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难不死
沈玄翀被突如其来的变态招数弄得哭笑不得,迅速撤退数步,严阵以待。
百户长死死盯着沈玄翀胸前胎记,眼中流露出无比恶心的猥琐,还激动地说了一句匈奴语。
沈玄翀根本听不懂。
当所有匈奴士兵齐刷刷扑过来时,沈玄翀终于明白,对方此举是要核实他的身份,显然目的已经达成。
众所周知,匈奴人以彪悍著称。
这将是一场硬仗!
沈玄翀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在打鼓。
幸好他练就一身蛮力,采取某位功夫明星街头杂耍各种招数,巧用地形优势,奔跑弹跳,以“共敌不如分敌”战术,轻松化解匈奴士兵简单粗暴的攻击,勉强才能占上风。
百户长似乎找到了好方法,又叽叽歪歪说起了匈奴语。
原来,对方换成了老鼠戏猫战术,企图用车轮战,活活拖垮沈玄翀。
沈玄翀中计,很快体力不支,竟被多名士兵联手按在地上,使劲摩擦起来。
他都差点忘了,自己在后世可是一名出色特种兵,全军名列前茅,引以为傲的本领有格斗、狙击、攀登、侦察、潜水、救护……总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海陆空作战样样拿手。
心随意动,意随心生。刹那间,强大的特种兵灵魂在他体内瞬间激活。
不可思议,他身体如被电击,开始发热变烫,比打鸡血还亢奋,突然充满无穷力量。
他摆脱束缚,一跃而起,双眸如电,杀气十足。
百户长偏不信邪,凶神恶煞地率领众人一拥而上。
判若两人的沈玄翀,赤手空拳,左右开弓,以一当十,数招贯耳冲击、抓腕砸肘、横踢鞭打等擒拿格斗,如手扔沙袋、脚踢皮球般,打得众人哭爹喊娘,满地找牙。
众人如惧鬼神。
他见再无敌手,才松了口气。
突然,百户长悄悄拉满弩箭,朝沈玄翀背心射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危急时刻,一个骨瘦如柴的渔翁佝偻着身体,匆匆赶来,连忙高呼“小心后方冷箭伤人”。
沈玄翀听了,心头一紧,迅速转身闪避,一支黝黑的毒箭瞬间擦身飞过,暗叫好险。
接着,他飞起一脚,把百户长踢翻在地,和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士兵形成了统一画风。
气急败坏的渔翁,似有不共戴天之仇,对沿途士兵拳打脚踢着,向沈玄翀走来。
原来,渔翁正在扫墓时,突然发现沈玄翀主仆由远而近走来,便藏在离墓茔不远的参天大树上,接着鬼鬼祟祟的匈奴士兵开始四周设伏,他始终不敢吱声,直到沈乐离开、沈玄翀和士兵们的结束战斗,才敢现身,却早已热泪盈眶,忙行参拜礼,哽咽道:“微臣救驾来迟,望、望圣上恕罪。”
沈玄翀也许出于骨子里的本能反应,忙说“卿家平身”,上前搀扶。
渔翁大喜,忘乎所以地拉着沈玄翀的手,急忙往回走,又突然想起匈奴士兵,不能就这样算了。
于是,渔翁请示过后,找来绳索把士兵全都绑了,硬逼着跪在墓茔前,向英灵忏悔。
宅心仁厚的沈玄翀本想着善待俘虏,但见渔翁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也就由他处置了。
老实说,要在平时,就渔翁这体格,任何一个士兵单手都能捏死他。
渔翁仗着沈玄翀威风,连打带骂羞辱了百户长好一阵子,方才解气。
沈玄翀心事重重走在前面,而渔翁就像打了胜仗,紧随其后,昂首挺胸离开墓茔。
途中,渔翁向沈玄翀一一讲述了诸多情况。
他叫晁超,原本是南宋统治时期广南东路治下一个县令,江山易主后,被迫辞官,以渔夫身份、秘密做了崖山墓茔义务守陵人。
说到崖山海战的浮尸遍布,晁超仍心有余悸。
当时,他和一名因故前往琼州而侥幸避开战祸的小宦官得知恶耗,回到崖山海港清理诸多遗体时,在十里外的沙滩上仅找到一套龙袍。于是,他和其他旧臣便在崖山修筑衣冠冢,缅怀以身殉国的帝昺和其他英烈们。
因此,对帝昺一往情深的尔姬,多次欲寻短见。
大家为了劝慰她,便以没有见到真身为由,纷纷推测帝昺还活着。
当然,这种推测感情成分很大。
小宦官更是嘴欠,导致消息不径而走,匈奴贼子竟信以为真,经常到岛屿“守株待兔”,企图斩草除根。
出乎意料,拥有帝昺真身的沈玄翀,还是第一次鼓足勇气重新踏入这片伤心之地,贼子们竟苦等花开花谢整整十二年。
所以,岛屿行宫经常遭遇贼子烧杀抢掠,损坏严重。
偶有旧朝臣民前来吊唁,贼子但凡撞上了,就会将他们五花大绑,扔海里喂鲨鱼,真是惨绝人寰。
贼子也许怕遭英魂索命,倒是对墓茔心存敬畏,秋毫不犯。
两人聊着,来到岸边,正准备登船离岛,沈玄翀突然发现沈乐行囊的里的东西正散落在一块巨石上。
他顿时有种不详预感,难道沈乐已遭毒手?
原来,在沈乐离开沈玄翀、独自下海寻找黄金国玺时,奉命跟踪而来的两名士兵眼尖,发现巨石上的行囊后,前去争抢值钱的东西,随即扭打起来。
沈乐在海中起起落落,猛然间发现了两名可疑士兵,于是上岸阻止,立即遭遇士兵联手进攻。
沈乐长期处于沈玄翀庇护之下,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被两名士兵无情蹂躏、拖进海里喂鲨鱼。
沈乐幸好水下功夫深得沈玄翀真传。
自作聪明的两名士兵,在海里立刻遭到沈乐疯狂反击,最终,三人扭成一团,沉入海里。
两名士兵本就不识水性,又无保护措施,很快溺水而亡。
沈乐正暗自庆幸,却发现呼吸器连接海面的通气软管,不知何时已被扯断,头脑充血,出现强烈窒息感。
突然,潜水服遭士兵反抗时用刀划破的口子,由于材质不佳,整个潜水服此时迅速粉碎,他的身体瞬间失去潜水服原有保护,无法快速适应和承受海水巨大水压,脏腑有破肚而出之感。
命悬一线,他在重度昏迷前,完全依靠潜意识驱动着已经不听使唤的四肢,带动身体往海面浮动。
沈乐似乎觉察到自己已经没了心跳,不知是死了,还是灵魂出窍,居然见到一个女孩,正略显羞涩地朝自己微笑。
她叫小桃红,是夫人慕容晨晓的陪嫁丫鬟,破瓜之年,情窦初开,不出意外,迟早会变成主人沈玄翀的小妾。
不知怎地,沈乐竟喜欢上了人家,真是道德沦丧,天理不容。
也许是鬼迷心窍吧,他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害怕,心潮开始起伏不定。
不对,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恢复了心跳?
他憋在心里的话,夺口而出:“天,菩萨,我不能死,我要搞个婆娘,我要陪主人闯天下……”
晁超看着活过来的沈乐、闭眼说胡话,忍不住捂嘴偷笑两声,忙不迭向沈玄翀拱手行礼,“圣上英明!”
沈乐以为是幻觉,睁眼环顾,发现自己正平躺在沙滩上,左右分别是充满关切的沈玄翀、脸露讥笑的晁超,再无旁人。
想入非非的沈乐,突然清醒了,却不敢正视沈玄翀,弹射起身,再三确认,没见小桃红身影,内心有些失望,竟发疯似的临门一脚,把晁超踹翻在地。
沈乐见对方很是狼狈,一边告饶,一边伸手去扶。
晁超饸沈玄翀面子,不予计较,恭维道:“圣上,这位将军神武!”
沈玄翀目光犀利看向沈乐,责问道:“沈乐,你神武吗?”
沈乐就像犯错的孩子,面对严厉的家长,立正站好,等着认罚。
沈玄翀出其不意搂过沈乐拥抱起来,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好兄弟,下不为例。”
两人名为主仆,实则情同手足。
沈乐因寻找黄金国玺,差点断送了性命。幸好沈玄翀及时把他打捞上岸,使尽浑身解数,才抢救回这条命。
沈玄翀则想起孟子的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别说是找国玺,就算是打天下,人命高于一切才是最高准则!
此时,晁超不失时机地说:“禀告圣上,微臣知道黄金国玺的下落。”
沈玄翀和沈乐听了,相视傻笑,如释重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