情，让他们无奈，却又恐惧的事。
他们不得不承认，平西侯做事还算地道，他拿走什么，就会补偿什么。
“说到哪了？”
就在原本的场地，陆子吟看向徐渭，后者连忙道：“爵位！”
“那个谁，刚才护了我的那个！”
陆子吟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土司干笑着道：“侯爷，小人不敢推你。”
陆子吟却是道：“西南夷中当有一个侯爵，两个伯爵，余下都是男爵。你治下有多少百姓？”
“不到五百。”那土司见说，心中一动，立马说道。
“太少。”陆子吟想了想：“五百百姓顶多捞一个男爵，便是此番你救了我，也难以胜任伯爵。这样，你去找几个人支持你的小土司，并未一提，日后将百姓尽数归于你名下，自然升为伯爵，他们也能充当男爵。”
“伯爵！小人未立寸功，不敢居功。”
无数人眼热，大明的伯爵旱涝保收，算是当下唯一没有被消减的权贵群体，权利虽然不大，但名头好听啊！
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不只是大明人才懂得道理。
“对，就是伯爵。今日救命之恩，我陆子吟不敢忘，杀我的人别想藏着，救我的人也不会被忽视。我会报答你的。”
陆子吟轻飘飘的抛出大饼，他相信没人能够忽视自己的许诺。这些爵位看起来不低，实际上也就跟当今的皇后家族一样。
说白来，大明皇帝有了皇后，就要册封自己的岳父为侯爷。
这一侯爷原本是世袭的，但随着嘉靖发现大明的银子不够用，便将这些外戚全都抹除，夺了爵位。
现在多出几个世代递减的爵位，他是支持的。
相对于西南夷广袤的土地，几个爵位，真不算什么。
更多土司则是看着平西侯谈笑风生的样子发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被刺杀后，还能心如止水的继续跟嫌疑人们谈条件？
他们不理解，更不敢多说话。
一时间，他们倒是羡慕起来那救了平西侯的幸运儿，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从男爵变成伯爵，虽然晋升不大，却也有一代人霍霍，不至于立马泯然众人。
他们也贪恋权势。
接下来的画饼众人已经没心思听下去了，平西侯所言总结来就两个字——听话。
只要听话，就能获得各种优待，不听话的话，则是什么都没有。小土司们心中压力极大，想要倒戈，却又想要谋取更多的好处。
只可惜，陆子吟的手段从来都是一套接着一套的。
上午还风平浪静的重庆府，下午便乱做一团，无数甲士展开全称搜查，土司们所在的屋驿站，客栈更是搜查的重点。
大明行路者虽然都有登记，但也只是在驿站，或是入城的时候需要检查，验证身份。
其他时候只要刻意躲避，实际上是可惜藏身在黑暗当中，悄无声息的从一座城市出现在另外一座城市当中。
大明根本防不住。
在校场没有搜身的土司们，回到居所后面对的是面容肃穆，身着山文甲的大明精锐，他们搜查之下，一时间满城风雨。
无数被殃及池鱼的土司都在骂娘，他们倒是想让陆子吟去死，可眼下他们却又改变主意，希望陆子吟安然无恙，不然的话，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侯爷，您没事吧！”
几个千总奉命搜查之后，齐刷刷的报到，他们一脸关切，虽然知道自家侯爷没事儿，却还是忍不住惊悚。
这事儿太大了，堂堂五省总督被刺杀，整个大明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会为此掉脑袋。
“我没事儿，你们搜查的如何了？审问的如何？”
陆子吟指了指挂在墙上面的甲胄道：“皮甲单薄了一些，但总归是能够抗住劈砍刺杀。”
皮甲并非是全身甲，而是胸甲，腿甲，只能护住身体要害。即便如此，在厮杀当中，仍旧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除非万箭齐发，或是刀砍在了没有甲胄的地方，不然不会受伤。
“侯爷没事就好。”
一个千总开口，旋即是另外一个补充：“那几个人身份已经确定，是土司麾下的兵，位于西南夷地区，他们的土司已经被捉拿审问。至于他们的武器入城途径，还未明确。”
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这些武器在已经实行收缴武器政策的重庆府当中，等于是给了他们响亮的一记耳光。
哪怕他们知道武器是收缴不完的，不仅仅是城中有大量遗留的刀枪，重庆府之外还有大量城池，这些地方也都会让武器流入重庆府。
这一次自家侯爷躲过去了，下一次躲不躲得过去，没人知道。
“尽快查清楚，明日开始，一切照旧，外紧内松，不能影响百姓的日常生活。”
“末将领命。”
几个千总纷纷点头，他们很明白自家侯爷的行事风格，也知道要尽快平息事态。
人已经抓到了，随时都可以上报朝廷，杀一人或是一族都不曾问题。
牵扯其中的土司就算不知情，也有管教不利的罪名，也能被杀一族。
杀得多了，人心自然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