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还得砸钱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嘉靖跟李芳都没有傻乎乎的问询没钱怎么办。大明户部没钱，但内库，以及公主钱庄有的是钱。
只要合情合理，嘉靖不会介意借钱出去。
他恐惧的是无底洞，以及已经离开大明帝国一次的安南。这片土地，让他获得名望，也可能成为恶名昭彰的开始。
大明不能将仅有的人力物力花费在上万里的土地之外，白白浪费掉。
哪怕是陆子吟在书信当中阐述了自己的进攻政策，准备尽快将占婆平定，让占婆人都成为大明的一部分也不行。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平定，更不是什么战报，而是当地百姓山呼万岁。
李芳也深谙这一点，皇帝做事总是不切实际，会想要结果，而非过程。
在皇帝看来，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自己所要的。
“黄锦，你说我大明现在有多少百姓？”
“或有一万万人之众。”
黄锦谨慎回答，人口数据往日根本没人敢提及。就看大明内阁对地方上的控制力度，朝野上下就知道人口普查屁用没有。
就算皇帝下令，下面的人执行起来也会出现各种问题。
而且人口土地跟税赋有关，地方官往多往少报的都有，这一数据根本不精准。
只有朝廷对地方控制力度大，又有足够多大明官员恪尽职守的时候，大明才能进行人口普查。
归根结底，还是看控制力度强不强。
“还是无法说清楚吗？”
嘉靖有些叹气，大明的税赋主要来自于土地，土地之外杂七杂八的税赋大多已经废除。这些被统一归类为苛捐杂税，已经暂时消弭。
大明现在真正的财税来源一个是海上贸易，一个是陆地贸易。
无论是哪一个，都依托于现在构建的大明手工业体系。若无手工业，没有产品如何出售？
有手工业打底，大明才能有源源不断的税赋产出。
现在随着位于开平中屯卫的铁厂开始满载生产，大明北方的铁器需求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但在铁路不断扩建的当下，甚至有人想要在山海关开一个口子，用于铁路运输。
此事在朝堂上面引得许多争议，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才能保证山海关的防御能力不失。
而不是不该如此。
朝堂上不断转向，官员思索的方式都有自己的根本原因。
嘉靖不想知道他们是为了多少蝇头小利才这样做的，他打定主意所做的事情仅仅为了颜面。
安南非但不能丢失，还必须在自己手上的时候愈发稳固。至于自己子孙后代会遇到什么问题，那是他所不考虑的，他只要当下，不管死后洪水滔天。
怀着如此心思，当内阁开始讨论如何拨款，给多少钱，以及官员的时候，嘉靖已经置身事外。
......
“这里就是西贡了！”
随着战舰上面的军士开口，甲板上面的大明官员远远看去，只见异域风情的港口停靠着数十艘船，船只云集在港口之上。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只运载着货物而来。
他们从天南海北而来，此刻目的却是一样，他们要在西贡短暂停靠补给之后向下一个目标而去。
短暂的战争并非波及他们，他们大多数不知道已经发生的战争，数目更多的人则是知道大明暂时接管了西贡后，反而放心了不少。
往日他们在西贡靠岸补给，多少会被敲诈勒索一些钱财。
但在大明治下，这种事情不是没有，但一旦举报，大明会严惩。
时间长了，这种事情已经为零。
大明沿海数百个港口，每一个都能如此，由此可见大明对地方的掌控力有多强。
只可惜，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控制着一切的并非是大明皇帝，而是大明平西侯。
作为海贸的负责人之一，陆子吟始终要求海关清廉，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更是为了大明。
眼下制度顺利运转，陆子吟可谓是功不可没。
西贡如今的秩序来自于与海关一衣带水的大明新军，新军的纪律性是陆子吟一直都在亲自负责的事情。
作战他已经开始放权，战前也只出现在一次次讨论当中，战略战术。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便不会插手军队部署，而是让他们负责一切事物。
唯独军纪他一直负责，一直都让军队保持充沛的意志，为他们扫平任何后顾之忧。
“行了，王大人，该下船了。”
朝廷的任命还未下达，陆子吟仍旧从自己的身边挑选了一些杰出的年轻人，让他们南下，暂时肩负起来西贡的一切事物。
他可以启用黎乎去劝降那些占婆国家势力，但他不会将权利交给一个不可控制的人。
“好！”
在甲板上面看风景的王用汲这才回过神来，拱手点头。
码头上早有军士迎接，他们迎接的并非是王用汲，而是在官船上面悬挂着大明官旗的人。
大明官旗代表大明官员，寻常人不能打。能够来西贡的大明官员自然是上面派来的人，安全必须特别注意。
西贡的治安随着大明到来不断好转，但敌视大明的人却没有太多变化，他们仍旧是将大明当做是自己的敌人，虽然没有主动发起各种袭击，却也私底下将大明当做是敌人。
黑暗当中，仍旧有大明无法照亮的角落。在更多的明军南下之前，陆子吟的要求是规范，整顿，而非追求时间。
换言之就是，陆子吟并不要求西贡第一时间变成大明的模范港口，而是压制黑暗，多收集线索，等待一网打尽的机会到来。
位于安南的五万新军看似不少，能够抽调而来的却不多，上千公里的官道，处处都需要大明军队守护。
不然的话，坚壁清野便会成为一个笑话。
大明需要足够的兵力驻守每一座城市，每一个要点，港口，保证山里面打游戏的叛军无法获得任何补给，从而失去跟大明长久作战的能力。
即便陆子吟现在相信大部分靠近山林的村落不会对这些叛军有多少同情，但架不住叛军除了“借”之外，还可以动用武力，直接抢掠。
而这也是大明上千公里防线面对的主要问题，也是安南治安迅速好转的根本。
当叛军借不到粮食，便下令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