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撩是帅哥本能
萧橪带唯真去的酒馆是他常去的酒馆，晚上10点才开始营业，过去他常常带着不同的女伴到这里深夜买醉，老板和很是他相熟。趁着唯真去卫生间的机会，老板立刻就凑上来耳语。
“哟，这个和你以前不是一个风格啊。”
“胡说什么。这是我姐。”
“不像，我看你对她那个殷勤样儿，比你对以前那些女的要紧张得多。”
“真是我姐。”萧橪有些嘴硬，但他承认，自己确实对唯真的反应非常在意，深怕她有哪点不满意。只是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崇拜还是同情，抑或是别的什么，他自己也并不分得清。
“不是你的菜，那你介绍给我呗。”
“去你的。”
“这不就是了，还装。我还不了解你。”
萧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唯真回来之后，只看了他一眼，萧橪有些心虚又灌了自己一杯。她眼光犀利，分析专业，自己在她面前总有一种裸逞小儿的窘迫感，不紧张简直不可能。不过看她快速的将目光转向一边，萧橪又觉得自己实有些过于敏感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做贼也心虚。
“美女，你要点什么？”
“冰水。”
“不至于吧，到了我的地盘只喝水。不用给这小子省钱。”
“不了，我一会儿开车回去。”
“真姐，我们可以叫代驾。我说了请你喝酒！”萧橪冲唯真扬了扬手中的空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特别口渴，喝了一杯又一杯。
“叫代驾，暴露你这个热点人物深夜买醉吗？别忘了，现在事情还不算完全过去呢。”唯真看着他，带点儿宠溺地笑了。
萧橪忽然有些懊悔，自己在唯真面前估计只能算是个大孩子，她看自己总是一种看小弟弟的样子。她是科研工作者，他是演员，自己表现最好，也不过是一只人形花瓶的地位吧。
印象中，她夸奖过自己帅，但好像也仅此而已。
作为演员，萧橪的男性魅力对大多数女孩都百试百灵，娱乐圈中，他也能让天后柳涣涣对自己青睐有加，不过这一切在技术导向的唯真面前似乎有些行不通了。
“哦，对了，你可是天后柳涣涣的新欢。”酒馆老板跟着起哄。
“你少来。懂不懂科学，那是AI合成的！”萧橪和老板不用客气。
“美女，来杯特饮吧。no alcohol。”老板不理他，一个劲儿对唯真献殷勤。
唯真还没回答，萧橪抢过去饮料单子。
“我替真姐选。写完代码之后，她喜欢甜的。”
唯真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萧橪，这孩子倒是很心细。她只在写代码之后才喝带糖饮料，平常都是无糖的咖啡和苏打水。
老板看萧橪翻着他以前从不正眼看一眼的饮料单子，对他的毫无原则暗暗鄙视。
“美女，你做什么工作的？”唯真一看就是上班族，而萧橪以前带过来的大多数都是娱乐圈里的女孩子。
“算法工程师。”
“嚯，这个厉害了。”老板咋舌，萧橪以前的女伴可没有这个类型的。难怪他对这个看得紧。
“你懂什么，我姐是人工智能专家。就要这个，你赶紧。”萧橪突然插话。以前觉得老板挺会聊天搞气氛，但今天他莫名不想让老板和唯真说话。
“小气。”老板背过身，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过身调饮料，把吧台让给两个人。
“姐，你给我讲讲今天下午那个视频用的算法呗？”
“讲算法？你确信？”唯真觉得萧橪为了和自己拉近距离，找话题也刻意了些。
这泡妞水平也太没水准了，老板背对着他俩做了个鬼脸，萧橪自己也感觉脸有些发烫。
“不是，我是看了下午柳涣涣那个射雕英雄传的视频之后，觉得有了人工智能，以后我们演员都要失业了。”
萧橪的担心无论是真是假，倒也符合一般群众对AI的普遍担心。
唯真耐心解释道，
“人工智能在影视特效中的应用确实是越来越广泛了，从最初的动作捕捉，到现在的表情模拟，以及今天下午那段视频中整段流畅的肢体表演，这几年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我并不认为AI会在短时间内替代真人演员。”
“短时间而已，长时间还是会失业的啊。”
萧橪把眼睛放在酒杯后，冲她眨巴着眼睛，表示不相信她的安慰话。他的眼睛透过玻璃折射，变得大大的圆圆的，又萌又委屈巴巴，十分可爱，唯真不由得噗嗤一笑。
“人工智能的从业人员都会自律的。有争议的技术我们也会谨慎使用的。至少我可不想以后全是假人给我们演出。”
萧橪看着笑容满面的唯真，心里一动。这是继昨夜在电脑前见过发光的她之后，第二次看到她眉目发光，笑容从她内心深处漾出来。完全想象不出，现在深夜酒馆里笑容可掬的唯真，和今天清晨在Shopping Mall被恶女人讥讽，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在长款浅灰色羽绒服里，浑身写满落寞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嗯，至少和AI相比，我要真情实感得多。”萧橪话里有话，唯真倒是没有留意。
“现在的算法，AI只能模拟和复制，还不会创造美。演员是创作艺术的职业，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取代的。”
唯真想起自己在夏周科技实习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项目是想利用AI合成一个最美的标准人像。当时他们收集了很多影视圈公认的美人图，然后利用算法提取出最美的要素组合在一起。单独看AI生成的人像，确实是够美，但只要和真人一对比，就觉得还是缺一点灵气。
“人类的美是各种各样的。算法体现不出来天之尤物。
就比如说我曾经试图利用AI生成最美的下颌曲线。当时我专门写了一个曲线公式，然后各种模拟，生成曲线与真人对比。”
唯真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气中划着人类下颌的曲线。
萧橪一直凝视着她的眼睛，这时却突然凑过脸来，让她的手指堪堪的从自己的脸庞轻轻抹过。年轻男孩紧实的皮肤触感，令唯真的手指如触电一般停滞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清澈，下颌坚毅如刀削，比她那个计算了千百次的公式还要完美。
唯真怔住了，手愣在半空。
女人这样子的失神，萧橪见得多了，他把她的手捉在手里，轻轻地放下来，压低了声音倾身向前，“那到底是人完美，还是公式完美？”
萧橪雕刻一般的面庞忽地在眼前放大，唯真只觉得透不过气来。他的眸子深黑，仿佛是月光下的深海，看似平静的海面潜藏着数不清的漩涡，唯真只觉得自己被人拽着止不住地往幽暗的深海沉下去，沉下去。下一刻自己就要溺毙在这样漩涡中。唯真猛喘了几口气，拼命地抬起头，头顶是依稀的星光和月色，有遥远的声音随着冷气送过来，却不似海妖的高亢清越，而是萧橪沙哑性感的男低音。
“唯真？”
他牵着她的手，低低地发问。
老板对萧橪这套色诱的伎俩暗暗发笑。平常他对女伴高冷居多，今天这么主动用心思，算得上勾引的行为还是头一遭。
唯真猛地变了脸色，快速把手抽回来。
一刻钟以后，唯真开着车回家，萧橪默默的坐在旁边，像个纯情的小男生，忐忑不安。唯真面无表情，内心却一片凌乱。第一次，她意识到自己招了个妖孽同居。
萧橪是姚迪的同学，姚迪是姚远的弟弟，姚远是前夫。
从酒馆出来，唯真就一直默念着这一句，像是唐僧念着紧箍咒。刚才，她见识到了这个男孩的侵略性。她不得不承认，做为职业演员，这些年轻的男孩撩起姑娘来是专业的。
这几天她早已经觉得这个小伙子有些过于好看了，但自己心目中他只是姚迪的同学，就算是今早在电影院他打抱不平搂住了自己，唯真也没有意识到萧橪对自己有任何影响。
可刚才在酒馆的一幕，他完美的下颌曲线，干燥的指尖，以及握住自己的手传来的温度，让她忽然有些震动，她开始后悔自己同意让这个尤物留宿在家了。
不是他不好，是他太好，好得不适合出现在现在落魄的自己面前。虽然自己一直是把他当弟弟，但他毕竟是千挑万选才能进的央戏毕业生，是能迷倒万千少女的大众情人，他的撩拨可能只是一种本能，甚至是任何一个普通帅哥都无师自通的，面对异性的技能，却足以让唯真嗅到危险的气息。
自己和萧橪在一起，帮他分析问题，处理麻烦，可以说是轻松愉快。但他若是有心撩拨，自己未必能招架。他再小，也是一位成年男性。现在，唯真不可以让这位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再多进一步了。毕竟，维持现状的生活已经让她很吃力了，再也不能多承受一丝狼狈。她要主动和萧橪拉开距离。
还好，看到唯真的态度忽然冷淡下来，萧橪非常识趣的一路沉默，回去之后也乖乖呆在房间里，直到她第二天上班也没有出现。甚至这之后的连续几天，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都没有机会碰面。
唯真有些欣慰，看来这个叫萧橪的男孩有不输于人的敏感和知趣。算是个不错的借住客。
尽管没有见面，唯真还是可以从鞋柜的鞋和冰箱里啤酒的数量判断出萧橪在没在家。每天，萧橪会在微信中客气的和她报备行程，比如谈业务，朋友聚会。唯真也客客气气的回应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