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适应高频电磁攻击
小楼的二层是一个大开间。里面排列着几条传送带，传送带两侧排布着一些组装工位。
传送带现在是静止着的，上摆放着组装到不同阶段的假肢。有的还只是一堆机械零件，映着窗外稀薄的月色闪耀出金属的寒光。另一些则已经覆盖了人体仿真硅胶材料，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传送带上，就像是刚被卸下的人体残肢。
两个人在二层转了一圈，依然是什么也没发现。于是，继续上了三楼。
三楼看样子是办公区，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都是锁着的。
齐远图虽然能用御物法拨动锁芯机簧开锁，但毕竟有二十多个房间，逐一开锁进去探查一来耗时太多，二来也怕一不小心留下痕迹。
但若只是以神识扫过，又怕有所遗漏。因为齐远图一直觉得这座小楼里有阻断神识或屏蔽气机波动的东西存在。否则，他也不会明明感觉到自己的不迷翎就在这里，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确切的位置了。
就在齐远图犹豫不决的当口，秦挺等得无聊，又开始摆弄起他的非视仪来。
他抬起右手，按在眼镜腿的隐形按钮上，长按三秒，激活功能选择模式。短按一下，异常灵体可视化功能；再按一下，隐藏空间侦测功能；再按一下，高频电磁攻击预备状态。
就在秦挺准备再按一下，切回到常规红外夜视功能时，齐远图看向秦挺，很难得地征求他的意见：“老秦啊，这二十多间屋子，你觉得咱们是不是每一间都应该进去看看？”
秦挺一看齐远图居然来请教自己，深感责任重大，就多思考了一会儿。而他的手指也就在“高频电磁能量攻击预备状态”下多停留了一会儿。不多，也就三秒钟，刚刚好就是完成攻击确认的时间。
站在秦挺对面的齐远图还等着听他意见呢，忽然浑身上下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然后，他就看见秦挺那个见鬼墨镜的两个镜片之间的横梁处开始变得越来越亮。
来不及反应，齐远图本能向后仰倒，感觉一道灼热的气流擦着自己的油皮飞了过去，紧接着，他背后的房门上就出现了一个杯口大小的洞。
房门中间是整块的磨砂玻璃，那个洞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玻璃上，洞口周围光滑平整，其他的地方连个裂纹都没有。
齐远图从地上爬起来，看看门上的洞，又看看秦挺。秦挺却还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你做出这么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给谁看呢？刚才差点儿送命的可是我。”齐远图走上前去在秦挺肩膀上推了一把。
秦挺一激灵，一把把非视仪从脸上拽下来，同时用手背揉着眼睛，一边揉还一边嘀嘀咕咕地念叨：“完了完了，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了。我说怎么4.0版的非视仪忽然从平光镜变成墨镜了呢，敢情是为了防止攻击的时候闪瞎自己的眼睛。”
秦挺揉了半天眼睛，齐远图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他也演不下去了，默默地打开背包，取出眼镜盒，把非视仪装进去，然后才撑着两只兔子眼看向齐远图，讷讷道：“我不是故意的。”
齐远图又盯着秦挺看了足足有半分多钟，末了叹口气，说道：“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那样我就可以虐你没商量了。”
见秦挺不说话，齐远图又冲那扇被洞穿的门摆了摆头：“过去看看吧，秦先生，您的大冒险算是真正开始了。”
说罢又叹了口气：“说好了是你的大冒险，结果反而是我九死一生。这真是，猪队友带墨镜，团灭的节奏啊。”
再看秦挺，任由齐远图怎么甩片儿汤话，就是一声不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俩人一前一后地来到门前。齐远图以御物术开了门。秦挺自知理亏，不等齐远图示意，就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进了门才发现，这居然是间档案室。里面是一大排可移动式密集档案柜。打头的档案柜上也有一个洞，和门上的那个大小相同，切口处同样光滑圆整。洞很深，看样子似乎是穿透了整个柜子。
看到这一幕，秦挺瞬间脸色大变，心想：完了，这事闹大了。真没想到，那个什么“高频电磁能量攻击”居然能造成这么大损失。
边想边扑上去，把档案柜一个个推开，检查上面的洞。直到看到最后一个档案柜，秦挺的心算是彻底凉了。果然，所有的柜子都被洞穿了。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一种更可怕的情况：最后这个档案柜后面就是这座小楼的后墙，如果那道能量攻击穿透后墙一直冲到外面去，不知会造成什么损失？
颤抖着手推开最后一个档案柜，秦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还好，墙壁并没有被洞穿，对应的位置只有一个深约半寸的浅坑。
秦挺稍微松了口气，回身看向齐远图：“我说齐医生，我今天可是跟着你来的。如今闹成这样，你必须得给咱们的行为找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否则我没法交代。”
再看齐远图，就像没听见秦挺的话似的，一把把他扒拉到一边，自己则挤进档案柜和墙之间的狭窄空间，脸几乎贴在墙面上，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浅坑。
秦挺急了，挣扎着也把大脑袋探了进去，下巴几乎杵到齐远图肩膀上，继续絮叨着：“齐远图，你可不能过河拆桥、隔岸观火、无情无义......”
"安静！"齐远图一声低喝，打断了秦挺念成语的节奏。
秦挺刚想爆发，就听齐远图接着说：“你要的理由就在眼前。”
秦挺一愣，艰难地转动着大脑袋往两边看了看，问道：“在哪儿呢？”
“告诉你在眼前，你却非得看两边。”齐远图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秦挺，“出去，别在这儿碍事。”
秦挺不情不愿地后退，齐远图也跟着挤了出来。他的人出来了，却又把手伸了进去，就按在墙上的那个浅坑上。
齐远图闭目凝神，过了大约十来秒，墙上的墙皮和白灰开始纷纷下落。簌簌声中，以他的手掌为中心，整面墙上的墙皮全部脱落，露出下面纯黑色的基底。
黑色的基底上，用白色的线条勾勒着繁复的图案。
图案的最外层是一个正方形的框架，用两粗一细三条线勾勒而成。正方形四条边的中间各有一个类似花朵的凸起。每朵花都有五瓣，细看之下，每片花瓣其实都是一个颈部膨大的蛇头。
正方形框架的里边，套着一个圆环，圆环中画着一只又一只头尾相连的老鼠。
圆环的里面又有九个相互交织的等腰三角形，其中四个顶角向上，五个顶角向下，大小不一，层层叠叠，交织出不知多少个三角形、菱形或其他的多边形。
整个图案正中的等边三角形里，端坐着一个象头人身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