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提亲
翌日一早,姜墨予起了大早,看到桌案上放着的昨日便已经买好的物件儿,这才想起母亲的寿诞之礼还未送出,自嘲地笑了笑,便唤来了允琴:“这两件东西至关重要,你可要小心些,送到母亲的佛堂去,另外后日便是母亲的寿诞之日,如今仍在丧期之内,不便大肆宴饮,我会下厨为母亲做几道可口的小菜送去的。”
允琴笑道:“姑娘对夫人的孝心一向众所周知,即便姑娘没有亲自下厨,夫人也是心甜的。”
约摸半个多时辰之后,允琴才回来,嘴角那似有似无的笑意,让姜墨予觉得有些奇怪,正要问起时,允书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也同样是带着笑容,而且这模样让姜墨予觉得愈发怪异。
允书行了礼,道:“姑娘,易安侯遣人来替小侯爷提亲了呢,这会子正在花厅和老爷商谈此事,若是没有意外的话,选定了日子之后就会来下聘了呢,而且看样子老爷对小侯爷也是十分满意的!”
此话一出,别说姜墨予了,连允琴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易安侯上门提亲?据我所知,朝中权贵之中,并没有易安侯这等人物,又是何时册封的侯爵,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父亲向来不涉朝政,必然也不会和朝中之人有所来往,怎就无端端地上门来提亲了,你莫不是听错了?”
允书摇了摇头:“姑娘,这样的大事婢子怎么会听错呢,这是真的,而且这易安侯也不是别人,就是昨日来的那位张公子的父亲呢,他不是身体不适被调回京城了吗,因着他不再担任任何职务,便也就恢复了他昔日易安侯的身份,说来也是低调之人,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身份呢。”
姜墨予沉默了许久,对于这个兄长所说的十年未见的故交,是真的没有了一丝印象,如今他的父亲竟上门提亲,更是让人觉得十分诧异,只是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若是父亲应下了这桩婚事,对方又是兄长旧友,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不妥。
“罢了,此事尚未定论,你们谁都不要出去嚼舌根,免得让人觉得轻狂了,何况长姐仍待字闺中,你们若是口没遮拦,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去,还以为是在向长姐炫耀一般。”
入夜,晚膳时分,姜夫人依旧在佛堂用膳,一道用晚膳的,也只有父子四人。
没多久,姜之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今日易安侯上门提亲的事,为父尚未定下,只道是如今尚在国丧之中,不便谈及婚嫁,待得丧期一过,再论及儿女亲事为妥。”姜之衍看了姜墨予一眼,继而言道,“为父这般安排,你可觉得有何不妥?”
这虽是一句问话,其实姜墨予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在试探罢了:“儿女婚事是父母之命,况如今这般情形,不论及婚嫁才好,免得惹人非议,况且女儿也想多在父母身边多留些时日,能多侍奉父母些时日。”
晚膳算得上是不欢而散,毕竟如今在姜之衍的眼里,最看重的还是嫡出的女儿姜云曦,如今有人上门向他求取次女,而长女待字闺中多年,却无人问津,无论怎样,都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的,何况还是像姜之衍这般疼惜姜云曦的人。
“父亲一向都是如此,对云曦疼爱备至,至于我们俩就不一定了,你也不必太在意,免得心里不痛快。”姜熙予苦笑了一下,“这几年你一直主持着府中的中馈之事,父亲必然是放在心上的,不然这些年来母亲的寿辰,父亲也不会让人送些金贵的物件过去。”
姜墨予只是扯了扯嘴角,道:“难道这么些年来,我还会不晓得父亲的为人吗,其实今日父亲的作为也没什么问题,哪有国丧期间议婚的道理,难道昨日那位张公子就没有提起过一丝一毫吗?”
提亲的事情,姜熙予也是一头雾水:“我还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突然,虽说结两家秦晋之好的确是好事,只不过这个时候来提亲的确是鲁莽了一些,易安侯怎会这般处置,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或许也只是试探一二吧,说来易安侯一家远离朝堂多年,虽说是在外掌握一方权柄,到底已然不晓得朝中情形,回到京中便是有了易安侯的爵位,到底只是虚名,或许也是有人忌惮易安侯,所以他们才选择与我等有名无实的柱国府联姻。”
“罢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无需多做臆测,无论怎样,随遇而安吧,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嫁不出去吗?”
姜熙予看了眼故作玩笑的姜墨予,叹了一口气:“你的心性我自然知道,你觉得开心便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像你说的,就随遇而安吧。”
姜夫人寿诞之日,姜墨予在厨下忙里忙外,倒是不亦乐乎。
南瓜红枣汤、金针菇拌杂蔬、蒜香手撕茄子、小芹菜炒香干、杏仁菠菜,几道家常小菜做完之后,姜墨予便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到了佛堂之中,此时姜之衍正在佛堂之中和姜夫人说话,只是夫妻二人到底是生分的,不过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顺带也看了眼在外候着的姜墨予。
“说到底,每年的生辰,也只有你们兄妹二人是真正放在心上的,老爷不过是来应卯罢了,来看一眼说不到两句话便走,倒像是早已厌烦了我这个花残粉褪的人了,与其如此,又何必委屈了自己来这一趟呢。”
姜墨予布置了餐盘,道:“母亲侍奉佛祖也有几年了吧,怎的愈发放不下了呢,况且父亲是个什么心性,母亲难道还不知道吗,况且这逢年过节和母亲的寿辰,父亲都会来陪陪母亲说说话,也是难得的了,再说了,有我们兄妹陪着难道不好吗?”
姜熙予一向都是踩着时辰到的,一来便可坐下一道用膳了。
“你瞧瞧,方才还在说你们兄妹把我的寿辰放在心上,偏偏熙予总是踩着点才到,仿佛是知晓什么时候便可用膳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