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暑期打工
转眼到了夏天，一年级的学习很快就结束了。
阿亮得到了一个暑期工的机会，便决定不回家了。
这个打工的机会是学校联系的，根据自愿原则报名，在一个四星级酒店里帮忙，一个月的报酬是600元，管吃不管住，住宿还坐车回学校宿舍。
阿亮的班里，只有阿亮一个人报名了。其他人可能暑假都回去了吧。
那是阿亮第一次踏入一个“星级酒店”，而且是“四星”！，他怀着好奇而又忐忑的心情，从酒店右侧的小门进去了（因为他觉得中间的旋转门肯定是给顾客走的，而自己不算顾客，只能算是一个打工者），刚进门，一个穿着华丽工装的女服务生就走了过来，微笑着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呃，我是来报道的，暑假打工，我是石油学校的“阿亮说。
“学校的啊，呵呵，去吧，他们都在那边，右手边，那边有个厅，都在那里集合”——服务生侧身指着右侧方向。
“好，”阿亮腼腆一笑，往服务生所指方向走过去。
那里已经站了两排人了，有一二十个的感觉，还有几个看着眼熟，是三班和四班的同学。阿亮走到最右边的后排站好，只见前排有个管事模样的女士出现，开始给大家讲话，“欢迎大家 来到我们这里工作，我是餐厅的主管，这位是你们的代领班”
主管往旁边一指，阿亮才发现，旁边角落还站着一个穿西服的女士，是学校教专业课的小芹老师，介绍到她的时候，老师咧嘴一笑，露出七八颗大白牙，说，“我只是来挂职帮帮忙，工作还是靠同学们，靠大家，呵呵“
主管接着说，“我简单说一下要求和分工。先说要求，我们最注重的是仪容仪表，头发前不遮眉，侧不遮耳，后不没领，勤剪指甲，保持工装整洁，我每天会检查”——
听到这里，阿亮看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心想，还好，不长。
只听主管接着说，”咱们接下来分一下工，前面这一排就在一楼，跟着老员工帮忙点菜，收拾桌子。后面那几个男生去负一楼传菜吧，也有老员工带着。没别的事情，散会”
阿亮跟着几个老员工开始往负一楼走，负一楼就在大厅背后，有一个步梯，几分钟就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灯火通明，只不过没有太阳光，全是灯光，略微发黄，过一会就适应了，以为这里就是白天。
通往厨房的地面铺了密集网格状的塑胶毯子，透过网格，能看到地面一层水，大家立刻小心翼翼起来，怕滑倒。
沿着网格的毯子再往里走，就是厨房了。
厨房很大，从左到右侧，能有七八个灶台，还拐了一个角，四五个厨师正背对着大家在那里忙碌，分不清是吹风机还是抽风机的声音，呼呼的环绕着每个人的脑袋，接着就有火苗子从某个厨师面前蹿得老高，只见一厨师用左手淡定的拿起锅，来回颠簸几下，右手抄起一把勺子往灶台某个位置打了一下，火苗就下去了。然后一手端起锅，扭过了头，背后正是一个操作台，一个小伙马上把一个白色的平盘子凑过去，厨师的锅里滑出一把绿色和红色混合的菜，角落传出一个声音——“西芹炒百合好了”——一个厨师旁边站的小伙马上拿起筷子把盘子靠边的菜往中间夹一夹，拿起一块布，擦了擦盘子边，扭头对着一个角落里坐的男生说，“好了，端走！”
角落里一个穿绿色马甲，头发梳得明亮的一个小伙立马起身，走向灶台，端起了盘子，走到阿亮的左手边，从墙上打开一个不锈钢的窗口，原来是一个电梯口，里面是一平方米大小的空间，小伙把菜放进电梯间，上下一拉，合上电梯门，摁了一下旁边的1楼按钮，扭过头对着几个新来的小伙说，“新来的吗？坐吧！”
阿亮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不高不矮，长条形，两边放了两把椅子。
从椅子到厨师的操作台还有好几米的距离，所以，这个厨房看起来很大，只是地面看起来湿滑，有一些水雾缭绕。
没有菜的时候，大家都坐着聊天。
厨师在操作台里或站着，或蹲着，哈哈哈大笑着聊天。
传菜员在桌子旁的凳子上歪歪斜斜的坐着，老员工小强给阿亮介绍，“看他们戴的帽子，戴高帽子的是厨师，帽子越高级别越高，后边站着的戴矮帽子的是打荷的，打荷的不炒菜，就是帮忙的，把菜切好，摆摆盘，过几年才会上手，有时候厨师不在，他们会炒个小菜”。
阿亮望去，那厨师戴的帽子，是白纸做的感觉，堆起来有一一个电水壶那么高，看起来很滑稽。
突然，有个女服务员走过来，手中拿了一张菜单，说，“起菜了！”
几个厨师立马站起来，扭动灶台的开关，呼呼的风声就又响动起来了，打荷的接过单子，给厨师说是什么菜，厨师迅速说了配料，打荷的开始去准备，有很多是切好的在下面柜子里放着，拿出来即可，厨师已经开始起火放油了。
“我让你拿酱油你拿醋干蛋啊”一个厨师很大声的在吼一个打荷的，大家哈哈大笑。
阿亮和小强还在聊天，同时也注意着菜的动向。
同桌坐的还有一位，叫“小华”，小华是机械系的，也申请来这里打工，他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梳成了背头，同时有点中分，面部轮廓明显，脸上还有几个痘痘，与阿亮是同省的老乡，他拿着一个西门子牌的银色手机，是按键的，他喜欢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机向上抛起半米高，手机在空中几个转体，还回落到他的手里。
“阿亮，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嗯，我考了508，语文110多，文综合220多，数学和英语都是88不及格”
“那分数还可以阿，这学校专科一批才467，本省的学上录取分数很低，你这分数可以上本科了”
“对，够农业大学的三本了，农业类加10分我够了，三本才513，可是三本学费高，不想去”
正聊着天，小华高高抛起的手机忽然没接住，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四五块！阿亮吓了一跳，赶忙往地上看。
只见小华不慌不忙，甚至头都没往地上看，只是稍微蹲下了身子，一只手往下哗啦了一圈，把散开的几个零件全部抓在了手里，然后继续跟阿亮聊天。
阿亮此时在看小华手中的一堆零件，小华却还是盯着阿亮在说话，“我考的分数低，才480多，刚好够这个学校”
阿亮继续盯着小华的手，说时迟，那是快，就像在玩魔方，小华左一下，右一下，盖子一推，手机就装好了，然后低头摁了一下按键，屏幕亮了起来，看起来还能用。
阿亮说，“你太厉害了吧，都不看的？”
小华说，“早习惯了”。
此时，旁边的小强叹了一口气，说，“真是烦人”
阿亮和小华都问他，“咋啦”
小强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短信，说，“这个女的，真是脸皮厚，又约我出去玩，胃口真大”
阿亮和小华笑了，“你魅力大呗”，
小强接着说，“烦死，甩都甩不掉，昨天刚见过一次呢”
阿亮和小华不再理会他，继续两个人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