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谵妄
江晓雨走到床头柜前，蹲下身，仔细端详起这药瓶上的资料。
夏来阳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信息，随即他也注意到江晓雨正在看着的药瓶，于是走到江晓雨一旁，也看了起来。
“依非韦伦片？是什么药类？”夏来阳眯着眼睛看不太清楚，随即问道
江晓雨凑近了些，查看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是抗HIV病毒用的药”
“艾滋病？”夏来阳心头一紧，随即联想到了什么，惊奇的问道：“你当初说想和法医聊聊，是想确认这个事情？”
江晓雨没有理会夏来阳，她拿出手机，打开灯光，往床头柜抽屉里照射着，想要查看里边的情况。
夏来阳见状，直接把抽屉拉了出来。
抽屉拉出来的一瞬间，江晓雨和夏来阳两人瞳孔同时收缩，因为抽屉里满满当当堆满了依非韦伦片。
夏来阳看着这一场景，脑中加以思考，心中窜上来一股闷火
“这个无耻的混球…”
上午，十点三十分，市刑警局旁看守所处
审讯室楼层，审讯室内，腾凳生坐在隔板椅子上，双手被拷住，口罩和帽子也被摘掉，整个人低俯着上半身，一动不动，双眼无神。
他的正前方是审问座，旁边是摄像机和录音设备等等，审问座上有一台电脑，此刻程橙橙正坐在电脑前准备着审讯工作。
审讯室外，两名警员正交接着手上的资料，夏来阳这时从楼道口走了过来
“夏队”
“辛苦了，夏队，资料刚刚交接完了，审讯随时可以开始”两人说道
夏来阳点点头，道：“好，你们也辛苦了，去备勤待命吧”
说完，从警员手里拿过资料，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了。
室内，程橙橙见夏来阳走进来，便朝他点了点头，后者也同样示意点头，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面上，顺势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夏来阳翻看了一遍资料，抬头看向腾凳生，见到后者一副体态萎靡不振，双眼空洞无神的模样，随即按开话筒。
“姓名，年龄，职业，户籍，说一说”
腾凳生听到问话后，双眼缓缓回过神，渐渐的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啊…？”
夏来阳平静的看着他，道：“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姓名年龄，职业户籍，说”
腾凳生眯着细缝似的小眼睛，仔细看着审讯台后边的两名警察，‘切’了一声，然后摇头晃脑的趴在手桌板上，哼起了小曲儿。
夏来阳见他对问话蛮不在乎，俨然是一副不打算老实配合了，便也没再继续问，直接宣读起他的资料。
“腾凳生，25岁，男，初中学历，砌西省高应市人，无职业工作，现住在大墉区隔壁的麦子城区单栋公寓206号房间”
“春天里那个百花香，我趴在美女身上唱,浪嘞个浪...”腾凳生看着白灯照射的天花板，陶醉着哼唱道。
......
夏来阳瞥了腾凳生一眼，不予理睬，继续宣读手中的资料。
一旁的程橙橙眼角抽搐，心里逐渐升起层层火气，这人对警务这么藐视，就该直接扔给看守所，让他们吊起来打！
可是，就算腾凳生这种态度，程橙橙看到旁边的夏来阳也没有什么动容，心想着队长都没说什么，自己也应该先忍一忍...
随即她压下了心中的情绪，继续备案。
几分钟后，夏来阳把手中的资料宣读完毕，随手整理好后，丢在桌面上，道：“资料挺全，省了不少时间”
他再次看向腾凳生，正色道：“说说吧，为什么奸淫那个女学生”
腾凳生“啊？”了一声，然后讥讽的反问道：“你们奸淫女人？警察就是牛啊，随便干坏事哈哈哈！快告诉告诉我，摇床的时候那女的啥感觉？叫的爽不爽？哈哈！”
啪！
一声拍桌子的巨响，程橙橙细眉紧蹙着，她还是忍不住了，指着腾凳生怒斥道：“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这里可是警局！是审讯室！让你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
夏来阳见程橙橙没控制好情绪，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呦呦呦，真漂亮啊，真白，要是你脱了衣服躺床上，我能让你三天下不了床，哦不，你还是别脱衣服了，穿着这身警察的衣服我更有感觉”
说着，腾凳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还不停的朝程橙橙做着抛媚眼的动作，极其的挑衅。
程橙橙本来就恼怒，现在又被腾凳生这么一顿口头淫辱，更是怒火中烧，俏脸憋得通红
马上就曲身弓背，准备站起来，上去给他几个嘴巴子。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程橙橙身姿呈半蹲状，看向一旁的夏来阳。夏来阳淡淡的看了看程橙橙，手指轻轻往后一拨，后者便坐了回去，然后他用眼神挪了挪电脑的方向，示意程橙橙继续备案。
“夏队，这你也能忍？这人就是一神经病啊”程橙橙看着夏来阳有些急道
夏来阳没再看程橙橙，只说了句：“做好你的工作”
后者见这位队长是这幅状态，知道这是不想让自己再和面前的神经病做沟通了，她咬了咬嘴唇，只得再次强忍下欲盛的火气，又做了做深呼吸，将视线都关注在电脑屏幕上去了。
夏来阳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腾凳生沉吟了几秒，直接说道：“服用依非韦伦片后，部分人会出现谵妄的非常状态，无法与人正常沟通，也就是一种神经质的表现，在这种情况下，警察的审讯工作就做不得数了，所以，当我们遇到这种情况时，通常都会选择放弃沟通，另派特殊部门来监管，走一套特殊调审工作。”
“但，这样走的程序就变成非常规流程了，一般到最后，犯人很有可能会从轻判罪，甚至会判定无罪这样的结果收场，落实到这一点上，我们也没办法”
夏来阳说着，手指轻扣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而腾凳生也在他的话语中，渐渐听入了神。
“腾凳生，你不会觉得自己演的很像吧？”