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硝烟过后
七十八、
地藏王莲台的左右,站满了黑压压的鬼卒,一眼看不到头,而那些本来还走在黄泉路上的新魂,已经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谷忘川远远看到,那莲台上的白狐,泪眼婆娑,并且在摇头,轻轻的摇头。
“巧玉,我马上带你离开!”冯尧双臂缓缓升起,刹那间他的周围布满了数百个,泛着各种颜色光芒的瓶子,这些瓶子在他的控制下,排列成了一个圆圆的太极图形状。
谷忘川还在考虑是向菩萨行礼,还是追着冯尧讨要芷珊儿的魂魄,便听得一声庄严的声音传来,“冯尧,当年我念你是个人才,修行不易,才放你出了地府,没想到你今天再次前来,你当真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当真非要逆天而行?”
冯尧踏风而行,向前几步,朗声道,“我不管什么天条,什么规矩,我只要我的巧玉,今天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你堂堂菩萨,说话是否算数?”
地藏菩萨点点头,“看来你还是找到了方法,以力破巧,看起来虽然蠢笨,却也不失一种办法。”
说完,菩萨闭上眼睛,只管捻动手里的念珠。
“想救芷珊儿,把你的判官印给我!”冯尧突然向谷忘川伸出了手。
“什么”谷忘川也不傻,“你有病,那个怎么能给你?”
“你必须给我,如果你想救芷珊儿的话?那个瓶子,我要是死了,就没人开了!”冯尧仿佛看穿了谷忘川的心,“不管你爱不爱她,都是一条人命,如果没法打开瓶子,当她的身体超过时限,也就永远无法复活了,你忍心看着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因为你而死去?”
谷忘川愣住了,他没想过这问题,性命与大印,哪个更重要?
“我怎么相信你?”谷忘川问到。
“告诉你,我用四甲子时间,搜寻了人间各种极致的灵魂和欲望,比如贪婪、比如吝啬、比如沉迷亲情、比如贪恋权势,这些多瓶子里,就是这些极致的灵魂。曾经有位高人指点我,佛祖设下的那个彼岸花,就如同一个机关,或者说是一个锁头,他建议我找不到钥匙,就可以砸了锁,都一样的,那我今天就要试试,我这集合了人间各种灵魂的大阵,能不能砸开这彼岸花的机关。我需要你的判官印,那是至阳之物,那就是引线,有它才能将爆炸发挥到极致,你借不借?”冯尧的语速很快,但是谷忘川听清了,“千万不要让自己活在无休止的后悔中,你不想救她么?”
谷忘川傻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冯尧,但是冯尧的话不停的在他耳边,在他心里萦绕,一刻也不停息。
“救人还是保印?”谷忘川瞬间陷入两难。
“换句话说吧,你愿意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吗?”冯尧如同一个魔鬼,每一句话都能让谷忘川的内心,纠结,难受,自责!
“想救她,瓶子和印,都给我,快!”冯尧一声断喝。
“小子,别给他。”孟婆突然高喊起来,但是为时已晚。
谷忘川瞬间将瓶子和印扔给了冯尧,“你必须救她!”
眨眼间烟尘四起,整个黄泉路上,杀气漫天。
数百个拘魂瓶形成的阴阳太极图在飞速的旋转,谷忘川那金色的判官印和芷珊儿那纯洁到蓝色的灵魂,落入了太极图的两个圆孔里,一时间整个太极图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仿佛要将这昏黄混沌的地府,变成阳光明媚的人间。
冯尧站在这太极图之上,双手缓缓抱圆,一股真气在他的胸口凝结,压缩,一个黑色的光球在冯尧的胸前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混小子,赶紧闪开!”一个熟悉到不再熟悉的声音,在谷忘川身后响起,然后谷忘川就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拉开。
天与地之间,寒光四散,数百个拘魂瓶在判官印的点燃下,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威力,刹那间狂风呼号,恰如其分如百鬼夜哭,撕心裂肺。
地上那无边无际的花海,在巨大的神通作用下,花叶不停地轮回,并且转换的越来越快,花、叶、花、叶,眼看是时间上,已经分不清地面上的是花还是叶子了,就在这最后的几次轮回中,整个花丛,燃起了熊熊烈火,然后就是飞沙走石的飓风,吹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等到风停下来的时候,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谷忘川首先想到了“芷珊儿!”
等到风停下来的时候,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冯尧愤恨的怒吼:“为什么?”
等到风停下来的时候,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地藏菩萨微笑着说:“你输了!”
“人呢?”谷忘川向着失魂落魄的冯尧喊到。
“你走吧!”地藏菩萨双手合十,高颂佛号:阿弥陀佛!但是谷忘川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那么一点点自鸣得意。
“他走可以,你怎么交代?”地藏菩萨的眼神,转向了谷忘川。
谷忘川无助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拿下!”
随着地藏菩萨一声令下,一众鬼卒已经冲到了谷忘川的近前,孟婆本想求情,却被地藏一个眼神,封印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
就在那鬼卒手里的锁链,马上就要套在谷忘川脖子上的时候,他并没有束手就擒,洒出数张黄色符纸,然后一道火墙拦在了自己身前,将自己和鬼卒隔开。
“你要抓我徒弟?”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敢还手,不错,这才是我徒弟,也没辱没了我的威名!”
谷忘川放下所有的骄傲,身心疲惫的他,在这个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潸然泪下。!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趿拉着一双布鞋,歪歪斜斜的走到了谷忘川身边,“小子,师父来晚了,别哭,别哭,谁欺负你了,跟我说!”
谷忘川抱着老人,放声痛哭。那一刻,他才想起来,他不过是个20出头的孩子,还没毕业的孩子啊。
十殿阎王排名第二的楚江王跨出一步,“你是何人,你凭什么干扰地府做事?”
一抹红色刀光闪过,楚江王的帽冠被切掉一半,头发立马散开,甚是狼狈。
老人吐出一口浓痰,鼻孔哼了几声,“凭什么?凭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