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实锤！实锤
尽管诧异，但唯真也没有多说，毕竟来人是姚迪的同学，也只是暂住一晚，自己不用大惊小怪。她向萧橪简略介绍了一下房间设施，点点头，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出于职业习惯，她倒是到网上又搜了一搜今天的娱乐新闻。没想到，因为白天柳天后的澄清和粉丝的激化，营销号刚刚放出了新料：
这一次是视频！
而且是高清视频！！
视频一现身，点击率飞速飙升。视频中，一男一女在某五星酒店约会，楼层颇高，可能两人就放松了警惕，忘了拉上窗帘。男方在落地窗前脱了上衣，赤裸上身和柳涣涣拥吻在一起。两分钟之后两人才一起消失在房间深处。
视频清晰度相当高，可以想象偷怕设备相当的专业了。有了这段高清视频，柳涣涣和萧橪出轨算是实锤了。网民们纷纷嘲讽白天还在为天后辩护的粉丝们现在是求锤得锤。
唯真看了一番热闹，倒是好笑，一看时间不早了，她赶紧打开GitHub。她在GitHub上有一个自己维护的人工智能算法程序，平常下了班，她都会回家来写一会儿程序。
她在公司的项目虽然也是人工智能方向，但领薪水的算法工程师为的是公司的商业项目服务，晚上回家她习惯做一些纯理论的研究和验证。所以这不算私活，只算是个人兴趣。刚才因为搜八卦耽误了点时间，这天一直快到凌晨两点，唯真才完成了当天的代码。
她出房间去倒杯水。却碰上萧橪洗完澡正从卫生间出来，他可能以为唯真早就休息了，所以裸着上身。
孤男寡女夜半撞上，小伙子有些窘迫。萧橪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擦头发的毛巾挡在胸前。这个动作怎么说呢？有点娘！至少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是把唯真逗乐了。现在萧橪可是全网盖章放浪形骸的小狼狗，却原来私下是这么一副纯情小男生的做派。
唯真大了他七八岁，早就不在乎这些。她礼貌地冲萧橪点点头，憋着笑走开。
唯真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整整齐齐地以2：1的比列排列着她的日常饮料。2是清淡的苏打水，1是高糖分的冰糖雪梨。写代码是脑力活动，现在她需要补充糖分，倒不用顾忌减肥。
唯真拿出一瓶冰糖雪梨，拧开嘬了一口，一回头，萧橪还站在客厅中。可能是大男孩觉得自己刚才的夸张反应有些丢脸，小伙子现在拿开了毛巾，搓着头发，故作坦然地和唯真寒暄起来，“姐，还没睡呢”。
“嗯，写代码。”唯真扬了扬手中的冰糖雪梨。又打量了一下萧橪，他一看就是经常去健身房的那种小青年，身材管理不错。
这一次因为有心理准备，萧橪面对陌生姐姐的目光镇定了许多。他摆出一副娱乐圈中见惯了风月场面的模样，继续说着片儿汤话。“我刚吃完鸡。难怪现在把电子竞技也列为体育运动，打得我浑身是汗。”
唯真听得好笑，倒是想夸他身材练得不错。但一想自己也没和人多熟。没必要套近乎。于是点点头，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唯真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卧室。
SWA的上班时间是弹性工作时间，又是外企，她就算中午出现在办公室都没有人过问。她想起昨晚自己有客人，赶紧穿戴整齐了打开门。发现萧橪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旅行箱安安静静地放在一边。看样子是等她出来道个别就走。这孩子倒是挺懂礼。
“真姐。”大男孩的声音温和干净，如同清晨的阳光。
“小萧，昨晚估计没睡好吧？”昨晚临近11点营销号放出来的视频，天后出轨的实锤引发了网络的彻夜狂欢，萧橪作为当事人肯定压力不小。唯真一边在手机上指指戳戳，一边走进厨房。
“睡挺好的。”萧橪站起来，刚才的乖巧已经被一脸不羁替代，他跟着她来到厨房门口。“我只是个小演员。网上爱怎么传怎么传吧，无所谓。”
唯真略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倒是对这个嘴硬的年轻人来了点兴趣。唯真从咖啡机上把咖啡端起来递给萧橪。咖啡机连着感应器，她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机器就自动启动了，走过来的十几秒时间，咖啡正正好。刚才她在手机上的操作只是把平常的单人份改成了双人份。
萧橪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滋味让他微微皱眉。
“你知不知道和天后传绯闻会毁了你的前途？”
柳涣涣是已婚之身，现在做小三可是人人喊打，就算是想炒作出名也不能走这条邪路。
唯真原以为小伙子会有所触动。没想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没想和谁传绯闻。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了，大不了不吃这碗饭。我回老家开饭馆。”
唯真从早餐料理机里面拿出了煎蛋和烤面包，屋子里顿时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当然早餐机也是她写了小程序，自动和咖啡机关联的。春节期间她哪儿也没去，就捣鼓这些家电了，编了十几个python小脚本，把屋里所有的家电都注入了自动化程序。
萧橪看她只是在手机上动动手指，咖啡、早餐就变魔术一样的准备好了，还有自己的一份。也大方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真姐，厉害呀！你这全自动厨房够酷的。”
小伙子对自己的自动化厨房比对他自己的演艺事业还关心，唯真忍不住笑了。
“这有什么，现在的家电都有Restful API借口，写点小程序就可以了，很快物联网家电都会量产了。”
“佩服，佩服。”萧橪周边都是娱乐圈里的莺莺燕燕，第一次见到写程序改造家电的女工程师，倒是挺新鲜。他微微一笑，年轻的脸上荡开了涟漪，整张脸都放着光。
果然是学表演的男孩子，面颌紧致，轮廓清晰，虽然不似前夫姚远眉眼那么精致，但自有一番少年人才有的精神气象。唯真看着他，倒有些理解，即便是柳涣涣真的和他传绯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唯真本想着交浅不宜言深，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澄清？”
“澄清什么？绯闻吗？又是照片，又是视频，我能澄清什么？”
唯真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萧橪咬了一下嘴唇，又说。
“网络发言中二？女朋友多？那就是我，也不用澄清。”
萧橪年少气盛，看来面对这番汹涌的舆论狂潮，是打定主意不回应了。唯真觉得这个小青年叛逆得有点意思。但自己不便多说，她低头嘬了一口无糖咖啡，打算上班。
萧橪忽然正色道：“你怎么知道绯闻不是真的？”
眼前的姐姐提议让自己澄清，说明她必然知道照片和视频都是假的。萧橪的逻辑推理能力不弱，捕捉细节的能力更强。
照片PS多，但视频作假难度很大，所以有视频的新闻一般都是实锤。尽管萧橪知道自己没有和柳天后出轨过，但昨晚他发现那段视频后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了让自己冷静，他还特意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才慢慢接受了这段“实锤”。
“因为那段出轨视频是假的。”唯真微微一笑。
萧橪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连自己都真假难辨，全网无一例外相信那段视频，辱骂自己是男小三的时候，眼前这位刚刚谈得上认识的姐姐却一语道出视频是假。
萧橪不可能不诧异。
唯真看得出对面小伙子的震惊。她微笑着解释。
“我是人工智能算法工程师，这段视频的制作的制作手法非常复杂，涉及多项AI业内颇具争议的技术，DeepFakes、DeepVideoPortraits……”
一大串的术语让萧橪略略皱起了眉头。唯真哑然失笑，意识到自己说的太专业了。
“你听说AI换脸术吗？去年斯嘉丽·约翰逊曾经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痛斥过这项技术。”
萧橪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知道。”
萧橪是个资深网虫，去年末在网上忽然传出很多欧美女星的换脸色情片，当时很多好莱坞明星出来谴责，舆论轰动一时。远在中国的网民都吃了这个大瓜。
“你的这段视频比AI换脸还要更进一层，我们可以称之为AI换影术。我分析过了，视频中除了换脸，还换了身体，连你的纹身都很好的保留了下来。所以迷惑性更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露出了破绽。”
昨晚萧橪没有第一时间想到AI换头术的一大原因就是视频中的人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纹身，动作习惯也和自己非常类似。他不知道唯真所说的破绽是什么。
“我查了一下，网络中有你大量的裸身视频，所以可以供AI学习你的身体特征和动作特点。事实上，视频中你的裸体与你三个月前的一段内衣广告有相当大的数据重合。”
萧橪倒没法否认。出道以来，自己就不是个惜肉如金的演员。毕业之后，他开了个人工作室，经纪人小马是他一个哥们，平常负责活动联络，接个电话之类，他俩在影视圈都没什么根基势力。就靠萧橪自己一个戏一个戏地到处试戏，争取演出机会。因此有工作和角色也不挑。
毕业三年拍了两部网剧，里面有大量的吻戏，平时又接了不少模特工作，裸身更是工作常态。
萧橪想到自己被对面的姐姐查个底儿掉，略有些无语。他咬着嘴唇，听她继续说下去。
“昨晚我观察过了，你并没有视频中的八块腹肌。这段视频声称是春节期间拍摄的，几天不到，我想你的腹肌不会这么快消退吧。”
萧橪啼笑皆非，想不到昨晚匆匆一瞥，对面的姐姐观察还很仔细。他本来只有六块腹肌，但每次裸身出镜拍戏拍广告，为了突出男性荷尔蒙，化妆师都会特意给自己多画两块腹肌。
他咬咬嘴唇，痞痞冲着唯真一笑：“那你说我怎么澄清？昭告天下，视频中不是我，我没有八块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