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乱说话要挨雷劈
“钱柏松！小钱钱！”
“能不能别叫小钱钱？我喊你那叔行不？”
那小艾没有心情开玩笑，而是说道：“你的麦子，送到第几天了？”
“第十八天！”
“第十九天的什么时候送？”
“我……我已经在筹措了！马上就好！”
那小艾摆了摆手，“交给你一个任务，做好了，第十九天给你免了。”
“行！行！好！那叔，您尽管吩咐！”
那小艾点了点头，“下咒的事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你去调查一下这几个受害者的生平履历，详细资料。”
钱柏松立刻会意，“暗地里调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吗？”
钱柏松这人脑子不笨，就是聪明没用在正途上。
让他读书写字用功可能不行，但是让他打听消息、搜集情报、寻人找物，绝对行家。
但是那小艾摇了摇头。
“光明正大的去！明天，你带着点礼品去拜访这五家，就当是慰问。咱们的肥皂有质量问题，令消费者蒙受损失，怎么也得去探望一下。”
钱柏松纳闷了，“不是跟咱们没关系吗？”
那小艾没有解释，“你就当它和我们有关系就行了！怎么，不愿意去？”
“我去！”
“什么？”
“侄儿去！”
那小艾随手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
“这个是你的活动经费，你自己的衣食住行别太寒酸，尤其是吃喝上，别委屈自己。听书的时候记得打赏人家一点，都是讨生活的，谁也不容易。另外，你找你爹要几个玻璃茶杯，就当是慰问品。”
那小艾说完摆了摆手，示意钱柏松可以走了。
但对方一动不动。
那小艾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
是十两没错。
“怎么？嫌少？”
钱柏松连忙擦了擦眼角，“不！我是太感动了！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爹都没有！呜呜呜……那老抠门，整天就会叫我喝粥……”
那小艾叹了口气，“外面有人！”
钱柏松哼了一声，“有人怎么了，就是当着老家伙的面，我也敢说……爹，孩儿没说你，孩儿说的是别人。”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满脸怒气的钱员外，钱柏松瞬间点头哈腰，如果他有尾巴，一定能当扫帚用。
钱员外随手就是一巴掌，“小畜生，翅膀硬了是不是？还说的别人？除了老子，你在外面还有爹？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那小艾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今儿个一天，钱柏松已经挨了三顿打，而且每一顿都是因为嘴。
“老钱啊，消消气，年轻人嘛，就是欠收拾，多打几顿就好了。对了，你有什么事吗？”
钱员外这才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
“刚才有个生意上的朋友找到我，想跟我合作开个屠宰场。”
那小艾问道：“王发财吗？”
“咦，主人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王发财有个朋友，自称是你的半个亲家。”
“半个亲家？怎么听着怪怪的？”
那小艾笑着说：“张记布行的东家说的，半个亲家就是他那边同意了，你这边还没同意。”
那小艾也就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钱员外喃喃道：“他家有待字闺中的女眷？明天找个媒人去打听打听。”
那小艾暗笑：小钱钱，我不是故意坑你的哈。
王发财和丁员外一样是个牲口贩子。
而牲口生意中，最高端、利润最大的就是马匹。
王发财一直紧盯着丁员外，每天计算着自己的身家距离丁员外还有几个万。
丁家已经不贩马好多年，王发财追上丁员外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丁家村马场建成之后，王发财瞬间放弃。
有时候，努力重要，但方向更重要。
嗡嗡飞的苍蝇，远远不如趴在牛尾巴上的苍蝇飞得快，哪怕后者并没有飞。
所以，王发财一直在寻找自己生命里的牛人。
“王发财要投靠我？”
钱员外连忙解释道：“王兄弟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又操持贱业，满身腥臭，所不敢冲撞了主人您。他想走我的路子，跟我合作。我不敢自作主张，所以请示主人。”
那小艾点了点头，“王发财做的都是什么买卖？”
“哦，他啊，手底下有一堆伙计，整天四处溜达，收猪收羊，收鸡收鸭。”
“我问的是，他干的买卖合法不。”
“偶尔也干点非法的勾当。”
那小艾立刻否决了这个人，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苟活于世全靠谨小慎微，万万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可是这时候，钱员外又说道：“就是收一些牛，谎报病死、摔死。”
“这也叫违法？”
“怎么不违法？官府有规定，禁止宰杀耕牛，抓住了要罚钱坐牢的。”
那小艾咳了咳，“那个什么，问问他手上还有牛肉没，每天给那家村送点。”
整天吃猪肉，都吃腻了。
而且，猪肉油水太大，自己又不像那大力他们一样天天干活，短短俩月，已经胖了半圈，原本尖尖的下巴都吃得圆润起来了。
“主人这是同意我跟他合作了？”
那小艾琢磨了一下，说道：“没问题，你们那个屠宰场开起来吧。”
钱员外瞬间乐了，“好好好，这屠宰场一开，以后猪油、羊油就好弄了。”
只是，钱员外眉间依旧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主人，工地上每天消耗三头猪，那家村消耗一头猪，可是这还是太少了。咱们宰出来的猪肉再多就卖不掉，只能降价了。”
眼下肥皂生意全靠动物油脂，猪肉反而成了副产品。
肥皂需求旺盛，但猪肉的消费市场有限。
那小艾这边每天四头猪，已经算是大户了，善缘县城内的酒楼，以及各个肉铺再分销一些，每天能消化掉将近十五头猪。
这就意味着，肥皂生意的上限就是十五头猪。
如果想提升产量，宰二十头，那就有五头猪吃不完。
猪肉这东西又不能放，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
那小艾说道：“制作腌肉、熏肉吧。对了，还有火腿。”
火腿是个好东西，上辈子有个名叫伊比利亚生火腿的西班牙美食，选用的猪都是吃橡子长大，而且每个火腿都要精炼12个月，最佳者精炼24个月。
那小艾也吃过一次，可能是个人口味原因，那小艾觉得并不怎么好吃。
一口好几百，一根十几万，吃过一次不会再吃第二次。
后来那小艾才明白，火腿这东西发明的初衷就是为了储藏和运输，味道什么，都是噱头。
不好吃才叫正宗古法传承，好吃才是不地道。
钱员外“哦”了一声，“我这就去琢磨。”
“别琢磨了，直接开一个肉类加工厂，再高薪聘请几个有手艺的人。你是要赚大钱的，不要再抠抠搜搜的。该花钱就要花钱。我们不缺钱，缺的是时间。明白吗？”
钱员外猛地一激灵。
他想起自己大半辈子抠抠搜搜，才攒下八万两银子，而主人参加一个宴席，进账五十万两。
自己要是再不转变，就跟不上主人的脚步，被淘汰了。
“是！我这就去做！”
那小艾想了想，说道：“老钱啊，王发财是不是在外面？把他带进来吧。”
很快，一个脸圆脖子粗的黑脸汉子来到门口。
他也不进来，就站在门口处，朝着那小艾拱了拱手，然后噗通一声跪下去。
“那仙师在上，小人王发财，给您磕头了……”
那小艾眼角跳了跳，“你这……不疼吗？”
王发财呲牙咧嘴的揉着膝盖，“疼！”
膝盖跪在门槛上了，还正好压着棱子，能不疼吗。
那小艾招了招手，“来来来，过来说话。”
王发财连忙说道：“小人身上臭，不敢冒犯那仙师。”
说完，王发财解释道：“小人用那仙师发明的丹药洗过了，天天都洗，可这味儿已经沁到骨子里了，没办法。”
那小艾把身后的窗户打开，“现在可以了，你过来吧。”
然后，那小艾就后悔了。
王发财往前走一步，那小艾就往后退一步，王发财走到屋子中间，那小艾恨不得跨到窗户外面。
臭！
太臭了！
臭得辣眼睛！
那小艾呼吸的频率都降低一倍，如果不是怕把自己憋死，那小艾干脆都不想呼吸了。
不过没办法！
为了善缘县的老百姓都能吃上肉，那小艾只能忍着。
“王发财，你愿意跟我？”
王发财一听，立刻噗通跪倒在地，“小人王发财，愿意投到仙师门下，为仙师驱策奔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说这话的时候，王发财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其他时候说天打雷劈，就是个牙疼咒，说说也就完了。
但是在那仙师这里，真的要挨雷劈的。
就算老天爷不收，那仙师也有办法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