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我的时间不多了

  那小艾并不知道自己这只小蝴蝶扇了扇翅膀，便使得天下风云变幻。  此时的他正在尽全力消除粮食紧缺带来的恐慌。  十万石粮食堆放在善缘县县城街道上，所有居民均可持户籍免费领取。  这一举措确实稳定了民心。  但还远远不够。  毕竟善缘县有七八万人，十万石粮食并不能支撑多久。  而钱员外等人手中的存粮又要用来支撑真香面的生产。  然而，生产真香面并不是光有粮食就行的。  “主人，没有油了！”钱员外跳着脚咒骂道：“这群该死的家伙，不但禁止往咱们善缘县运粮食，还禁止往咱们善缘县运油，就连豆子、芝麻也不允许运。”  “主人，盐也没了！市面上的盐也涨价了，黑乎乎的粗盐都卖到精盐的价钱了。”  “主人，蔬菜也涨价了。”  坏消息雪片般飞来。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现在除了柴火没涨价，其他几样几乎都涨了。  但凡是跟吃有关的，跟真香面有关的，全都价格暴涨，有些还直接断货。  那小艾却优哉游哉的品着茶，不慌不忙。  钱员外踮着脚看了一眼那小艾的茶缸子，“主人，您还有存货呢？您不知道啊，这个茶叶现在老贵了，老马那茶馆连茶沫子都供不起了，直接白开水。”  那小艾笑了笑，将茶缸子递过去，“看吧，我也喝的白开水。”  钱员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跌到椅子里。  “完了完了，主人啊，咱们这一年白忙活了，都是在帮人家挣钱啊。这物价一涨，咱们以前挣多少，现在就得吐出去多少啊。”  那小艾摇了摇头，“你再回头看看，我把所有土地控制在手中，然后统一规划种植区、蔬菜区、水果区，是不是很有道理？”  “是啊！不但因地制宜，而且所有东西都是咱们自己种，自给自足，不会被外人卡脖子！”  说到这，钱员外挠了挠头，“不对不对！果树不可能种下去就结果，怎么说也得三五年成长。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那小艾眯着眼笑了笑，“水果无所谓。”  “可是粮食和蔬菜也不够啊，咱们这的麦子，最快也得俩月后才能收割吧？这还得看蛮人的脸色，他们要是过来捣乱，咱们的麦子肯定要减产。”  “放心！蛮人今年来不了了。”  钱员外不知道那小艾为什么如此笃定，但他向来盲从盲信，果断打消这方面的疑虑。  “主人，这两个月怎么度过啊？”  那小艾淡淡说道：“吃肉啊！”  “肉从何来？”  “海里来！”那小艾一本正经说道：“光靠土地产出的那点粮食哪够人们吃的？再看看大海……这么宽广、辽阔，一网撒下去就是几十斤、几百斤的鱼啊。”  “可是主人，天气越来越炎热，鱼捞出来就死了，死了就臭了，根本运不出去啊。”  那小艾知道，在没有制冰技术的古代，食物保险是一个大难题。  即将到来的渤海渔汛正好在夏天。  如果渔船一天一回，鱼倒是新鲜了，但鱼获有限。  可如果渔船几天一回，鱼估计都臭了，那还能卖钱。  那小艾问道：“两个方法。”  “什么？”  “第一呢，就是用盐。”  “主人，这不可能……盐太贵了，而且现在更贵了。”  盐确实可以保存食物，腌制咸鱼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是个人都会。  但问题是盐太贵了，比肉更贵。  用盐腌咸鱼明显是舍本逐末。  周围也有腌咸鱼的，但都是用得劣质粗盐，不但杂质多，而且味道苦涩，腌出来的咸鱼难以下咽。  那小艾摇头说道：“盐很快就会便宜下来，你放心吧。这一点不用担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盐能便宜到50文钱一斤，而且是上等的雪花盐。”  “什么？上等雪花盐，50文钱一斤？一斤？主人您确定？现在雪花盐一两就卖一两银子了啊。”  那小艾没有过多解释。  他给云无疆的方子是现代制盐的方法，比云州使用的五步制盐法更先进，也更效率。  制作出来的盐又多又好，即便50文钱，依旧是大赚特赚。  “云州的盐运送过来不要路费么？所以得50文钱。等过段时间，在海边开一个制盐的作坊，盐价还会更便宜。”  钱员外一听要开个制盐作坊，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盐是暴利产业。  古往今来，盐贩子都是富可敌国。  这生意要是由自己来操持……  “老钱，盐铁专营，这生意咱们就别惦记了。”  “好吧……主人您说，第二个法子是什么？”  “除了用盐保存鱼肉，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在渤海沿岸，以及航路沿途的小岛上建设码头、补给点、罐头作坊等。”  “这……恐怕是一项大工程吧？”  那小艾点了点头，“但是这很有必要！津门县的渔船始终在近海游荡，不敢进入外海追踪鱼群。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往返途中，效率太低太低。”  “主人，这也是没办法啊。”  “我知道！”那小艾制止了钱员外的辩解，“因为鱼获要赶紧处理，免得放死了、臭了。而且船上的补给有限，必须定期补充，所以总是走不远。”  “是啊主人。最关键的，海上天气多变，得经常回来问一问天气如何，适不适合出海。否则一个不好就会葬身鱼腹。”  那小艾摇了摇头，“如果我们在航路沿途岛屿的补给点张贴天气预报呢？他们只要在岛屿停靠，就能获得最新的消息。”  钱员外沉吟半晌，还是摇头。  “主人，咱们没钱！”  “钱不是问题！”  “不，主人！咱们建房子、修路，这些都是大家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所以他们愿意出钱。可是航路沿途建设补给点，这种事情，大家看不到切实的好处，未必愿意买单。”  “这个钱，我可以先垫着，以后慢慢收回。”  “主人……您计算过这笔开支有多大吗？”  “有多大？”  钱员外掰着手指头说道：“首先是海上的岛屿，要在上面修建居住点、码头、仓库、罐头作坊等。就按照一个补给点五千两银子，十个就是五万，二十个就是十万！”  “不算多，这笔钱花的很值！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还有啊主人，光有补给点不够，咱们还得组织一支船队，往返着给各个补给点输送物资，运回鱼获和罐头。这个船队肯定也造价不菲，雇佣的人员也肯定不少，估计又得十万两。而且这个大船咱们造不出来，只能买！” 那小艾毫不担心，“程大路已经传回消息，事情顺利，那些犯了事的船工都已经在押解的路上了。本来是要把他们发配到岭南的，但是咱们上下打点，就把发配地点改到辽东。这些都是建造大船的船工，造船绰绰有余。”  钱员外很是不解，“主人，而且光靠卖罐头，能裹住开支吗？能回本吗？”  那小艾抬头看着远方，淡淡说道：“老钱啊……我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主人您刚刚及冠，正是青春年少，怎么能说出这话呢？”  那小艾摇了摇头，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我的时间的确不多，可是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我不能每一件事都以挣钱为目的，按部就班。有时候，哪怕明知道赔本，也要硬着头皮上。”  “这……”  “讲大道理，没人理解。那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了。让人们记住肉的味道，唤醒他们骨子里食肉的天性，让他们再也不能忍受吃草食素的生活。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认识到海洋的资源，才会前赴后继的探索海洋，开拓海洋！”  “可是主人，咱们真的没钱了！”  不是老钱哭穷，而是那小艾的摊子铺得太大了。  善缘县处处投资不说，还都是负债经营。  那小艾自己手上根本没有什么本钱，全都是东拆西借。  本来也没什么，挣钱了还上就是。  可问题就出在车贷、房贷、商贷这几个新玩意上。  善缘县几乎村村寨寨借款，家家户户欠钱。  本来也没什么，反正善缘县的人能挣。  可一场粮食危机席卷过来，善缘县各种生活物资集体暴涨。  那小艾解决了粮食危机没错，可善缘县面临的不止是粮食危机。  这个节骨眼上那小艾又开发津门县，又是一大笔钱砸下去。  还有大型船舶这个吞金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