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军长起名

后来因高僧留有临别赠言，锡珠父子及锡珠大伯王四老爷都觉这四句话蕴含深意，意义深远。于是找来本村学识渊博，又懂易经的童给分析分析。童听到此事，高兴地说道：

“真乃高人，这是推断孩子一生的断语。树常是说你家公孙树，百年历经风雨却生命常青；厚重是说古树粗壮结实，是栋梁之才；霆立乃树上夏候鸟的叫声激昂，长久回荡，门风如霆钧之势，经久不衰；武运长久，是说这孩子将来有可能要从军为伍，并且成为他一生的行业；一世英名就是说这孩子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伟业，留得一世英名。你们看我说的是否合理？”

童四爷看看眼前这三人，自诩地说。王四老爷手拿黑色烟斗吧嗒两口后问道：

“我说四哥呀，那你就给咱孩子起个名，起啥叫啥，我们没有挑剔。”王四老爷看看锡珠父子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地说道：

“那你就给起一个吧。”父子俩也在请求。

“好吧，既然你们爷仨都这样信得过我，那我就按照高僧的断言，给孩子起一个名。”他手扶炕沿把身子往炕里挪了挪，然后说：

“孩子范树字，正好高僧断言里有树，不如就叫树常，至于字号霆立门风，武运长久，我看不如就叫霆武，分别取两句话的头一个字，当兵也是说的算，叫得响的。你们看怎么样？”童四爷说完把目光在三人中间来回游移。这时王四老爷说道：

“我看挺好，就是——，就是——”他觉得刚刚答应人家说了算，这会儿又出尔反尔，有些不好意思。

“大伯，你就有话实说嘛？”锡珠在一旁急迫地问。

“就是那霆武的武字，我觉得舞刀弄枪的，终生不安稳，还是改为午马未羊的午字好，你们看中午的太阳多足，如日中天，这寓意多好。”

“不愧为老当家的，真有些见地”童四爷竖起大拇指说。

“好啦，我孙子就叫王树常，字霆午，武和午就是音同字不同，没关系，就是它了。”锡珠父亲高兴地说。

“四哥，让你受累了，我看晚饭就在我家吃吧，锡珠，快去预备晚饭，弄点好吃的，今晚我们哥仨好好地喝上一顿”王四老爷没等童四爷推迟已经告诉锡珠下去安排了，童四爷推迟不过，于是哥仨坐在一起唠起家常，等待下人上酒席。说话间，童四爷似乎想起了什么，拉起兄弟俩就朝屋外走。两兄弟不知何事，忙问道： 

“四哥，你这是带我们去哪呀”

“我光顾跟你们说话了，我还没看到我那三侄子呢”两人恍然大悟。忙说道：

“看就看，干嘛要拉上我们”

“我一个大老爷们，到人家卧室里看还是，有些不方便吧，你们说是不是”两人认同地点点头，嘴里答道：

“是，是”三人很快进得陆小姐的房门。恰巧李周氏正端着水盆出外倒掉，见几位老爷兴冲冲走过来，忙回头冲着屋里喊，她知道此时陆小姐正在给孩子喂奶，被几位老爷撞见，难免有些尴尬，“小姐，小姐，王老爷来了！”王四老爷、王锡珠和童四爷登时有些羞赧，连忙止住脚步，待屋里传出陆小姐请进的话语声，才忐忐忑忑地缓步走进屋子。来到陆小姐的卧榻前，陆小姐得知童四爷看孩子，忙把刚刚喂孩子奶撕扯开的上衣襟又收了收说道：

“ 童四爷来了”

“嗯，来了”童四爷应声答着，羞红的脸颊上显出几分尴尬。于是他俯身仔细端详起霆午来。小孩长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鼻梁高耸，嘴大薄唇，两耳如轮。

看到有人在看他，他挥动着肉团似的小手，在哪里四下抓摸，张开着的嘴角处，淌出一溜小哈喇子。

“这孩子长得真可爱，看面相将来就错不了。”童四爷不由自主地说出恭维话，也是他的心里话。他深谙易经的精髓，什么房宅、坟茔、良辰、吉日、天象、面相对他来说这都不在话下。

以至后来收下当地的王姓、潘姓、梁姓弟子，成为当地闻名的占士。童四爷在王家吃饭不表，单说那日高僧来到王府之后，王府人等再未看到高僧，更加奇怪的是，那高僧分明说道有一小佛僧随他而来，但自打王家父子送出门来，甚至是走出村口，也没有人看到那小佛僧的身影。

佟四爷感觉甚是奇妙，于是在王家吃饭回家之后，便仔细回想起今天的怪诞事宜来。分明是得到高僧，留下晦涩难懂的话，便悄无声息，仙风道故般凭空消失了。咄咄怪事，是不是王家风水宝地要出大人物，那大人物定是霆午这孩子。

王家世代为农，但又不失勤劳淳朴，心胸豁达，兼济天下的品格，靠着几代人不失辛劳的打拼才有如今殷实家资。看来因果关系不得不承认。他家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在村中独树一帜，那几个地主都在效仿他家，购置田产，修家齐身，看来优渥贤良的家庭环境也会造就人。难怪世上不少乡里乡亲都在暗地说王家的风水。风水是啥，风水是人。人的好坏决定命运。

看看他家阳宅三、四方地处那座规模宏大的天主教堂，像一支大笔直耸云天，这就是东方七宿之龙尾之力；王家阳宅东边青龙位不远就是浑河，多时明净舒展，蜿蜒柔顺，虽有桀骜不驯之时但都被起伏厚重堤坝所折服；王家阳宅北面玄武位不过百米便是明边墙，高耸云端，垂头平缓；王家阳宅西面白虎位是蜿蜒低缓大道，柔顺清洁宁静；

再看王家阳宅南面朱雀位，两棵高大端庄挺拔的公孙树，时有鸟儿嬉戏婉转，前方不远处就是自然形成的由北向南涓涓流淌的二排干曲折弯转，悠扬深缓。这是几好的风水宝地。不过，这孩子的字号嘛！童四爷想到这，不禁联想到今天给王树常起字号的事，霆午是基本按照高僧字义冲忙解释的，按照现在细细品来，这字号还有待商榷。

霆应该改为庭院的‘庭’，庭属火，霆午生于夏季，朱雀掌夏，没有错。前进院南方朱雀位亦为火，而庭又为正室，主事，又有将来朝廷朝会处理政务之义；至于五嘛！他捋一捋花白的胡须，微闭着细长褶皱的眼睛，冥思苦想一阵，随手抓起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轻轻地写上大写的‘五’字。

心想：这五可不同于午后的‘午’，虽说霆午中午时分而生，但用午显得太轻率和直接，不如用数字的五，五在风水里，尤其在阳宅上应该是四灵之中的黄龙，居坐中央为土，也就是第五天灵，主要负责牵制四方。对，应该把霆午的字号改成同音不同字的庭五，更有内涵和寓意。然后明天一大早，就去找那爷俩，把这字号改过来。至于面子，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王锡珠、王四老爷刚刚起来，就听童四爷的声音老远就传到后进院来。

“四弟和锡珠啊，有件事我得跟你们说一下。”王四老爷一边系着长衫上的纽襻一边让锡珠给童四爷看座，纳罕地问道：

“四哥，这么大早来一定有重要的事，你快说？”

童四爷接过锡珠给他沏好的茶，伏着杯把仰脸说：

“四弟呀，我回家想了再三，觉得昨天给你孙子起名，有点瑕疵，我查了书，仔细玩味一番后，认为孩子的字号应该改改。”

“改改，改什么？”王四老爷坐近童四爷，惊奇地问。

“霆午还叫霆午，就是应改成庭院的庭，数字的五。”王四老爷和锡珠睁大了眼睛听童四爷的进一步解释。

自高僧走出王家大院那会儿，前进院公孙树上的夏候鸟便停止了悦耳叫声，以至于现在还流传着那伶俐的夏候鸟就是高僧带来的小佛僧传说，他跟随师父云游四海，只要哪里将有传世人物出世，他们都将把祈福的断言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