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札甲与全民炼钢
那玉衡落落大方的接过发簪，躬身道了一声谢。
就在云无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的时候，那玉衡捧着发簪来到那小艾身前。
“公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小玉从来没见过呢，也不知道怎么用。公子能不能帮小玉带上？”
那小艾笑了，笑得很开心。
“发簪啊，是这么带的。”
说着，那小艾抖开那玉衡头上的线绳，将头发挽起，簪住。
云无疆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也会做这些。而且还很熟练。”
那小艾心中暗道：天天做，怎么能不熟练。
这时候那小艾又介绍起学堂中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都很优秀，却没有哪个能让云无疆惊艳。
那小艾心中腹诽：肯定是没什么东西赏了，不敢再夸。
云无疆问自己身旁的侍卫：“你三岁时候在干什么，九岁又在干什么？”
侍卫躬身答道：“属下不记得三岁时，属下只知道，九岁时在跟着师父天桥下卖艺。”
云无疆又转身问另一个侍卫同样的问题。
“属下九岁的时候还在乞讨。后来为了吃饱饭，才进了军营。”
云无疆叹息一声，随即赞叹道：“这群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识文断字，训练弓马，只要老师的水平不算太差，未来的成就绝对高过你们。而且他们同宗同族，比寻常军队更有凝聚力。那家村有他们在，将来必定门楣光大，长盛不衰。”
江牧云一直站在训练场旁边。
听到郡主的话，立刻转过头来，双手交叠，行了一个儒礼。
这一个简简单单的礼节，却令云无疆脸色一正，浑身一僵，如临大敌的看着江牧云。
“此人竟是大儒？世间有如此年轻的大儒？”
那小艾不知道什么大儒小儒，他只知道刚才江牧云行礼时浑身气息勃发，如山岳般巍峨。
躬身行礼，无异于泰山点头。
也就云无疆这样的天潢贵胄，能镇得住、享得起，换了一般人，还真受不起这一礼。
云无疆恭敬地回了一礼，然后小声问道：“这位大贤是？”
那小艾低声说道：“江小鱼的父亲，善缘县秀才，江牧云。今年，估计二十岁吧。”
“秀才？”
“听人说还是未及第的。”
这下，云无疆更加诧异了。
方才的气息绝对不会有错，错的只能是秀才这个身份。
“为何？”
“听说是不被学政所喜，开除了学籍。”
那小艾没有细说，反正以云无疆的能力，没有她不知道人，也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事。
那个学政，肯定要倒血霉了。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有时候，不相干的人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让很多人身败名裂，甚至身首异处。
所以那小艾一直在努力壮大自身力量，拓展自己的人脉、关系。
云无疆朝江牧云回礼之后便不再逗留，江牧云也没有走过来主动结交的意思。
双方十分默契，默契到那小艾都无法理解。
云无疆逛了一圈，除了祠堂和土地庙，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
末了，她向那小艾说道：“全民炼钢的事，你出个主意，看怎么运作吧。行的话，我就参一份。”
那小艾立刻说道：“首先是我们对铠甲的札片、圆环进行标准化，统一尺寸。做到闭门造车出门合辙。无论哪个村的，只要符合标准尺寸，一概收购。如果能改良配方或工艺，制作出更轻便、更坚硬的札片、铁环，可以予其创新奖励。”
“其次是保障物价，因为我们垄断市场，属于强势一方，收购过程中不可避免会压低价格，剥削农民，挫伤他们的积极性。所以我建议勒石为誓，以十年或二十年为周期，公示收购价格，不给收购商欺上瞒下的机会。”
“最后是稍微放开防具的限制，允许民间贩卖甲胄。当然，我说的不是金属甲胄，而是皮甲。制作一些皮靴、皮手套、皮护手、皮护膝之类的护具，保障日常生活和生产中的人身安全。”
那小艾想说的是头盔，也就是安全帽。
工地上的工人都没有带安全帽的习惯。
因为那小艾能提供的都是皮帽子，不透气，现在天气炎热，戴着帽子能把人热晕。
而且安全帽防御力很差，真要遇到点什么状况，戴跟不戴没区别。
所以那小艾想研发轻便、透气又坚硬的安全帽。
只是因为种种问题，一直没能成功。
云无疆看了一眼小孩子们身上带的皮护具，还有牛皮小帽，微微点头。
“骑马危险，确实需要多些防护。这些孩子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材，不能轻易折损了。你们可以自己做，自己用。贩卖的话……”
云无疆沉吟了一下，“贩卖就免了吧，风险太大，不值得。”
那小艾又说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与云无疆激烈交锋，讨论诸多细节，最终敲定煤铁合作的生意。
札甲甲片分为大札片和小札片：
大札片，长五寸、宽两寸、厚两毫，跟一个手机差不多大小，上面预留若干穿绳的孔，收购价十文钱。
小札片，长一寸，宽四毫，厚一毫，大概比一元硬币大一点，上面预留若干穿绳的孔，收购价五文钱。
士兵穿的都是大札片，一般为单层，牛皮绳串联札片，或者在皮子上缝制札片，整个铠甲也就几十个札片，防御力一般般，但胜在制作简单，成本低廉。
将领穿的都是小札片，有单层，也有双层，在牛皮或布料内外缝制两层札片，全身甲通常需要一千两百到一千八百枚札片，其中最重的可以达到四十至六十公斤。
这种铠甲制作精良，札片依循左片压右片、上片压下片的规则，串联方法也有阴线和阳线的区别，以及各种技巧，成品的外观极其美观。
历史上名噪一时的铁浮图、步人甲都是这种。
好看的同时防御力高到可怕，但工序繁琐，成本极其高昂，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列装。
那小艾和云无疆的主要目的都是小札片，但考虑到民间工艺有限，可以让百姓们从大札片开始练手，积累到足够的经验在尝试小札片。
此外还有更高级的鱼鳞甲、山文甲，可以等民间积累到足够的经验，再进行产业升级。
接下来就是怎么从云州运送煤铁往善缘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