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识相就赶紧滚
“有好戏看了。”
陆小梅兴奋地冲了过去，瞧她这样，就是不想放过一次看热闹的机会。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店铺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地向那处汇聚，转眼就围成了一个包围圈。
“这真的不是我打碎的！”
被包围在其中的是一个小姑娘，大概二十来岁，估计是个大学生。
长相甜美，穿着简朴的白色衬衫牛仔裤，典型的女学生打扮，不过这依旧能看出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乍一看，地面上碎了一地的瓷瓶烂片，稀里哗啦的到处都是。
而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明显就是藏宝阁的老板，眯着一双绿豆眼，怒斥道：
“你还想狡辩？”
“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把这瓶子打碎在地上的，难不成我是个瞎子？”
这老板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扒拉着一张肥肉堆积的脸，让大家伙好好看看。
“大家伙都是明眼人，都看清楚了，我这可没瞎！”
“我总不可能吃饱了撑着，来污蔑你吧？”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委屈地继续解释：
“刚刚有个男人站在我旁边，是他把瓷瓶打碎了，早就一遛烟跑的没影了！”
老板压根不听这一套虚的，摆了摆手笃定道：“今个儿，除了赔钱你可别想走出我这藏宝阁！”
脚边正静静地躺着一块瓷片，正面是白底，而反面则是青花。
将上面的泥灰吹干净，我也看清反面青花的构图，交杂密布的气泡纵横其间。
从地上的破瓷片里挑挑拣拣，总算是找到了与手中这块能拼凑默契的一块。
“这可是明代永乐的青花瓷，我花了三百五十万收购回来的，摆在这些货架上，有了一些年头。”
当老板说出这番话，我手中的瓷片翻了个身，正是瓷底的位置落着永乐款识。
“我给你打个折，你只要赔偿我二百五十万，这事就算过去了。”
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那小姑娘的双腿一软，脸色被吓得发白。
“真是倒霉，碰上了这种事。”
“算了，没啥热闹好看，在这里也是耽误爷的时间。”
转瞬之间，在场的人散了大半。
就连陆小梅也打了一个哈欠，露出几分兴味索然的样子。
这青花瓷压根不值这个价，因为它原本就是假的。
这老板是存了心想讹这个小姑娘。
虽然这个老板太不道德了，这些路人也不想插手这件事情。
毕竟这种闲事并不是是谁想管就能管的，管了只怕会被找麻烦。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也走吧。”
我同陆小梅对视了一眼，准备走人。
“你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掏钱啊！”
那老板气的怄人，直接上前来推了那小姑娘一下，而小姑娘因为站立不稳，朝着身后倒去。
这倒下来倒是不要紧，但是倒向的地方竟是直直地朝着我这边栽来。
我这手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腰，入手盈盈一握，好像只要我稍微一用力就能掐断。
脑子里蹦出这个邪恶的想法，让我生出几分愧疚感。
“你要钱就要钱，咋还动起手来了？”
结果没想到那老板的脸一横，怒气腾腾地把火撒在了我的身上。
“关你屁事！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
这种态度惹恼了我，我冷笑一声。
我将小姑娘扶起来，将方才被我拼凑在一起的两块瓷片重新捡了起来。
“老板你也是做大生意的，是个圈内人，想必听说过一句话。”
看到我的这个动作，那老板也有些紧张，舔了舔嘴皮子。
“什么话？”
落有款识的那一面，正面朝上放在了我掌心。
“这些年仿制明清的官窑数不胜数，刚刚我没听错的话，你说这青花瓷是永乐制。”
“而明代的款识，就有永乐款少，宣德款多，成化款肥，弘治款秀，正德款恭，嘉靖款杂的说法。”
“这永乐的官窑签署可不多见。”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老板一眼，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如若辨别真伪，一眼就能看出这款识书法僵硬刻板，极其不自然。”
“我估摸着就是照着模板刻上去的。”
那老板依旧不承认，死鸭子嘴硬道：“那时候那么多的青花瓷，总不可能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你凭什么说这款识是仿写？”
早就料到他会继续这样说，我淡淡一笑，“现代人加工的手艺细腻，不信你可以摸摸这釉质。”
“如若是真品，那时候工艺粗糙，经过长时间的沉淀，老瓷器的胎质看上去既有粉状，又有细颗粒状。”
“可你自己试试这个手感，明显就是进行过人工掏洗，胎质如此干净。”
一番话下来，那老板早就震惊的哑口无言。
我倒是怕他继续狡辩，继续又补充了一点：“再者，你可以仔细观察这表面上的气泡。”
“气泡如此之多，疏松至极，在烧制的时候并没有注重那个时代该有的线条的工艺特点”
说完这一些，我有些口干舌燥。
见在场的几个人傻愣愣的呆滞在原地，陆小梅早就震惊地合不上下巴了。
我得意地拍了拍那老板的肩膀，劝慰道：“不要太伤心了。”
毕竟可是我当场拆穿了他，让他错失了这么一次讹人的大好机会。
“多谢你帮我，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不然真要我赔这么多钱，我压根赔不了。”
那小姑娘感激涕零地看着我，美丽的眸子里泛着泪光。
我摆了摆手，如果不是因为这老板惹到了我，我也不会出手。
“可以啊，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回过神来的陆小梅调侃道。
倒是没有回答她，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
熟练地扣紧她的手腕，我转身就走。
还不走，难不成等那老板找麻烦吗？
不过老板找不找麻烦暂且不说，我只觉从背后油然而生一股凉意。
转身之际，便见一把锃亮的匕首朝着我的腹部扎来。
而握着匕首之人，就是那被我救下的小姑娘！
她的眼中冒着森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