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仓库弃尸
那是一间废弃好久的仓库，杂乱、漆黑。
偶尔几只老鼠“吱吱”叫着路过。好似在提醒同伴“外敌的入侵”。
循着光亮，姜凌慢慢走近。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她站着，正低头摆弄着面前台子上的什么东西。
姜凌蹑手蹑脚地靠近，直到她看到台子上的一双脚——竟然是人！
所以，他在干什么？！
姜凌双手用力的捂住嘴，阻止自己发出声响。
她慢慢地向后退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这时，那个男人侧过身，手上拿着颗血淋淋的心脏。
男人反复看了几遍，像是在欣赏一般。
姜凌打了个冷颤，只觉头皮发麻，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
直到她看到台子上那个被杀害的人...怎么会是他？！
202X年，5月21日，星期日
一辆出租车缓缓地停在城西工业区门口。
“这太偏僻了，你一个小姑娘进去太危险了。”司机师傅对姜凌说。
“我进去看看就走。没事的，我会功夫，能保护好自己。”姜凌下车后，对司机挥挥手跑进去了。
刚进园区时，还能看到零星几辆车进进出出。等再往里走，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从脚边滚过的塑料袋。
幸亏是白天，若是晚上...姜凌加快步伐。这是最后的地方了，若是这里的废弃仓库还是没有发现，她也就可以安心了。
工业区虽然处于半荒废的状态，但是大部分厂房里，还是会存有些货物。只有西北角的厂房区是完全荒废的。
当姜凌来到这片厂房区时，眼前的情景使她怔愣了半晌，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跟随着直觉，姜凌走向三号仓库。慢慢靠近，依稀闻到前方飘来阵阵腐臭。
仓库门紧闭，没有上锁。尝试拉一下门把手，没有拉开，门很重。
姜凌对着掌心吹口气，搓了搓手，双手握住门把手用力——
腐臭夹杂着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姜凌屏住呼吸，后退几步，翻出口罩戴上。
调出手电，将手捂在口罩上，姜凌向里走去。
杂乱、漆黑的仓库是那样熟悉，就连“吱吱”叫着四下逃窜的老鼠，姜凌都已经习以为常。
心沉到了谷底，那不是噩梦，是真的有人遇害了...
仓库中间的台子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已经辨认不出他的模样。根据体型，可以判断是名男性。
已经腐烂的尸体上，爬满了蠕动的蛆虫...被剖开的肚子空荡荡，几只老鼠还在里面贪婪地啃食着...
姜凌别开头，只觉胃里翻江倒海，转身跑出仓库呕吐不止，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姜凌会到这里来，是因为一个梦。梦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将躺在台子上的男人身体剖开，取走内脏……
原本以为只是个噩梦，但是连续一周做同一个噩梦，很难不去在意。而且她发现那个被取走内脏的人，她是认识的。
“砰砰~砰砰——”姜凌从未如此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刚刚那具尸体，面目已无法辨认，与梦境有所不同，所以应该不是他...一定不是他。姜凌始终不愿相信，死者是自己认识的人。
报警后，姜凌不敢离得太远，所以她选择了一处视线比较好的地方等待。既可以观察仓库情况，有危险时也方便逃跑。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当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
几名警员拉好警戒线，也幸亏这里偏僻，没有什么围观群众，警员一眼就确定了报案人员。
仓库里，现场勘查人员正在采集证据、拍照。
“这里灰尘很大，除了报案人和老鼠的脚印，没有其他。”
“地上发现一件染血的衬衣，应该是死者的。”勘察人员将衬衣装进证物袋里。
“尸体破坏很严重，面目无法辨认，预计死亡时间大概一周左右。具体的还需带回去仔细检验。”
法医关雅馨检查着尸体，微微皱眉：“手法很专业，凶手应该具备解剖经验。”
“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现场处理的也非常干净。”痕检人员走过来说。
具有解剖经验？现场处理的又很干净，不留线索。秦铮瞳孔一缩，不禁想到三年前的那个案件。
“有可能是外科医生吗？”秦铮问得有些急切。
“只能说医生或是医学者的可能性更大。”关雅馨说。
肩膀被轻轻拍了拍，回过神来，掌心阵阵刺痛。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两道淡淡的血痕。
“不管罪犯藏得多深，都揪出来，绳之以法。”队长赵阳拍拍秦铮的肩膀。
“这地方可真够偏僻的，工业区工人说，这片废弃厂房半年前就没人来了。再有两个月，这儿就要拆迁了。”在工业区找人询问情况的李牧走了过来。
“这么偏僻的地方，那个丫头怎么找来的？”赵阳问。
“她支支吾吾的，问不出什么来。”李牧说。
“带回局里好好问问。”赵阳说。
S市警局审讯室。
姜凌坐立不安地四处张望，不停地搓手。
秦铮扫了眼刚刚送过来的资料。
姜凌：女 23岁，S市医科大学大四学生，无犯罪记录。
医学生...秦铮手指轻点桌面，若有所思。
“你去城西工业区做什么？”李牧问。
“我...我去选...试胆大会的地方...”声音越来越小。
秦铮蹙眉，盯着这个头上缠着纱布、眼神飘忽、不停搓手的女生。
明显的逃避状态，她在撒谎。
“城西工业区离医科大学，差不多有五十公里了，去那可没有公交车。”
姜凌揉了揉鼻子，双手不停得摆弄着衣角，讪笑：“可能...可能是我脑子短路吧。”
李牧气得一拍桌子：“劝你老实回答，对警方撒谎、妨碍司法的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姜凌被吓得一激灵：“我...我只是发现了尸体，人又不是我杀的。我也不想发现尸体啊！你以为发现尸体很好玩吗？”
姜凌有些抓狂：怎么说实话啊？难道说我一周都在做同一个的梦，梦到这里有尸体。结果一来“诶？！”真有！
还是说：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原本只是能听到惨叫声，因为一场车祸，自己可以梦到案发现场？！
“啧…”姜凌摸着头上的纱布皱眉，头疼！
“城西工业区已经处于半荒废状态，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前往不太安全，以后最好不要去了。”秦铮看出她的抵触，起身走过去递给她一瓶水。
“谢谢。”姜凌接过水，喝了一口，安抚下情绪。
“你头上的伤...”秦铮指了指她头上的纱布。
“被车刮蹭了一下，撞到头了。”
“哪天撞得？”
“周一，在医院住了几天，周五出院的。”
尸体死亡时间大概是一周左右，她还是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上周末你在做什么？”秦铮接着问。
姜凌想了想：“周末在学校帮导师整理资料，周日下午去了酒吧街，给一个朋友送学习资料...”姜凌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看，我姐昨天带我去买的这身衣服，帅吧。”那个十分嘚瑟地，炫耀着自己新衣服的人。
那身衣服、那双鞋...与那具尸体穿得是一样...的吗...?地上是不是还有一件衣服？
皱眉努力回想“啧—”想不起来了。
双手拍头，姜凌强迫自己努力回想梦境的场景。
洁白的纱布上，晕开淡淡红色。秦铮把住姜凌双手，阻止她伤害自己。
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会是他吗？不会是他的，上周日见到他时还活蹦乱跳的。一定不会是他的。
这样想着，姜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