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抓阄
“你是朕的庄妃，这些小事儿就不该是你做的。”
姜墨予将名册奉上御案，陛下只是打开随意过目了一下：“倒是还算细致，只不过怎么都在富庶之地，或是京畿附近？”
听陛下问到此处，姜墨予含笑说道：“都是官宦富庶之家出生的姑娘家，不耐苦寒之地的困苦倒也是寻常，况且既然她们都递了礼物和条子给臣女，臣女也不好太过于冷硬。”
“呵！”庄妃嗤笑一声：“承徽果真是宅心仁厚，姑祖母将这份差事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办的？几个婉媛罢了，送了你一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你就这般为她们着想？”
姜墨予低着头，只是面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臣女没有娘娘这般杀伐决断的魄力，臣女奉旨办事，还是要有主上点头才是，毕竟臣女不能自己决断。”
陛下笑看着两人一来一去，倒也没有出言制止。
“方才本宫也瞧见了这名册，怎么没有梁婉媛的名字，怎么，你与她还有什么私下的交易不成？”
“回娘娘的话，虽然陛下有旨意为宫中婉媛安排婚事，可并没有说要散尽宫中婉媛，毕竟当初将婉媛们选入宫中，是太皇太后想为陛下充入后宫的。”
庄妃一愣，心想倒是把这一出给忘了，若真是全部遣散出去，自然没什么好事。
“罢了罢了，你们俩可别忘了这里是传心殿，不是你们斗嘴的地方，这份名册放在这里即可，朕会擅自斟酌的。”
姜墨予离开传心殿之后，庄妃倒是开始兀自生起气来，好像谁得罪了她一般。
陛下又看了几眼手上的名册：“你啊，也别那么小心眼儿，她到底不是宫中的女官，总是要出宫去的，你一个妃子，难道还要去为难一个寻常女子吗？”
庄妃哼了一声，道：“她可并非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柱国公家的千金，尤其是寻常人可比的！”
陛下怎么也没想到，庄妃还会在这上面咬文嚼字：“再好的出身，也比不上你不是？她虽说是柱国公家的千金，可柱国公不过是个勋职，不过是朝廷对老臣的优待，是没有实权的，比不得你将门虎女。”
听陛下这样一说，庄妃心里就舒坦多了，笑得咧开了嘴：“臣妾就知道陛下是最懂臣妾的，对了，陛下，对于这些婉媛的处置，是怎么打算的？”
“能怎么打算，该嫁出去的自然是要嫁出去的，留几个出身好些的便是了，至于各家王爷，让她们抓阄便是，嫁到那儿全凭运气，这样谁也不吃亏，也怨不得旁人。”
庄妃听到陛下是这样的打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抓阄？怎么让陛下想出来的，这可是皇家的恩典，怎就可以如此儿戏，说是嫁到何处全凭运气，可心里头谁又会真的没有怨言。
“可是，这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
这句话庄妃还是轻声问出来的，深怕因为这句话会让陛下生气。
只不过陛下听到这句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朕这么决定，就是凑个趣儿，瞧个乐子罢了，再说了宫中人太多了，朕也觉得憋气得很。”
听到陛下已经决定了，庄妃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夜里，庄妃没有再呆在传心殿陪伴陛下，而是趁着陛下歇下了，跑到了建章宫，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太皇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笑了起来：“你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姜氏是承徽，是宫中女官，自然没人会拦她，只是更没想到以往如此不喜姜氏的陛下，竟也会和姜氏唱双簧。”
庄妃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唱双簧？他们俩唱什么双簧了？”
“姜氏拿着名册去找陛下，说听从了婉媛们的打算，都安排到了富庶之地，陛下就坡下驴，让她们自己抽签儿决定，人各有命各凭本事，这就是他们的把戏。”
庄妃撅了噘嘴，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办，由着让陛下安排婉媛抓阄儿？”
太皇太后忽然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前朝后宫，都是陛下所有，婉媛身在后宫，那就得由陛下乾纲独断，哀家把你摘了出去，你也可省心些，就不要插手那么多了。”
命婉媛抽签决定所嫁之地的消息传了出去之后，众人面面相觑，深感自己命运不济，只是也有些心思活络的，对姜墨予多了一丝怨恨。
只不过对于好些想早些离开后宫的女子来说，只要能够离开，什么法子都是可以的。
建章宫外，所有的婉媛都已经到了，一个个低眉顺眼，只不过有的嘴角含笑，有的眼神哀伤。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旨意是让你们出宫婚配，不愿耽误了你们的终身，前些时候各地的王爷入宫朝觐，为联络宗亲之间的感情，便将你们嫁过去，至于嫁到何地，还是留在宫中，就各凭运气了。”
那些婉媛都开始窃窃私语，本以为所有婉媛都要遣散，如今看来还是会有些要留在宫里。
只不过太皇太后当面，便是心中再有疑惑，也不敢质问出声。
几个小内侍将几个托盘端了出来，上头都是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块牌子，面儿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在牌子底下写的字。
太皇太后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引导着婉媛们上前选择自己想选的牌子了。
先头一个怯怯懦懦的小女子走上了前，看着是一脸的稚气未脱，约摸着十四五岁的模样，正打算抬起手拿牌子的时候，抬头看向了太皇太后的方向，然后咬了咬牙拿过一枚在眼前的牌子。
也不知是真的胆小，还是太过于紧张，拿着牌子的手竟然开始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了眼牌子上的内容，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上头写的是放归本家，然后她的脸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
没想到第一个上前就有放归本家的好运气，后头就有人开始羡慕，也有十分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