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共富贵
司礼监内部，宽大的厅堂里面几个身着红袍的太监正在喝茶，李芳对手下人不时提醒，和善的很。
他一点也不担心旧人胜新人。一来是皇帝警惕，对身边人一直都有若有若无的警惕。
即便是自己，也在皇帝担心的名单列表当中。
往日陛下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大家可以共富贵。
眼下却是不行了。
子不是一个人，身后是大明的司礼监。
司礼监是大明所有太监宫女的管辖机构，还是内廷的掌管者。
可以说，李芳便是内相，跟严嵩的地位一样，甚至更高。
只不过李芳是太监，无法正面对抗文官。
“干爹。”
一个紫衣太监匆匆而来，见到李芳便叫道：“干爹，今日收到不少奏章都是御史攻击平西侯，还是按照老规矩留中吗？”
朝廷的奏章，一旦留中，便不会拿出来公开讨论。
就算大明官员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情存在，也只是私底下讨论。
这也就意味着皇帝对陆子吟再也不是保护状态。
皇帝的态度，便是朝堂上面最明确的风向标。
“当然留中。”
李芳淡淡一笑：“奏章全都留下，咱家跟会陛下说明情况。至于你的话，暂时就不留了，先走吧。”
“干爹。”
那太监见说，立马跪地，但无用。
李芳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可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带走吧。”
一旁，黄锦端着茶杯，平静以对：“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就来了这么多魑魅魍魉，当着咱们的面，在这里胡说八道。”
“是啊，陛下下令留中，没有别的吩咐，这话便是问也不该问的。”
李芳微微颔首，他很不喜欢这些不守规矩的人。
“说起来，平西侯也要回来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李芳叹了口气，平西侯的行踪知道的人不少。许多人都猜到了这一次平西侯回来，是功高震主。
许多有心人都想要借此机会踩陆子吟一脚，将其踏入十八层地狱。
更多人则是想要冲嘉靖以及严嵩发起进攻。
陆子吟只是他们的一个目标，下一个目标便是严嵩以及皇帝。
司礼监作为皇权的一部分，也在文官的扫平范围。
似乎大明一旦文官治国，再无武将，日子就会变好一点。
坚信这一点的人不在少数。
“应该是后天左右就能抵达京师。”
“那就真的是快了。”
两人对视，眼下发生的小插曲一点也不小。
司礼监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也有人跟大明其他人合作。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人规定司礼监内部什么相亲相爱。
他们默契的不提及，留中的事情。一来是这样的上书并非是少数，几乎每一天都有人会上奏，请求治陆子吟的罪。
究其根本，还是陆子吟做的事情触犯了太多利益。往日便有许多声音想要陆子吟死，现在这些声音汇聚到了一起，便比之前更加大声。
声音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震耳欲聋！
......
京杭大运河上面，随行众人看着从南到北的商船无数，都是瞪大眼睛。
尤其是南来的土司们，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繁华港口，更没见过如此多的商船。
当他们知道这么多商船的目的地是大明京师后，他们开始想象京师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船上，岸边的过客们看着这一船的人，只是一瞥而过，他们不知道这些目光蕴含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议论。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改变大明的又一个历史节点，不知道许多土司因为羡慕大明繁华，从而主动加入大明，放弃土地成为行商。
倒不是大明逼迫他们这样做，而是种地的生意哪有做行商赚钱的多。
更重要的是矿藏是属于大明的，他们却有有限开采权。
这是陆子吟给他们的补偿。
而最让他们感到意外的事，大明的大。
土司们往日行走的地方不过方圆数百里，数日便能够走遍。
眼下在大明境内行走，数个月也不能走遍大明。
跟如此大的帝国作战，需要的勇气远远超过他们所拥有的。
这让他们不敢冒犯发动战争。
而沿途繁荣的商业根基便在于强大的手工业能力，以及有大量的军队卫戍。
他们看得出来，这些都叫做大明新军的军队战斗力相差无几，都是极强的。
些许老卒搭配新兵便能够组成战斗方阵。
许多北方人南下组成的骑兵战斗力更是彪悍。
在这个骑兵还处在辉煌余韵的时代，骑兵仍旧是陆战之王。
无论是在哪一座城市，他们所见的一切都并无两样。
只有百姓口音不大一样，他们操着本地的口音，说的话也不大一样。
新鲜的东西会被更新鲜的东西取代，土司们的到来不过是让这条航道上面多了几个客人。
本地人并未将其当做是自己人，但也没有将其当做是外人。
于是，怀着如此情绪的他们，很快便进入京师。
在码头，他们看到了笔直的铁路。
京师火车站的延伸并不包括码头，但在码头商人自费要求下，大明工部为这条铁路安排人员勘探，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增加了这样一条并不重要的铁路。
说并不重要纯粹是因为这一条铁路对大明而言，唯一的意义就是将码头上的货物能够运输到京师。
同类的运输方式大明并不匮乏，无数马车便整日奔驰在城内城外，现在增加蒸汽机车，也只是增加了一种新的运输方式。
即便如此，铁路的出现，还是让土司大受震撼。
他们看着钢铁构成的怪兽在铁轨上面吐着黑雾，朝着远方奔驰而去的时候，哪怕知道这是铁路，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已经超过了他们想象的范畴。
“诸位。”这个时候，徐渭到来。
他笑道：“这条铁路虽然没有客运，但他们愿意帮忙运输咱们去京师。若是诸位日后想要坐火车的话，可以搭乘火车，去大明其他城市。”
邀请并非是玩笑，大明的大修搭建一直都在稳步推行，哪怕是蒸汽机车不能派上多大的用处，但也有马拉火车。
马拉火车比传统的运输效率更快，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教育沿途的百姓，铁轨是不能偷的。
别的东西，根本不需要。
“多谢侯爷，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