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如玉少年
看在汝欣还能想得到她的份上，宴明琅就多嘴提醒汝欣：“你只送这几个人吗？圣上那里，太后那里，你不送送？”
汝欣蹙起了眉头：“送给他们做什么？我自己采摘的东西，我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顶多你再帮我送一点给我父皇。”
宴明琅摇摇头，说汝欣通晓了些人情世故，还是高估了她。
“喏，还有这个，”汝欣把一个用手绢包起来的东西递给宴明琅，“我以前听喜鹊说，阿衡喜欢深秋去林子里采摘红珠子，这不是篁园的红珠子，是我在大骡子山采的，你拿去给阿衡，让她拿着玩儿吧。”
宴明琅没想到阿衡也有东西，吃惊地道：“你不送毛栗子给阿衡，倒是送这个没用的做什么？阿衡平素最喜欢吃了，还不如送毛栗子给她。”
“你懂什么？”
汝欣不耐烦地道：“你后头那一整张马车里装着什么？那不是篁园的马车吗？我又不傻，篁园这个时候的出产定然很丰富，再者，以阿衡今日的地位，阿衡想吃什么吃不着？纵使宫里没有，这篁园里的野味也足够她吃了，可她喜欢玩这些红珠子，宫里却未必有。”
所谓的红珠子，是一种野生荆棘的果实，一个个足有小手指尖大小，红润圆滑，十分可爱，晒干了串成手串，或者嵌在木簪子里，虽然不贵重，但也绕有一番风味。
只是红珠子十分难采摘，一不留心，就会被荆棘划破皮肤。
宴明琅瞧了瞧汝欣的手，却发现干干净净的，一丝痕迹也没有，再去瞧紫绫，手上也依旧没有伤痕。
“你打量什么呢？”汝欣有些不悦，“我虽然脾气不好，但你看我何时故意折磨丫头们了？放心吧，我摘这些红珠子的时候都是用帕子包着手的，我又不傻。”
宴明琅微微一笑，汝欣还不傻呢，汝欣若是不傻，那这世上可就没有傻子了。
辞别汝欣，马车赶在白鹿书院下学的时候到了门口，昭昭才出来，一眼瞧见自家的马车，登时欢欣雀跃起来。
“娘！”
他想朝着宴明琅奔过去，跑了几步，忽然又郑重神色，挺直了小身板，一板一眼地走了过来。
“娘！你怎么来接我了？”到底年纪还小，哪怕装着成熟，也不过只能装个一炷香的功夫。
宴明琅揉了揉昭昭的小脑袋瓜，笑道：“娘去了篁园，和你外祖母用了午膳，就回来接你了。”
“娘去见外祖母了吗？”昭昭难掩失落，“我好想外祖母啊，外祖母她还好吗？她饭吃的多不多？想不想昭昭？”
宴明琅被昭昭一连串问题给逗笑了：“等你休沐那日，自己去瞧你外祖母，不就成了？”
正说着话，几个少年结伴而来，其中一人神采飞扬，年纪虽小，却已经是翩翩佳公子了。
“晚辈郎文通，见过婶娘。”
昭昭立刻跑过去牵着郎文通的手：“文通哥哥！今儿个先生夸我的字好看。”
原来这边是武功侯家的少年郎，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眉清目秀，颇有文气，眉眼之间温润如玉，假以时日，等他长成，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
宴明琅打量了郎文通一番，又说了些客套话，细细套问郎文通的年纪，喜好，都读些什么书……
少年没有任何不耐烦，一一作答，倒是个彬彬有礼的好孩子。
上了马车之后，宴明琅还跟纹绣夸这个郎文通：“原先世子爷倒是跟我提过一嘴，说武功侯家的公子年纪虽小，却文武双全，大有当年韩将军的风采，韩将军过几日去了龙鳞卫之后，圣上身边的带刀侍卫就空了一个缺儿，已经看上了郎文通呢。”
昭昭听了忙道：“这个我知道！我听文通哥哥说过，文通哥哥还说，他有好多描红本和字帖，过几日要送给我呢。”
宴明琅抿嘴笑了笑，看来昭昭很是喜欢这个郎文通。
纹绣这几日正在背各个世家的情况等，也忙道：“这个武功侯的祖上本就是开国将军，对高祖忠心耿耿，用命拼了个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位，只可惜人丁不旺，已经是五代单传了，竟然连远房族亲都没有。”
“武功侯如今在西北领军，留下这个哥儿跟侯夫人在京城中，去岁哥儿过了十六，武功侯已经给哥儿请封了世子，之前不请封，是怕世子太大，压着哥儿了，听闻侯夫人身子不好，不爱与人交往，又因为是三十多才得了这个哥儿，对哥儿管教十分严厉。”
“郎家哥儿也很有出息，小小年纪已经是秀才了，明年秋就要下场应举呢。”
宴明琅很满意，夸了纹绣几句：“你倒是记得牢。”
“只是有一点，奴婢不大明白，郎家哥儿是要接手武功侯西北军的，怎么要走科举之路呢？”
宴明琅但笑不语，这得看武功侯要跟着谁了，圣上如今春秋鼎盛，他必定会给接替皇位的人安排好后路，倘若武功侯跟着的人，并非圣上属意之人，那么郎文通是绝对接替不了西北军的。
因怕昭昭在郎文通跟前说这些，宴明琅就特地嘱咐昭昭，不许跟郎文通说这个。
回王府之前，宴明琅想起袁心有了身子，又领着汝欣的嘱托，就顺道去了郇国公府。
她本就是昨日叫人下了拜帖，回帖说宴明琅什么时候去都成，因此宴明琅带着昭昭此时过来，也不算无礼。
郇国公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忙出来招待宴明琅，又解释说，袁心不舒服，就不叫她见客了。
“大奶奶也太小心了，我又不是外人，是她的表弟妹呢，去瞧瞧她，哪里就那么麻烦了？”
宴明琅笑道：“再者，宫中的贵妃娘娘惦记着大奶奶呢，特地嘱咐我，叫我上门来给大奶奶把把脉，是个什么情况，好进宫去回了贵妃，叫贵妃放心。”
郇国公老夫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贵妃近日打理中馈，又要照顾九公主，如此忙碌，还想着我们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