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八卦是天性
在萧橪连续和朋友喝了两天酒，夜不归宿之后，周五元宵节，唯真破天荒地不加班了。这天，她早早的回到家，打开客厅的投影，开始欣赏这几天她收集的萧橪的各类视频，色气的、深情的、沙雕的。
那天酒馆之后，唯真下定决心要和萧橪保持着距离，私底下却还是克制不了好奇心。萧橪是个人前人后完全两张面孔的大男孩，一面是叛逆个性，一面是心思缜密，但无论如何，他是个漂亮的成年男性。如果是以前，她不会多看一眼姚远以外的异性。但现在她离婚了，她没必要强迫自己过着清教徒一样的生活。
唯真搜集了他的作品和新闻。她对自己说，只是网络上看看，现实中保持距离，也还算是安全。
抛开对帅气男孩孔雀开屏一样撩骚的偏见之后，唯真对萧橪的业务能力还是挺认可的，甚至可以说，柳涣涣和他传绯闻，除了娱乐圈地位高低有别，业务能力上并没有什么不匹配。萧橪的外形条件和演技水平，他成为明日之星不过是时间和机遇的问题。
这样一来，春节后出现的这段匪夷所思的绯闻视频到底是针对柳天后，还是兼顾打击了萧橪，唯真倒有些犹豫了。
唯真还发现萧橪虽然不是大红大紫，但网络上也有一堆嗷嗷叫着“可可可”的迷妹。只是不知道这些迷妹们该羡慕自己能近距离接近偶像，还是自己羡慕她们能毫无保留地抒发所有情绪。
那天萧橪回家的时候，其实并不晚，10点，不过是唯真通常的下班时间。但是那一天，他却见到了睡倒在沙发上的唯真，和客厅里占据了一面墙的投影以及投影里正在搏命厮杀的自己。萧橪愣了几秒，然后轻轻关了投影。
唯真睡着的样子和她醒着的时候判若两人。萧橪平常每次看到她，唯真都摆出一副成熟大姐姐的样子。但是眼前她的睡颜，却是稚气而无助的，也许是还没有走出离婚的阴影，她的眉目间中始终蕴着淡淡的阴郁。
萧橪蹲在她身边，看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的抱着抱枕熟睡，嘴角莫名的上扬。正看着，唯真翻了个身，也许是没意识到睡在沙发上，动作有些大，差点就要翻下来。
萧橪忙一把抱住了她，让她稳稳地落在了自己的怀里。可能是最近加班太多太累了缘故。这么大的动静，唯真居然也没有醒。
萧橪屏住呼吸，轻轻地站起来，把她抱进了房间。一路上，她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呼吸均匀。
他离开的时候，帮她掖好了被子。
第二天，唯真被母上大人的电话吵醒。她看着合衣躺在床上的自己，有些迟疑。但电话铃响得急，也就没空多想。
“真真，昨天是元宵，怎么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啊！我昨晚加班了。忙糊涂了，妈妈元宵快乐！”
“外企没这样的吧，老加班。”唯真妈妈显然不再相信女儿的托词。“姚远呢？元宵也不和我们家长打个招呼了。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
唯真一阵头大。
“姚远…”
厨房里传来咣当一声，唯真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朱妈妈已经警觉的问了，“他在家？”
“没，没在家。” 唯真结结巴巴。
“那刚才什么声音？”
“我们在外面呢。刚才是旁边的人打翻了东西。”
“外面？哪个外面？你不是说昨晚加班了吗？现在你没在家？”
唯真一阵龇牙。老妈是大学自动化系的老师，逻辑性也是杠杠的。要骗她必须要精心准备，这仓促之间的谎话，显然不敷用。
“我昨晚加完班，就直接到古北水镇了，现在在酒店吃早餐。刚才是旁边桌子的人打翻了东西。”古北水镇是北京郊区的一个景点，春节期间电梯里老打广告。唯真就顺口一说。
“那你让姚远接电话。我知道他是大学者，忙，但怎么说他大学者也是做小辈的，不能说逢年过节这么没礼数吧。我有事要问他。”
“妈，你别问了。”
“我不问，那待会儿你爸就要问了。”
唯真头更大，朱爸爸也是大学教授，还是数学系的，更难缠。
唯真只好撒娇，“妈，我们吃饭呢，他去取餐了，吃完一会儿给你打。”
“好。我等着。”
唯真放下电话，一阵懊恼，抬头看见萧橪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个碎了的大瓷汤勺。
“姐，对不起，我赔。”
唯真苦笑一声，“不用你赔。”
“要我帮忙吗？演个角色，前夫什么的。”萧橪没有走开的意思，也不避讳自己刚才已经听到了她们母女的对话。
唯真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小伙子，倒是没生气。“你想怎么演？”
“演戏我专业啊，你一会儿可以和伯母视频，然后把我用AI换个头？或者不换头，我演你新欢也可以。”
唯真倒是乐了。“你也太小看我了。不需要。”
她把手机连到电脑上，开始在键盘上操作起来。
“一会儿和我妈来个全息视频会议。让你见识一下AI新科技。”
萧橪走进房间，看着唯真手指翻飞，“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清楚？”
唯真眼眸黯淡了一下，旋即又笑了，“太麻烦了。我还没准备好。”
唯真父亲和姚远都是数学系出身，专业上父亲对姚远非常欣赏，因此对这个女婿一直宝爱有加。现在听到他俩离婚，肯定要刨根问底。和姚远的婚姻破裂是唯真现在还没准备好面对的话题。
一刻钟之后，唯真和母亲开启了视频通话，画面显示她还在酒店的早餐厅里。身后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唯真对着餐盘嗔怪，“哎呀，姚远又去拿东西了。还没吃完，好烦。我怕您等着急了，先视频一下。”
唯真把镜头稍微调整了一下，画面里远远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在餐台边取餐，看唯真的镜头过去了，男子远远的冲着她挥手。“妈，我这就让他过来。”
“哎呀，就让年轻人好好吃个早餐，没打电话也要兴师问罪的。我就不兴这些繁文缛节。”唯真父亲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你们慢慢吃。让孩子慢慢吃。”
“这是起码的礼数！”母亲显然不以为然。结婚以来，姚远这个女婿就一直高冷，她很不满意。
“挂了，挂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让孩子们度假。”
“你爸真好说话。”萧橪在一旁抱着双臂。
唯真心想，分人，父亲只是偏爱姚远罢了。事实上，姚远一直是一副学究的臭脾气。只是因为他学术上实在出色，两边家人都让他几分。
“要是你爸真让他过来呢？”
“全息视频，真人和视频是可以完美融入的。我会主导谈话，而且虚拟人物的台词都是可以定制的。你看看这画面，够真实吧。”
唯真把自己在餐厅的画面展示给萧橪。萧橪挑着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行，你够厉害。”
“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夸奖。”
“演技不错，这个是夸奖了。”萧橪看着唯真无可奈何地笑了。
“我还是觉得不像夸奖。”
“吃饭吧。专家。”
餐桌边，唯真自然地接过萧橪递过来的碗筷，忘了自己要在现实中和他拉开距离的决心。
萧橪忽然开口了，“我能不能用一下你那个全息视频系统？”
“干什么？”
“最近柳涣涣一直要求和我见面，我让小马骗她我冲浪去了。”
“然后你就宅在家里，网上冲浪。”唯真噗嗤地笑了。
萧橪也歪头一笑，“是啊，我又没说在哪儿冲浪。”
唯真心想，柳涣涣这样的太美女约见，你也拒绝。你可真是宅到家了。不过萧橪不愿意见她，估计还是有绯闻的阴影在。只是他俩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那天听小马的口风，好像也不太相信他们毫无瓜葛，小马可是他的经纪人，亲近得很。
唯真把视频会话背景设在了马尔代夫。视频中萧橪坐在沙滩椅上，远处是浅碧色的海水和雪白的浪花。
调试完毕，唯真准备走出房间。
萧橪看她明明特别八卦，却又故作正经的神情，了然一笑。
“别走。一会儿你不做技术支持？”
“有点信心好不好，这套系统是我研究生同学开发的。他可是靠这个在米国拿到了三千万美元的风投。”
萧橪伸手拉住她。他的手很大，完美的裹住了唯真纤细的手腕，干燥而温暖的触觉，让唯真心头一颤。那天晚上在酒馆里他撩拨自己的一幕蓦然闪回。
唯真望向萧橪，萧橪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人人都爱听明星八卦。专家也不例外吧。”
唯真提起的心又放下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没想到自己的八卦欲望表现得如此明显，唯真深感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