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爷轶事

  提到王四老爷，我们不得不把他的一些事儿交代一下。王四老爷叫什么名现在无法考证，但他是王锡珠大伯王树常的四大爷是确定无疑的。

早年就是靠他支撑王府的门面这也是公认的，那时侄子王锡珠年龄还小，锡珠父亲又年纪大，全家里里外外都靠他一个人照应。倒也一天好似一天，可称得上如日中天。

就像唐朝年代就有贞观之治、开元盛世，清朝康乾盛世一样奠定一定基础，开创一定家业，后来因为自己年龄大了，侄子的能力和水平一天天强于自己，于是他就主动让贤了。自己只是敢当配角，帮助侄子操持一些家务。

现在侄子家不仅添人进口，而且还给他平添了一个令他欢喜的三孙子，他高兴极了，因为这个孙媳妇非常尊重他，处处为他着想甚至是有时冬天来临的时候，自己妻子手工针线一时半会儿忙不玩孩子的过冬装备，罗小姐经常主动为这个老爷子缝制好棉衣棉裤派人送过去，

所以他感到很过意不去，心理面很感激。更主要的是处于骨血连心，况且霆午这孩子也实在着人喜欢，每当四爷蹑手蹑脚地来到床榻前看他时，他总会摇动着大脑瓜来回寻找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爷孙之间的感情在逐渐加深加厚。

不日，王四老爷来到奉天城为家里购置车马部件，当购买停当后，他索性在城里转悠起来，走着走着，他发现前面拐角处有个摊位围了几个人，在那里觑觑嚓嚓地诡秘地说着什么，他好奇地走过去，挤到人群当中，卖主看到王四老爷进来，先是一怔然后连忙与他搭话：

“这位老兄，看来就是爽快之人，跟他们谈生意就是费劲”说着卖主把一张图摊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你看这是多好的枪械样式，这是俄国纳甘M1895式7。62mm左轮手枪，这是英国韦伯利11。6mm左轮手枪，还有美国9mm左轮手枪”王四老爷抬头看看这位卖主，心想：

这小子从哪弄来这等火器，还是外国造，看这些枪虽然有些陈旧，但拿在手上比较轻，藏在身上也轻便。要是买上一把，作为防身之用也未尝不可。

这几年河西（辽河以西）、河南（现在台安、辽阳鞍山等地）听说胡子、土匪猖獗，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要是我们家的家丁把原来的大刀长矛火铳子都能换成这等家伙，一旦胡子、土匪来了他也得掂量掂量。想到这，他抓起俄国纳甘7。62mm左轮手枪开口向卖主问道：

“这把多少钱？”

“这把是老毛子的家伙，大老远地弄回来也不容易，再说现在私家贩枪，清政府是严令禁止的，看在老兄宽德仁厚的面子上，就给40两银子吧。”

“四十两？”王四老爷惊讶地说出声来。

“你觉得高，那你出个价？”卖主转动着猫眼似的眼珠反问。

“你要是20两，我就买了”王四老爷坚定地说。卖主假装想了半晌，手掌一拍说道：

“反正今天才开张，算你老兄赚了便宜，好就卖你一把”说完他把手枪用油皮黄纸包好，上面又用一条蓝花手帕包上系紧，递给王四老爷，王四老爷查好光绪元宝也随即递过去，两家这算默契成交。

王四老爷拐处胡同口，再回头看时，刚才的那几个人突然不见了，难道他们是托，是一群牵驴的，不行我得回去问问，别把我当倒子使唤。

想着他又仔细看看那摊位，哎呀，他卖主也不见了，正迟疑间，从对面过来一队骑着高头大马手拿大刀长矛的官兵，耀武扬威地在这里通过。莫不是他们发现了有官兵巡逻，才慌不择路跑掉？嗨，管他呢，只要不是一伙骗子就好，想着，他把两只手插在衣袖里，紧紧地护着藏在内衣里的那把左轮枪。

从奉天回来，他把今天去城里买枪的事跟锡珠父亲说了，并把那把左轮手枪逃出来让兄弟把展，接着兄弟俩出门去几里地以外的第一座烽火台处试枪，还真别说，那把枪还蛮好使的，每枪都‘砰砰’地打在黄泥箍成的烽火台上，枪头顿时冒出一股灰烟，还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再看台上墙土被子弹打成一个个小坑，碎土沫子四溅。

“这东西不错，再去奉天的时候大哥想着点给老弟也买一把。”

“嗯，行”王四老爷手里用手帕擦着枪回答。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年的秋天又到了。一日，锡珠把王四老爷找来，说这几日家里的事情很多，自己抽不出身，有劳大伯先去台安和一个地主谈卖粮的事宜。

王四老爷满口答应，况且他和那个姓于的地主以前也有过往来，可以说轻车熟路，所以就满口答应下来。锡珠让他带上几位家丁，他却非常自信地说自己有枪，害怕他什么鸟人。

于是挑上一匹枣红马片身上马，一溜烟跑远了。王四老爷与于姓地主谈生意不表，单说回来途中已到三更，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东西都难以分辨。

他觉得很奇怪，刚才还是一路月朗星稀，怎么这会儿漆黑一片，莫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他使劲揉了揉因为刚才喝酒有些困倦的眼睛，再看看身前的枣红马，那马头一颠一颠的在自己的眼前晃悠，那咯噔噔的马蹄声也在空旷的田野上传出好远。

真是见鬼了，我这是走到哪了，莫不是走错了方向，不能啊，刚才的方向没有错，再说虽然回来前喝了点酒，但那也无大碍，平时甭说喝这点酒，就是喝醉也能分辨回家的路。不行我得下马看看，究竟这是哪儿。

想到这，他翻身下得马来。拽过马的缰绳沿道向前摸去。他俯下身去，细细地观看这里的地形地貌。眼前依稀看到有几十座土坟矗立在那里，旁边有一道小河沟，流水在哗哗地淌着，水沟上沿有一片刺槐树在那边静静地注视着。这不是西村杜家祖坟地吗？他辨出了方向。

这里离家也不过三里地，快到家了。于是他又上得马来继续前行，走了又好一会儿，他觉得老是在杜家坟地转悠，根本没有出去。他正在纳闷之时，突然发现眼前有一周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尖叫着向自己这边走来，顿时他的头发根子竖起来，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猥琐地下得马来，蹲在一处大坟边，两眼直瞪前方那个女人，莫不是自己真的遇上野鬼，这会儿要来取我的性命。

不行，我不能这样被她吓住，他划拉着身边可以防身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树枝，一个砖头土块，也可当做防敌武器。哎，对呀，我不还有一把左轮枪吗，现在不正是拿来一试的时候吗。想着他掏出手枪，朝着对面来的白衣女人扣动了扳机。

可枪只是发出啪啪的枪栓声，子弹根本没有出膛，这时似乎身边的枣红马看出了主人即将遭难，四蹄翻蹬一声嘶鸣，只见那女人转眼无影无踪。说来也怪，这时的夜空点点繁星出现，一轮明月也露出似笑非笑的惨白笑脸。像是窥视这场人鬼相斗的闹剧。

直到回家，王四老爷惊吓的冷汗还没有散去。他把刚才的事情跟锡珠父亲说了。然后手拿自己的左轮枪说：

“这是什么破玩扔，用到它时它却不响”说完他把枪狠狠地摔向地上，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出膛了，青砖地面顿时被掀掉一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