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林公子大好人啊
一艘船的造价都数万两银子，造船的船厂又得多少钱？
“咱们还剩多少钱？”
“主人，咱们现在一个籽不剩，还欠了不少啊！”
“能扛过这俩月吗？”
“努力努力……应该能……扛过这两天……”
“咱们能找谁借点不？”
“咱认识的人中，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只有两个人……”
“谁？”
“林家大公子。”
“得了，你直接说另一个吧。”
姓林的家伙跟自己不对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对自己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指望他借钱给自己。
开什么玩笑。
“另一个就是云州的那位郡主。”
跟女人借钱？
而且是几十万两，百万两。
就算云无疆肯给，自己也没脸要。
之前还夸下海口要攒钱娶郡主的，这一转眼就吃郡主的软饭了。
虽然软饭想，可那小艾不好这一口啊。
“要不还是打听打听姓林的在哪，我找他谈谈。”
夜！ 月朗星稀！ 天文学堂游人不断，其中也包括林家大公子。 这位爷已经是天文学院的常客，负责接待的人已经记住他了。 “呦，蔺公子您又来了，来来来，里面请、上面坐。” 天文望远镜一次一两银子是吧？ 林家大公子一次性交了五百两银子，包年！ 每天瞅上一眼星空，看一眼浩瀚的银河，看完了再端一杯茶，凑在一群饱学之士旁边，听他们高谈阔论。 “明天有雨！而且是大雨！” “我看未必，就算有雨也不会下太大。” “对，我支持小雨，而且下雨的范围肯定不大，并不会影响出海。” “三日内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几十个研究星象的老老少少凑在一起，各抒己见。 以往他们都是单打独斗，影响力有限，大都局限于家门口那一片儿。 现在几十号人凑在一起，影响的是整个津门县，甚至津门县周边几个郡县。 “现在统计，一共五十位先生，赞成大雨三人，小雨四十二人，无雨五人。” 旁边立刻有人誊写下来，天文学堂的山长蓟星看过之后确认无误，用上自己的印章。 “传抄出去，张贴到各处吧！” “是！” 随即便听到马蹄在石板路上渐行渐远。 如今天文学堂已经成了津门县渔民们最关切的所在。 寻常人出门之前要看黄历，渔民出海则要看土地庙前张贴的天气预报。 种地靠天吃饭，出海更是靠天。 渔民比农民更加敬畏老天爷。 “晴天！晴天！今天可以出海！” 土地庙门前的渔民第一个看到告示，随即热烈欢呼。 “赶紧回去！张罗出海！” “走走走，等会儿天就亮了！” “感谢学堂的先生们，这一夜辛苦了。” “等出海回来，一定要捡两条大鱼给蓟先生。” 林家大公子出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忍不住回头。 土地庙！ 天文学堂！ 还有观星台上走下来的老先生，以及他们的学生。 按照习惯，无论那小艾做什么事情，他都要唱对台戏。 从善缘县追到津门县，什么生意都要参合一脚。 可是看到前方一群提着马灯，嘴上不住说“先生您慢点”、“老师您看着脚下”、“师父您饿了没”的年轻人，林家大公子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回，自己比不上了。 林家大公子轻易不服输，可是这次倏地心服口服。 “公子……您上车……” 林家的车夫凑过来，小心翼翼的伺候道。 “不了，你回去休息吧，本公子溜达溜达。” 车夫愣了许久，然后摸着脑袋仔细琢磨，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或者做错事了？ 可是再回头的时候，大公子已经不知去向，只能悻悻的甩了个鞭花。 “走走走，回去回去。” 另一边，林家大公子跟上天文学堂的老先生们，一起到了旁边的早餐街。 因为土地庙和天文学堂挨着，这里聚集了几十号人。 再加上来土地庙上香的善男信女、到天文学堂看星星的富人。 这里聚起了大量的人气。 小摊小贩们也闻风而动，在这里摆个摊卖点瓜子炒货，生瓜李枣，给排队的人有个消遣。 也有拎着茶壶卖茶水的，挎着箩筐卖针头线脑的。 有人支起炉子烧茶，就有人架起锅卖饭。 渐渐地摆起几张桌子，几个长条凳子，像模像样的也算小餐馆了。 毕竟彻夜排队的人，以及彻夜观星的先生们，都是要吃饭的。 “掌柜的，黄焖鱼汤，一人一碗，一共……哎，你看人头数就是。烧饼一桌上两箩，不够了再续。其他的还吃什么，你们自己加。” “好嘞！给我来一碗真香面！” “我也加一份真香面！” “咸菜来一叠。” “我要糖蒜。” 掌柜的连忙跑过来，一边擦桌子一边招呼。 “蓟先生，您又来了。坐坐坐，等着你们呐，刚才马蹄声一响我这边就把火烧起来了。” 蓟星等人哈哈一笑，“掌柜的这是吃定咱们了，就不怕咱们今儿个想换换口味？” 掌柜的跟着笑了，“哈哈，蓟先生说笑了，反正等会儿一大群人过来看天气预报，他们总是要吃饭的。” “好了，您忙着吧，不用招呼我们了。” 两个月前初见那小艾时，蓟星还是一个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老大爷模样。 可是今天，蓟星无论衣着穿戴还是精神面貌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只是天文学堂的山长，可天文学堂还掌管着观星台。 观星台研究星象，预测天气，决定着津门县数万人的前途、生计。 说句不好听的，津门县县令的威望都不如蓟星，而且远远不如。 林家大公子默默地坐在门口处，跟几个小字辈学徒拼桌。 “诶？这不是蔺公子么？今儿个怎么不回家？” 林家大公子在天文学堂也算小有名气了，几个眼皮活络的少年人都记住了他。 林家大公子呵呵一笑，“就是想跟着诸位先生们多坐一会儿，多聆听聆听先生的教诲。” “蔺公子若想拜师，可直接说与蓟先生，先生很好说话的。” “对，蔺公子若是有意，小弟可以帮忙问问先生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林家大公子家境富裕，出手阔绰，所以也想跟这个阔少爷做同门师兄弟。 可是林家大公子摇了摇头，“家中有事，怕是不日就要启程。” “嗳，那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是啊，太可惜了。” “不过没关系！”林家大公子笑着说道：“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定要与众位兄弟们痛饮一场。” “哈哈哈，极好！” “我们记住了，蔺兄弟！” 这时候，小店的掌柜喊道：“鱼汤好嘞！小哥儿们，搭把手帮忙端一下，谢谢您嘞！” 小店就掌柜一个人，又要熬汤又要打烧饼。 寻常时候倒也没什么，可是今天一下子来了几十号人，有点顾不过来。 天文学堂的人也不在乎这些细节，在场这么多子侄辈，随便一招呼，立刻站起来一大群。 林家大公子这一桌更是全都站起来了，只剩下林家大公子一人孤零零坐着。 等几个年轻小伙忙完，端着自己的鱼汤和烧饼回来时。 “咦？蔺公子呢？” “刚才还在呢，怎么一转眼没了？” “是不是出去方便了？” “估计不是！你们看这儿……” 几人看过去，却是一枚硕大的银锭。 “蔺公子好人啊。” “是啊，一口饭没吃，把账结了。” “真是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