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尘往事
王凡一路前行。
没有多久就到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长乐镇。
由于今天在路上就耽搁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与黑夜的交替。
伴随着最后一丝的阳光消失在山峦的后方。
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王凡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本身也就两三公里的样子，王凡硬生生走了将近三个多小时。
在穿过一片丛林之后，面前的景象让王凡大吃一惊。
如果说见到遍地都是坟堆，王凡起码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眼前的却是一座极为繁华的小镇，张灯结彩，车水马龙。
小贩在街头吆喝着，穿着旗袍的漂亮姑娘花枝招展地在街上闲逛，举手投足间有着别样的风情。
一步踏出，王凡只觉得自己好似穿过了一层波澜。
脑瓜子嗡嗡的，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了。
“王二！你个兔崽子发什么楞呢？赶紧的！春红院的吴媚儿小姐马上就要来了。”
“一桌子的酒菜准备好了没有？尤其是三年的桃花陈酿，你要是少了一天我不弄死你！”
吴媚儿？
此时还是军阀当道的时候，吴媚儿天生一副好嗓子外加一双秀目黛眉的凤眼，乌亮的青丝，看着真是一位眉目如画。
她出道的这些年，那可真的是。
绫罗绸缎铺满地，金银珠宝似水流。
谁不知道这江南道的第一花旦。
嗓子就跟树上的黄鹂一样，那一声声的浸到人心里头去了。
王二眯着眼睛，打着板子，嘴里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心里头想的却是那天仙一般的人儿。
声音美，人也美。
这吴媚儿虽然出身窑子，但是却是个淸倌儿，卖艺不卖身。
好几个势大的混混想到对她用强，都是被她用扫帚打了出去。
是个个性十足的泼辣妹子。
尤其是最近跟镇上的秦书生定下了终身，说是不日就要给她赎身了。
虽然心里头酸酸的，但王二还是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
可惜这天公不作美，临到要成亲的那天，秦书生却是收到了一纸调令。
充军去了。
这好家伙还是附近最大的军阀下的命令。
这要不去直接吃枪子儿。
可要是去了，也不晓得会死在哪里。
吴媚儿在他走的那天，这个刚烈的一个女子哭的稀里哗啦。
一曲盼君归，唱得闻者落泪听者伤心，肠子都扯到一起。
“王二啊，你说这书生可是还能回来？我还指望他赶紧跟我生几个大胖小子，我这打小儿被我爹妈抛弃了，我想好好疼疼自己的娃。。。。。。”
喝醉了吴媚儿此时如同仙女落下了凡尘，红扑扑的脸蛋就像上好的玉石，殷红的嘴唇如同玛瑙。
让男人看着都很不上去啃上几口。
呸呸呸。想什么呢？
人家可是书生的未婚妻。
这叫啥？
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贴心地找了张毯子给她披上，王二蹑手蹑脚的退出了房间。
这小妮子，孤身在外还敢喝得烂醉。
也不怕被人给霍霍了清白。
临到下楼的时候，却是听到了楼下传来了喧闹声。
“那个吴媚儿确认在楼上？”
“是是是，长官，这个婊子经常到这里喝酒，一喝就是烂醉，我估计这回儿已经不省人事了，长官可以尽情品尝了，那身段，啧啧啧。。。。。。”
王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那声音自己朝夕相处这么久，绝对不会听错！
掌柜的竟然如此恶毒！为了讨好军阀做出这等畜生事情！！！！
不行。
自己得赶紧让吴媚儿走！
这姑娘在淤泥之地苦苦守了近二十年的清白身子不能就这么被糟蹋了！
那是要她死！
可是转身的那一刻，王二迟疑了。
大家都知道此时在楼上伺候吴媚儿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要是军阀上来发现吴媚儿不在，很可能会把自己弄死。
怎么办？
一边是人家姑娘的清白，一边是自己的一条命。
沉沉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那军靴与楼板碰撞的质感此时听起来就像阎王的催命符。
罢了罢了。
王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本就烂命一条！
冲进了房间里，他赶在军阀上来之前把吴媚儿藏进了床后面的隔间里。
自己赶紧往身上倒了些酒，假装醉倒在地。
。。。。。。
“嗯？人呢？”
腹中传来一阵剧痛，不用看也知道，天杀的军阀一脚踢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纯牛皮做的靴子，一脚下来，跟挨了一锤子差不多。
王二在地上蜷成了一只大虾。
“我特么问你人呢？！”
又是一脚，听到身体里传来的闷响。
王二晓得自己的肋骨怕是断了。
“靠，装死是吧？！老子一枪毙了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鬼东西？！”
军阀看着趴在地上，在面前做着各种怪异动作的店小二，他明白了。
“你是个哑巴？”
王二拼命地点头，慢了脑袋就保不住了。
这年头，人命如草芥，尤其是他这样的底层人。
今天死了，明天估计就没人记得了。
“靠！玛德！人呢？这屋子里的漂亮女人呢？你藏哪儿去了？”
军阀发表了，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楼上就剩个哑巴。
他这心情糟糕的很。
他的心情不好，有人就要倒霉。
“来你过来！我且问你，你看到人去哪儿了？”
军阀声音突然变得缓和下来，仿佛刚刚那个混人不是他一样。
可他越是这样，王二内心越是恐惧。
今天要只是挨这么一顿打，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可现在看来，对方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面对军阀的提问，王二只是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眼看着军阀的眼神再次变得危险起来，王二内心里泛起恐惧。
“啊！！！！！！”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王二疼得满地打滚。
“既然你这双招子没什么用，老子今天就给你废了！又瞎又哑才是绝配啊！哈哈哈！”
军阀走了，王二保下了吴媚儿。
第二天，她来到了王二的面前。
昨晚掌柜知道情况以后不但没有怜惜，反而找人又狠狠打了王二一顿，这下子连两条腿都给打折了。
还被赶出了客栈，现在只能沿着墙角在地上爬。
“值得么？你个傻子！”
“啊啊啊。啊啊。”
听到吴媚儿的声音，王二脸上露出了欣慰笑容，转而又低下了头。
这样天仙般得人儿，自己这幅面孔会吓到人家的。
“走吧，这是我的部分积蓄，赶紧走，别回来。”
留下了一个小荷包，吴媚儿给他喊了辆车，送走了王二。
“你个傻子！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