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步步为营
"先生的名字是叫步鹿根吧？我叫赵传，是洛城赵家酒坊的嫡长孙。"赵传的自我介绍简单而直接，倒合了胡人豪爽直接的性子。
"小郎来找某有何事？素未相识，突然来访倒叫人奇怪。"步鹿根见一小娃娃来找自己，也不当回事。
"听说先生要在洛城开酒坊，我是来找先生谈生意的。"与胡人打交道不用转弯抹角，赵传也喜欢胡人的性格。
"某开酒坊卖的是胡酒，与你们赵家酒坊无关。咱们之间有什么生意可做？"
"先生可知有酒禁之事？"赵传此言一出，步鹿根吓了一跳。
步鹿根多年来往于胡汉二地，对汉人的律法也是非常熟悉的，历代朝廷确实都有禁酒的法令。
有时是当官的想挣钱，不许普通百姓卖酒；有时是皇上不喜酒醉误事，强行禁酒；还有就是为了节约谷物官令禁酒。
"小郎此话从何说起？某并未听到有禁酒之令呀。"步鹿根刚准备开酒坊，听到赵传提禁酒令，不由心下紧张起来。
"小子家中制酒，对朝廷禁酒之事自然关济。前日听本家亲戚传话，说关中地区已出大旱迹象。恐朝中酒供之令有变。"
"于是小子夜观天相，看到关中明年或有旱灾，朝廷为节约谷物有可能发禁酒令。"赵传这话却不全是妄言。
他根据系统数据库的编年史记录，查到明年历史上确实有关中大旱的记录。
只是禁酒令是他吓唬胡人的，反正他也只是说"有可能发禁酒令"，不算撒谎。
"小子，此话当真？"步鹿根听到赵传说夜观天相更加紧张了。
他之前就听到人说赵家的嫡长孙是文曲星下凡，不仅受各路神仙的护佑死不了，还能掐会算连河神都将他奉为座上宾。
"小子，即有禁酒令，你家酒坊不是也要遭秧。你来找某有何生意可谈？"步鹿根已被赵传带节奏了。
"先生，正因为禁酒令会影响小子家族生意，所以小子才要提前做准备。"
"小子瘦弱肩不能杠手不能提，一旦官府禁酒令下，家中无经营收入如何度日。"
"小子见先生这里有十几位貌美胡姬，遂想全部买下。等明年禁酒令时小子就以胡姬歌舞挣钱。"
赵传说的恳切，似乎真的是深谋远虑，为了明年的家族生计打算。
......
当赵传拿着与步鹿根签订的长期供应胡酒原料的合同，牵着载着胡酒原料的骡车，还有十几位美艳的胡姬，来向父亲回复时。全掌柜知道他们的计划实现了一半。
按照他们三人商定的计划，先想办法打消胡人开酒坊的打算，再通过胡商的进货渠道他们自己做胡酒。
只是如何操作并实现，全掌柜是毫无头绪。
"父亲大人，我与胡人商谈中发现，胡商只是对行商很熟悉，对制酒了解并不多。"
"小子将胡掌柜教我的制酒困难给他听，胡人就怕了。"赵传将用禁酒令吓退胡商的办法改了，是怕自己预言的天灾会吓坏父亲。
"现在胡商将制酒原料卖给咱们，咱们制酒，胡商则长期供货。这种方式胡商与咱们都有利，是双赢。"
"这十几个胡姬嘛，胡商并未要钱。他说这些胡姬不值钱，原本是当店小二用的，送给咱们了。"
看着完全符合双方利益的合同，听着赵传说出双赢的策略，赵淳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真是上天赐福呀，这个儿子真的是文曲星下凡。
"小郎君，这些胡姬怎么办？咱们卖给谁？"全掌柜可来不及发感慨，他正为这些货物的存放和十几位胡姬的安置头疼呢。
"全掌柜，胡姬千万不能卖，咱们还指望她们挣大钱呢。"
......
"来人，将这几个胡凳排成一排，将小号的酒碗放一排摆好。"
"你们几个快去铺坐席，用坐席将这场地围起来。"
"请出去卖酒的老人家回来，让他们帮着掌酒。"
全掌柜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自从接管酒坊大掌柜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按固定程式走的。虽然制酒也有累得直不起腰的时候，但那仅是简单的体力劳动。
今天的累却是全身心的忙碌。不仅要提前安排各处的人与事，还要随时应对场上的变化。似乎再生出八只手也忙不过来。
按照长孙郎君的布置，在酒坊前的空地摆好场子。让胡姬在场地中央跳舞以吸引客人。
在场地一侧的胡凳上摆上一排小酒碗，来看表演的客人可以免费喝三小碗酒。
这些喝酒的客人举着酒碗坐在铺好的席上看表演，三小碗酒怎么够。自然会再花钱买酒。
这就像后世吃着爆米花看电影。如果平时给你一大桶爆米花，你可能吃不上几口就不吃了。
但看电影时，你的全神贯注在屏幕上，手就会一直不自觉的伸向爆米花桶。所以电影院门口卖爆米花的最挣钱。
现在这些喝酒看美女的人就是这样。看着美女杯中酒就会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美女一直路酒就一直喝，这才叫秀色可餐。
......
"酒坊外面美女跳舞卖酒，柜上生意翻了五倍。"
当赵淳举着帐册向老太爷汇报战绩时，终于将心中思虑很久的想法说了出来。"父亲大人，酒坊的生意就让传儿全部接管过去吧。"
赵淳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跟不上儿子的节奏了，甚至出现了自卑的感觉。
作为父亲，赵淳希望自己能在儿子心中像山一样的存在，成为儿子的依靠和榜样。
特别是儿子之前病弱十年之久，父子之间的感情比较淡漠。
虽然现在儿子对自己非常尊重，也会事事征求自己的意见，听从自己的建议。
但连续发生的几件事，赵淳深深感觉到儿子的优秀远远在自己之上。心中有些许失落。
"兄长，不可啊。"赵济虽然也惊讶于赵传的睿智，但听到要将家业直接交给赵传，还是立即出言制止。
"传儿刚刚成人，这么重的担子他一个可怎么接得住呀。"此时赵槐还未及冠不能接担子，那就要拖住赵传接家产的步子。
"兄长，还是您在坊上掌着全局，让传儿给您当帮手。传儿毕竟年轻难免莽撞，兄长要给他把着关呀。"赵济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句句在理。
"是呀，世朴就再在柜上掌着吧。传儿再磨炼磨炼也不是坏事。"老太公的话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