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传言
“你倒是愈发谨慎了，若非知晓你是什么性子，我都以为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个黑影这才扯下了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张秀丽的脸庞：“不过是小心些罢了，万一有尾巴跟着，只怕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你在宫中也有数月之久，却不见你博得圣心啊，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计划可如何进行下去？”
“这话可真是让我担心得很，我不曾亲近圣驾，莫不成你走在我前头了？”黑衣人饮下一杯水，继而言道，“都是不曾得宠之人，我们就不必互相调笑了。”
此时一张纸条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这是上封给我们的指令，如果不能博得宠爱，便是嫁入朝中重臣之家也不无不可。”
“罢了，我心中有数了，往后的路我自然有安排，别的你就不必多想了。”
当外头敲响三更的梆子声，这两个人灭了殿中的烛火，趁着巡查的侍卫换班的时候，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外头就已经开始有了谣言，宫中的人众说纷纭，各说各的，真当是热闹得很。
姜墨予起身梳妆之后，便见到翠柳一脸害怕的模样，就好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
“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身后有什么跟着你不成？”
翠柳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了一眼，好像也没发现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承徽啊，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啊，这宫里头闹鬼了！”
看翠柳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信誓旦旦的，好像说的就是真的一样。
“还闹鬼呢，你睡迷糊了吧，这清平盛世，何来闹鬼一说，更何况孔夫子还说过呢，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啊，也不要人云亦云了。”
翠柳猛地摇了摇头：“承徽，我可不是道听途说的，昨儿个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了，就在那偏僻的昭林馆，这夜半时分还是灯火通明的，到了三更灯又灭了……”
连着亮灯的时间都说得这般准确，还好像真的是亲眼所见一般。
“你啊，这些话说与我听听也就罢了，可别嘴上没把门儿，到主子跟前还胡说八道的。”
宫里的人对夜里昭林馆亮灯的事情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昔日失宠的嫔妃不甘失宠又回到了昔日所居之地，怀念曾经盛宠的时候，也有的说是有人屈死在昭林馆，怨气冲天，所以日日徘徊在昭林馆。
这事儿一闹，再无人敢去昭林馆周围办差，连靠近都不敢。
许萍就好似是十分好奇一般，轻声问道：“你们说，这件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听外头那般传说，真的是挺渗人的。”
姜墨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你也是人云亦云啊，这世上何来鬼怪，怎的和翠柳似的，满嘴胡说八道，说与陛下听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可有你的苦头吃。”
可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这传言在宫中肆意传播的时候，便再也没见过昭林馆夜半亮灯了。
“陛下，近来宫中传言四起，臣妾心中着实慌乱得很，每每到夜半时分，总是会被惊醒，而后便不敢再入睡了，不知陛下可愿屈驾去妾身宫中歇息？”
面对突然向自己示弱的庄妃，陛下还真是有些适应不了，庄妃一向都是张狂惯了的，这鬼怪谣言已有数日，也已经有了渐渐平息之态，今日她却借口夜不安枕来向自己请求，倒真是难得的很。
庄妃这胆小的样子，让陛下忽然觉得心情舒畅，虽然也晓得这不一定是庄妃的真面目，倒也让人觉得开心。
“难得你也有这般小儿女情态，倒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了。”陛下含笑看着庄妃，“既然你都这般说了，若朕不允，那真是扫了你的颜面，也罢，今夜朕就去你宫里歇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庄妃那柔弱的模样倒是更加柔媚了，只不过这会子陛下还需要处理朝政，庄妃这才不得不离开传心殿。
回到漪云殿之后，庄妃灌了自己几杯茶，才呼出一口气：“真是觉得不舒坦得很，真没想到本宫还有这么一天，瞧着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本宫心里真是不自在！”
“娘娘，您也别觉得心里头不舒服了，在这宫里头，恩宠才是最要紧的，若真能成其好事，有朝一日娘娘怀有身孕，往后的日子才会更好过，不是吗？”
庄妃压住了心里的烦闷，看了眼站在身边悉心伺候的穗羽：“若不是为了有一条刘家和霍家的血脉，本宫又怎么会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罢了，你好生准备准备，今晚陛下就会来的。”
为着今晚陛下会驾临漪云殿，殿中的人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可是一直到酉时还未见陛下驾临。
眼见着自己这般精心准备，而陛下竟是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庄妃难免就有些愤愤然，正要发怒的时候，就听到外间有人通报陛下到了，庄妃的神色才由阴转晴。
只不过陛下到时，已然有了几分醉意，仿佛是是喝了酒似的。
“陛下怎么这会儿才来，看，臣妾都已经备好了酒菜，就等着陛下呢，可陛下竟然先用了膳才来，难道这是怕臣妾宫中的菜色不合口味吗？”
陛下来之前的确是饮了几杯酒，因为心中明白答应了来漪云殿会是怎样一个结果，若不饮了这几杯酒，怕是连这漪云殿都不会踏入。
只听闻陛下一声轻笑：“朕不过是饮了几杯酒，你怎就这般嗔怪上了，莫不是不满朕一身酒气？”
庄妃听从了太皇太后的意思，想留下一个结合两姓血脉的孩子，况且不过为了几杯酒就有所怨言，自然是不值当的。
“陛下说的是哪里话，酒，毕竟是助兴之物，况且臣妾也备下了美酒佳肴，陛下可要再用些酒菜？”
微微一声叹息，表达了陛下对此终究是有些无奈的，可也只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