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谈判大师
“年轻真好。”
当陆子吟听到朱寿瑛嘴里面说出这样的，不禁愕然。
毕竟那是同样年轻的朱寿瑛说出来的话。
“是啊，年轻真好。”
但下一秒，陆子吟也加入其中，赞叹年轻：“秋闺之后，我会向陛下求亲，随后南下。”
“好。”
“你不问去哪儿？去做什么？”
“去哪儿，去做什么都一样。南边无非就是更热一些，余下的跟大明也没什么两样。蓬莱蓬莱，我只闻其名，不见其踪影。”
“现在只有蓬莱，日后扶桑，方丈也会有的。船队正在朝着西班牙人控制的美洲驶去，大明会在哪里建立贸易据点，定居地，从未将那一片土地变成大明的。”
“美洲，也会成为大明的美洲。”
朱寿瑛自然知道美洲，但大明的美洲还是太过遥远。
“如果南下的话，你想做什么？”这是朱寿瑛的问题，她然后许久，觉得不能这样离开。
就算是离开，也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国公，驸马，都不如实权的封疆大吏。
“南下的话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远离大明没人能管得了你我。”
陆子吟默默想着，此刻的朱寿瑛没有想过，南洋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南下对自己来说是你说你那个时间段对这一些在大明长大的人来说，南方是什么地方？
他们没有自己的远见，也没有自己的视野。
朱寿瑛之所以答应自己跟随自己南下，只是因为他们信任自己。
“公主钱庄之外的产业，你怎么处理？”
“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能留下全部留下，不能留下来，全部出售。”
陆子吟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自己在大明的这些产业，会随着自己的南下失去主心骨。
好在这些产业因为是以贸易为主，而是以工坊为主。
靠着技术垄断，他们想要赚钱很容易，但是想要继续在政策利好下不断扩张，那是白日做梦。
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产业，还是要南下，前往南洋其他地方。
去自己能控制的地方。
另一边，朱寿瑛想了很久之后，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
或许是生在皇家当中，她比陆子吟更像是一个政治动物。
她已经想好自己将在这一次的事情当中谋取什么样的好处。
南下是可以南下，但不能白白南下。自己不是陆子吟，他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面花费心思，谋取更多的好处。
但自己会。
“行啦，没有什么说的那就走吧，改日再见。”
听到朱寿瑛驱赶自己的声音，陆子吟不禁摇头。
“再见。”
……
送走了陆子吟之后，朱寿瑛立马前往紫禁城当中。
她心思缜密，知道自己需要一定的铺垫之后，才能告诉自己老爹自己想做什么。
自己想要的东西，跟自己老爹给自己的补偿是两码事。
她相信自己老爹会在这种时候心生怜悯，愧疚。
嘉靖皇帝不只是一个皇帝，他还是一个父亲。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近来身体可好？”
在见到嘉靖皇帝的一瞬间，朱寿瑛跪倒
在地，老老实实地拜了一拜。
“嘶”
嘉靖皇帝难得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着自己女儿的表现，心中拔凉拔凉。
身为一个父亲，他太明白自己女儿做出这种姿态是想要干嘛。
下意识的，他便想要拒绝自己女儿，但想了又想，拒绝的话并没有从嘴里面说出口。
“又是那小小子。”
嘉靖皇帝脑袋里面冒出一个熟悉的人来，他知道自己女儿刚刚还在跟陆子吟见了一面。
几乎是潜意识的，他就认为自己女儿现在如此态势是陆子吟挑唆的，是想要自己女儿来求自己要某样东西。
“西域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嘉靖皇帝最终还是开口，打断了朱寿瑛的念想。
“父皇以为我一定是为了西域来的。”
朱寿瑛起身，眨巴眨巴眼睛，一下子就让嘉靖皇帝有些不知所措。
他实在是面对天真烂漫的女儿，没有任何办法。
“说吧，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如果不是为了西域，不是为了那小子来，你来干嘛？”
难得的，皇帝也直言起来，而不是打太极。
“女儿只是想让平南国公去西域主持战争，尽快结束战争，然后南下。”
嘉靖皇帝很不喜欢女儿凡事都会绕着陆子吟的样子，但她提及南下，倒是皇帝从未想过的事情。
嘉靖皇帝现在还是犹豫不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让陆子吟留下还是让他走。
时至今日，陆子吟已经成为大明或不可缺人。
“为什么要南下？”
“大明的驸马爷没办法参与朝堂上的任何事情，只能离开。”
一旁的李芳心中咯噔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他是聪明人，但越是聪明，越无法分清楚利益得失。
他跟嘉靖皇帝一样，一直都期盼陆子吟走或者不走，那现在确定对方要离开之后，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朕还没有答应把你嫁给他。”
“那我还能嫁给谁？”
听到老爹的话，她并没有生气，而是据理力争：“西域，秋闺之后他就离开，我也会跟着离开。”
“如果未来有一天你还用得上他的话，可以下诏书将他召回大明。”
“如果你不需要他的话，我只需要重新组建一个公主卫队，在南洋寻一个小岛，安安心心过日子。”
“到时候他就无法威胁到你了。”
嘉靖怒目，身为一个皇帝，担心臣子功高震主，本身就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
现在被女儿当面提及，他更是不满。
“你现在就想离开的话，你现在是不是现在跟他走？你还留在朕的万寿宫里面做什么？”
“战争还未结束，大明的科举改革还没完成。”
朱寿瑛跟全天下所有女儿一样，他并不惧怕自己的父亲。
“公主钱庄我已经交给了小弟，让他负责管理。随后有一些股份会出售，父皇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买一些。”
“你真的要走？”
面对父亲的目光，朱寿瑛头一次有些沉默：“走不走不是我决定的，而是大明上下。”
“任何娶了我的人都会失去一切权利，他虽然不在乎权力，但也要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大明之外也是人吃人的世界。”
这下轮到嘉靖皇帝自己沉默了，他很清楚自己女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让他在海外独立建国？还是当土司？”
“不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