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你敢不敢赌一把
金五爷听到那小艾的话，顿时满头大汗，双颊肌肉就像搓麻绳一样不断旋转着抽搐。
“仙师，这……这是要命的事啊！上面一定会杀了我的！我的妻儿老小，都会被牵连。他们可都在总号掌控中啊。”
那小艾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因为青州林家在我这受了气，所以你要对我发飙，最好是在我这打砸一番，大骂一通，跟我划清界限，好向你们总号和林家表态，是吧？”
金五爷大汗淋漓。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所以才会一过来就怒气冲冲，又是摔杯子又是踹凳子。
只是没想到那小艾的实力这般高深，几乎能瞬息间要了自己的性命。
两边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金五爷万念俱灰。
“大不了一死，金某决不能连累家属亲眷。”
那小艾手指点着桌子说道：“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可是眼前就有两全法，你为什么不听呢？”
“那仙师，这是要挪用大量资金的啊，死罪啊！”
“什么叫挪用资金？这个钱是被你吃喝享受了吗？没有啊！它还在善缘县，变成工具、厂房、土地，是不是？谁敢说你卷款私逃呢？你没跑啊，不是囫囵个的站在这么？”
“那仙师，我真要那么干，就不囫囵了！”
“金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欠人家一两银子，他会对你棱鼻子竖眼睛，挥着拳头让你还钱。是不是？”
“对，我们钱庄就养着一批打手，专门催债的。”
那小艾几根手指点着桌面，发出马蹄般的哒哒声，“可如果你欠了人家一百万两银子，他会对你低头哈腰、卑躬屈膝，整天嘘寒问暖，反倒不敢催你还钱。”
“这……欠下这么多债，每天的利息都还不清吧，睡觉都不敢闭眼。”
那小艾笑了，“不！相反！那时候，你会睡得无比踏实，过得无比舒适。但凡你有点头疼发热，他们比你亲儿子都跑得快，比你亲女儿伺候的还周到。哪怕阎王爷过来收你的命，他们也敢提着刀子挡在你前面。”
金五爷心动了。
他知道，那小艾说的完全可能。
只是燕云钱庄，或者所有钱庄都没出现过这种事情。
那小艾循循善诱，“你也看到了，咱们善缘县现在种地的人很少很少了，劳动力都在修路、建房，进作坊，进城打零工。有点闲钱的，随便做刷子、做鞋子、做垫子，甚至做刮靴底的木板子都能赚到钱，赚大钱。”
这一点金五爷承认。
没错！
喜马茶馆引领潮流，在店门口放了一张蹭脚垫，两边还有刮泥板。
脚底板泥灰多的，就去刮泥板上刮一刮。
泥灰少的就在垫子上蹭一蹭。
就这两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却能在善缘县卖上高价，每天都被哄抢一空，路过善缘县的客商也都会寻思着买几套带回去，一时间出现了很多皮革店、木匠店。
喜马茶馆火爆之后，豆腐干、炒豆子之类的东西需求量大增，很多人都琢磨开磨坊挣钱。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
虽然手艺各不相同，但他们统一的特点就是，没钱！
没钱就买不起原料，买不起工具，雇佣不起人手。
如果是那种夫妻小店、父子小店、叔侄小店到还没什么，用不了多少钱，可是那些大型的作坊，都需要大笔的资金，否则根本开不起来。
那小艾笑着说道：“你看啊！咱们善缘县处处缺钱，可是高利贷的利息太高了，高的吓人，寻常老百姓根本不敢碰。如果这时候有低息的借款，你说，他们会不会借？”
“会！如果只有几分利，我自己都想借啊，随便去做点什么生意都能赚钱。”
那小艾在桌子上重重一敲，“这就对了！你只管放贷，利息越低越好，期限越长越好。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笔烂账，新上任的人根本不敢接手这个烂摊子，而上面的人还指望你收回这一笔钱，根本不敢拿你怎么样。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在未来五年十年，你的生命是绝对安全的。就是你上吊，总号那边的人得抱着腿把你抱下来。”
金五爷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汗水汇成大颗，顺着面颊滚落下去。
可是金五爷仿若未觉。
他的心中在挣扎。
钱庄跟其他各行各业一样，年底都要盘账，清点所有账目和存银。
去年托那小艾的福，善缘县以及周边各村寨都挣了大钱，以往那些死账、烂账、坏账都还上了，盈余了不少银子。
按照规矩，这笔银子要在年后缴给总号。
这是一大笔钱。
如果不是妻儿老小都在总号手上，如果不是知道总号的潜势力，金五爷真的很想卷款私逃。
这笔钱，够自己几辈子富贵无忧的了。
可是现在在自己的地头上得罪了青州林家大公子，无论自己有错没错，总号都不会放过自己。
大公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这号人的存在，但总号一定会押着自己过去赔罪。
而自己的脑袋，很可能就会成为燕云钱庄送给林家的诚意。
“那仙师，我……我决定了！跟您一起，搏一搏！”
那小艾哈哈一笑，“你放心，我定会保你无虞！”
金五爷回去之后，连夜召集钱庄人手。
“咱们善缘县百业兴盛，民间多有村庄想要建房，多有商贾想要建厂，还有许多普通百姓想要购买物资，加工货物。而这一切都需要钱款。金某前思后想，决定为善缘县父老乡亲做些善事。”
钱庄的其他人员纷纷精神一震。
但也有几个人皱起了眉头。
金五爷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随即笑着说道：“我打算推出两项贷款，第一是房贷，第二是商贷！”
众人心中的疑惑更深。
钱庄从来只有高利贷，哪里听过什么房贷、商贷？
难道是新的高利贷？
听都没听说过啊。
莫非是上面新弄出来的玩意儿？
可是没收到风声啊。
不应该啊！
众人左顾右盼，希望从其他人脸上得到点提示，然而相顾茫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